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后長舒了一口氣舀寓,如釋重擔般地將手機打開了飛行模式歧匈,下床關(guān)了燈后抱著膝蓋席地坐了下來。像往常一樣日復一日沒什么不同柑潦,每天睡覺前例行說“晚安“。通常說了晚安也不會即刻就睡下峻凫,好像晚安之后的時間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渗鬼,可以用來發(fā)呆刷劇聽那些爛大街的情歌。肆無忌憚地去荒廢荧琼,真是一種不能再好的感覺啊譬胎。
聽說“晚安“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仁者見仁命锄。但我記得在不遠的幾年前堰乔,有人把晚安解釋為”wo ai ni ai ni“,或許是那個時候大家都在熱戀脐恩,而現(xiàn)在過了熱戀期的人回歸冷靜镐侯,于是”晚安“便成了一項例行工作。也有人說”跟你說晚安其實就想告訴你被盈,你快去睡吧析孽,讓我一個人再玩會兒手機“,可是”晚安“本身也沒什么特別的意義只怎,除了希望你睡得安穩(wěn)點罷了袜瞬,只是說的人給這個詞語賦予了主觀想法。
說到底身堡,還不就是想要融入這夜色里邓尤,去應景地做自己。關(guān)掉鬧鐘贴谎,關(guān)掉手機汞扎,不需要有人來理。
早就記不得從什么時候開始了擅这,懂事聽話成了一個女孩的標配澈魄。
或許從談戀愛的時候開始,作為別人的女朋友仲翎,要大方得體痹扇,要跟異性保持兩個拳頭大的距離铛漓;
或許更早一點,在作為一個女兒的時候鲫构,父母就不斷要求要懂事要聽話浓恶,要成為大人口中那個別人家的小孩。
懂事聽話就像一根纏繞在脖頸上的藤蔓结笨,越掙扎勒得越緊包晰,以至后來索性破罐子破摔,連反抗都放棄了炕吸。
坐在飯桌上伐憾,大人們互使眼色,催促著都老大不小了赫模,也該把兩個人的事定一定了塞耕。那些個分不清輩分的好事親戚像觀看鬧劇般參和,還不時拿出誰誰家的某某某作對比嘴瓤。男朋友應聲附和著將剝好蝦殼的蝦仁在盛滿白醋蒜蓉的碟子上滾了一圈后放到我碗里扫外,我看了看他,再看看滿座的大人們廓脆,一改以往筛谚,收起了那個自認為滿分的微笑,也沒有頷首點頭停忿,而是皺了皺眉不悅地說了句“不吃“驾讲,大人們談笑風生的臉轉(zhuǎn)而換之的是一臉錯愕。他說”知道你不吃席赂,都剝完殼了就吃一個嘛“吮铭,說完又往我碗里夾了青菜。大人們滿意地看著我們颅停,又開始接著聊前面的話題谓晌。一整餐飯下來,自顧吃著堆滿半邊碗的菜癞揉,偶爾抬頭對著唾沫橫飛的長輩點頭微笑纸肉,哪怕心里一萬個不樂意,也盡管微笑就是了喊熟,你笑了柏肪,別人就滿意了。
許久不見的朋友相聚芥牌,談笑間觥籌交錯烦味,我拉開扎啤的易拉環(huán),小心翼翼將面前的酒杯斟滿壁拉,看著酒花從下而上漫開來谬俄,眼角的余光偷偷掃他一眼岩遗,他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轉(zhuǎn)而拿起我面前那一杯凤瘦,朋友們紛紛起哄“代喝罰三杯”,他一杯接一杯案铺,這么些年不曾想過蔬芥,其實我喝一點沒多大關(guān)系的。他習慣性地說”她不會控汉,我來“笔诵,差點,我也真的要以為自己是真的連酒都不會喝了姑子。自以為是地用自己的方法去對對方好乎婿,有時候卻在無形中給人施以壓力,或許談戀愛原本就是這樣街佑,又或許是我并不夠可愛谢翎。
