文 局荚、圖/如小玉
現(xiàn)代人熱衷于過節(jié),且特別熱衷在朋友圈,微信群過節(jié)耀态,只要是節(jié)日都不放過轮傍。
昨天是中元節(jié),估計回去祭祀祖先的人不多茫陆,群里各處卻不時有人發(fā)許多駭人的鬼怪視頻金麸。讓我忍不住想起小時候經(jīng)歷的一件事情。
也許是我自己的記憶簿盅,也許是母親每次反復(fù)的敘述挥下,那件事就一直清晰地在記憶里存放。
記不得那是幾歲桨醋,或許六七歲棚瘟,或許八九歲。
一個冬天的傍晚喜最,我跟母親從親戚家往回趕偎蘸。我們是去那個人家吃了喜酒回來。本來應(yīng)該吃完午飯就回來的瞬内,禁不住親戚的勸阻迷雪,于是又吃了晚飯,天快黑了才匆匆往家趕虫蝶。
母親走在前面章咧,我跟在后面。雖說我還是個孩子能真,走路的速度一點也不輸母親赁严。低著頭,目不斜視地迅疾而行粉铐。想來現(xiàn)如今走路之快疼约,應(yīng)該是從小就練成的吧。
剛走到我們村頭的林場蝙泼,天就黑下來了程剥。
林場不算太大,里面長滿了高大的松樹柏樹汤踏,還有低矮的我叫不出名字的灌木啄枕,里面幽深靜謐泣刹。哪怕是晴朗的天氣,太陽也難得照射進來辖众。
重要的是我們這里的林場琢唾,不只是專門用來種樹的林場载荔,它是我們方圓幾個村莊埋葬逝者的地方,也就是墳場采桃。
因此林場周邊都沒有人居住懒熙。平時也只有陽光普照的時候丘损,膽子大的愣頭青三兩個相約一起來這里放牛。由于這里常年人煙稀疏工扎,草木長勢茂盛徘钥,牛一會就可以吃飽。
這條土路肢娘,也是我們當時走親戚的必經(jīng)之路呈础。白天幾個人一起說說笑笑,不經(jīng)意間就走過去了橱健。由于我們的逗留而钞,同去的親戚吃完午飯沒等我們就先回去了,現(xiàn)在只有我跟母親兩個穿過這片林場拘荡。
本來就是一個陰天臼节,霧氣蒙蒙,加之夜幕降臨珊皿,樹影重重网缝,偶爾傳來一聲烏鴉的叫聲,林場更顯得幽暗詭異蟋定。
進林場前粉臊,母親遲疑地回轉(zhuǎn)身對我說“剛才小路,怕你不會走溢吻,我給你帶路维费,現(xiàn)在路好走了,你走前面促王∠耍”我“嗯”了一聲,大踏步走到了母親前面蝇狼。
心里暗暗想著阅畴,母親肯定是害怕了。
母親是個普通的農(nóng)村婦女迅耘,天性善良贱枣,膽小,信奉天主教颤专,不燒香纽哥,不叩拜鬼神,可她依然害怕鬼神栖秕。
奇怪的是春塌,盡管我怕蛇,怕狗,怕螞蝗只壳,卻獨獨不怕人們口中的鬼神俏拱。許是我骨子里就是無神論者。
進入林中吼句,我抬起頭環(huán)視四周锅必,由于高大的樹木遮蔽,林中越發(fā)幽暗陰深惕艳,除去嗚嗚的風(fēng)聲搞隐,哪里能看清楚路兩邊的墳?zāi)埂V挥醒矍暗耐谅啡粲腥魺o的在腳下慢慢延伸尔艇。
我故意大聲講話尔许,問她許多爛七八糟的問題,還唱剛學(xué)的新歌給她聽终娃,分散她的注意力味廊。
很快我們走出了陰深深的林場,走到了一戶人家棠耕,聽到了他家院子里傳來狗叫余佛,屋里的燈光照在禾場上。
我聽到母親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窍荧,緊走幾步跟我并排一起辉巡,她轉(zhuǎn)過頭來問我,“剛才你怕不怕蕊退?”我假裝不明白地反問她“怕什么郊楣,又沒有壞人,有什么可怕叭坷蟆净蚤?”
過了幾天,母親跟人講起那次我們夜走林場的事输硝,她說“當時我害怕得要命今瀑,就讓我女兒走前面,過后想起來都覺得愧疚点把,怎么能讓一個小孩子替我擋在前面橘荠,承擔(dān)害怕呢?幸虧她小郎逃,不懂事哥童!”
我在旁邊聽見,嘻嘻一笑:“媽褒翰,其實我當時就知道你害怕如蚜⊙购悖”
她說“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错邦,不然好好的,你干嘛換我走前面型宙?其實走后面不是更怕嗎撬呢?”
“啊妆兑?原來你知道盎昀埂?鬼精靈搁嗓!”母親被我戳穿芯勘,似乎顯得更不好意思了。
以后每次講起這件事她都要深深懺悔一番腺逛。
其實我是真的不害怕荷愕,不是為了寬慰母親。
不知道為什么棍矛,對于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安疗,我從小就不害怕。也許是懵懂無知够委,也許是沒有具體的表象荐类,沒有真實的存在,所以我不知道害怕茁帽。
現(xiàn)如今長大了玉罐,懂的東西多了,膽量卻越來越小潘拨,越來越害怕。害怕說錯話战秋,害怕做錯事璧亚,害怕失去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