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連著兩天一個人跑醫(yī)院,都是身心俱疲的下午,都是沒有午休的魔鬼時間走趋。在回家的公交上,才靜下心來看兩只手手肘靜脈處的小紅點核芽。兩管鮮紅溫熱的血液就是從那里流出去的,在我的眼皮底下酵熙。
原來我也可以云淡風輕的在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后轧简,看護士把針扎入我的血管,注視血液自動注入到試管的整個過程匾二。然而幾年前我卻連一想到抽血這一詞都會渾身顫栗哮独、臉色蒼白。
最后一次高考體檢察藐,抽血安排在一個陰沉沉的早晨皮璧。早自習后的時間,不會耽誤學習分飞。教室里的同學成群結隊的跑去教學樓一樓的大廳排隊等候了悴务,前排的位置上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低著頭嘀咕。如果不去抽血譬猫,應該是不可以的吧讯檐!最后虛幻的猜測沒有半點說服力。
你害怕抽血染服!一個聲音從教室最后一排傳了過來裂垦,很透徹,中氣十足肌索。
當時我沒有半點被嚇到的感覺,只是用那5.0視力的眼睛盯著聲音源的你認真的點了點頭。后來我才知道你近視很深诚亚,戴著眼鏡才能看清晕换。
我替你去抽。說完這句話你就下樓了站宗。
我買了大包阿膠棗和你強烈要求的味可滋闸准,答謝左右手肘各被扎了一針的你。這份感動延續(xù)到現(xiàn)在梢灭,因為當時的我們并不熟夷家。
我們雖然是舍友,但是交集不深敏释。甚至于連彼此的名字都沒有叫過幾回库快。在煉獄般的高考面前,我把所有的時間都奉獻給了沒完沒了的考試钥顽。即使很多時候會逃去圖書館閱覽室看喜歡的雜志和寫喜歡的故事义屏,但每天在宿舍的時間真的除了睡覺沒有其他。
對你印象最深的是留著女孩子很少留的短發(fā)蜂大,燙過的頭發(fā)是好看的淺栗色闽铐。時常穿條紋長袖襯衫、牛仔褲和白球鞋奶浦,即使在南方火辣辣的夏末兄墅。戴著一副很文藝的黑色厚邊框眼鏡,坐教室最后一排澳叉,中午和下午時常窩在宿舍里面看漫畫隙咸。
在后來的接觸里,我發(fā)現(xiàn)你勇敢起來不像女孩耳高,心思也細膩到可怕扎瓶。
被學習塞滿的世界過于枯燥,于是鬼故事成了臥談會的話題榜首泌枪。一個個耳熟能詳的烙下時代記憶的故事和情景被一群女孩子有意挖出來為生活增加色彩概荷,可能是黑白的,但總比暗灰好吧碌燕。
你是臥談會的主角误证,也是熄燈后給洗手間里的我找回“難忘”的童年記憶的始作俑者。那些出現(xiàn)在下水道里的手和掛在燈上的人頭修壕,都在你聲音的渲染下一一從我的記憶里爬出來興風作浪愈捅。我是真的怕,然而我也不想掃興慈鸠。于是裝作若無其事蓝谨。
你是唯一一個看出一直踴躍發(fā)言的我內心很恐懼的人,于是在大家安靜下來準備睡覺的時候下床遞給我你的MP3。
這里面有很多周杰倫的新歌哦譬巫!聽聽看咖楣。
我沒有聽音樂入睡的習慣,但是一度失眠很嚴重的你卻一直都有芦昔。那一晚我在音樂聲里睡得很安穩(wěn)诱贿,而你在第二天被下鋪投訴翻了幾百遍的身吵著她睡覺了。
還有無數個早晨替我拉被子蓋伸到外面凍得冰冷的腿咕缎,和深夜從柜子里翻出的填飽考試沒考好在鬧空城計的胃珠十。
然而,一切就像高考宣判我們的青春歲月結束了一般凭豪,我們的友情和關聯(lián)也終止了焙蹭。
高考結束后,心灰意冷的我拒絕和所有人聯(lián)系墅诡,連填報志愿都是選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個下午壳嚎。世界就是這么奇妙,我們沒有再次相遇末早。記得最后的告別是高考第二天的早晨烟馅,我們不在同一個考點。你說然磷,丑女郑趁,不就是考試嘛,沒什么大不了的姿搜。
等到考試結束寡润,我穿過洶涌的人流乘校車回到學校,才發(fā)現(xiàn)你的床鋪上什么都沒有了舅柜,連墊在下面的英語報都被扔到地板上梭纹,它就像當初開學等待新生入住一樣。我們連再見都沒有機會說致份,我們也沒有再相見变抽。
后來,我一個人去了遙遠的北方氮块,也從遙遠的北方跑到沿海的南國绍载。時常聯(lián)系的人少之又少,而你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滔蝉。世界真的很大击儡,大到我們即使在同一座城市,再也沒有相遇蝠引。
那個勇敢的你阳谍,現(xiàn)在在哪里呢蛀柴?過得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