很多時候,當別人的意見有悖于自己的想法時沐旨,真的很想提高嗓門懟一句“你自己去玩吧森逮,我不樂意“〈判可能從來都是那種不緊不慢的性格褒侧,慢吞吞地急不起性子,走路很慢谊迄,說話很慢闷供,就連發(fā)脾氣也要慢個半拍。在這既定的性格里统诺,讓別人錯覺自己是個只會接受的人歪脏。
在剛認識的人印象里,似乎自己總是禮貌得足夠得體粮呢。曾輾轉(zhuǎn)從朋友口中聽說唾糯,一個見過幾次面的女生說我是不是一個性格好到?jīng)]有脾氣的人,無論別人說什么都會大方優(yōu)雅點頭說”好“,朋友聳聳肩說“她最多算是比較悶騷鬼贱,好脾氣還輪不到她”移怯。我想悶騷大概是個比較吃虧的性格吧。
在露天廣場吃飯的時候这难,有人過來賣花或是擦皮鞋舟误,打擾到我吃飯的時候我都會擺擺手說一句”謝謝,不需要“姻乓,其實心里潛臺詞是”吃相本來就不好看了嵌溢,能不能別再來招惹我說話了“眯牧,男朋友總是為了省去糾纏的麻煩,花上十塊八塊去買一朵快殃掉的玫瑰赖草,或是將本就刷得干干凈凈的鞋子脫下來再擦一遍学少。有次我問他”就不能拒絕嗎“?他說“拒絕免不了一番拉扯秧骑,順從明顯簡單了些”版确。我看不慣他這個習慣,就像看不慣他總要求我懂事聽話那般乎折。有些意見一旦產(chǎn)生绒疗,就很難去撫平,畢竟悶騷的人并不會主動去說出自己的想法骂澄。
坐公交的時候總愛挑靠窗的位置吓蘑,一上車就睡覺,哪怕睡不著也要閉眼假寐坟冲,就是為了省去不必要的交流磨镶。總有一些熊孩子一上車就大吵大鬧健提,哪怕有座位也不會安安分分坐著棋嘲,孩子不懂事,父母也不管教矩桂,任由他打擾旁人沸移。有一次遇上一老人,起身來給他讓座侄榴,他看了看我雹锣,挑釁地說”要不要一起坐“,我一懊惱癞蚕,隨手將包丟回座位然后自己又坐了回去蕊爵,車上的人齊刷刷看了過來,售票員重復了一遍”請給老人小孩讓個座“桦山,我別過臉去看窗外攒射,將一片非議置之耳外。誰愛讓座就去讓吧恒水,我就想花兩塊錢還鼻孔朝天会放。
作為一個悶騷的人,真的很想開口拒絕別人那些有理無理的要求钉凌。別再說我大方得體了咧最,你說什么我都想要丑拒,不聽就是不聽,任性就讓我去任性矢沿。
在既定的教育里滥搭,染指甲、黑眼影捣鲸、大紅唇就是叛逆瑟匆,紋花臂、短褲背心露肚臍就是風塵氣栽惶,如果一個女孩子抽煙愁溜、喝酒、夜不歸宿媒役,那她基本就被判了死刑。
在“懂事聽話“宪迟、”大方得體“等枷鎖的捆綁下酣衷,竟也放棄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我也想要披頭散發(fā)走在午夜兩點的街頭次泽,帶著宿醉后的頹廢出去吹吹風穿仪;
我也想要打開衣柜將最底下那件藏了好多年的露背超短裙穿上,去跟素不相識的人狂歡意荤;
我也想要在你對我說“乖啊片,要聽話“的時候,告訴你我不想再聽話了玖像,要不就先分開看看紫谷。
你自己去做一個大人吧,我只想要一個人浪到天際捐寥。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7.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