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韓國華語論壇網(wǎng)紅作者,有7年韓國留學(xué)與工作的現(xiàn)實經(jīng)歷。
我倆的房間在兩個女生的斜對面尤莺,不知道為什么房間里沒有床踢步!木質(zhì)地板下面通著煤氣,有時候熱的燙腳寺鸥。彪哥說這很像他們東北家里的土炕猪钮,睡在地上就可以了。
我重新打量著房間結(jié)構(gòu)胆建,“這樣不行烤低!咱們一會兒至少得出門買個床墊子回來。不然太硬了笆载,地怎么睡啊扑馁。”
正聊著凉驻,長裂歪的彭于晏跑到了我們房間腻要。后來才知道這個家伙叫孟翔,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涝登,算得上個富二代雄家。
“哎,哥們胀滚,和我一屋的那個男的跑了趟济!”孟翔探著頭乱投,一臉八卦。
“跑啦顷编?跑哪兒去了戚炫?”我和彪哥倍感意外。
“剛才等了半天他再也沒上來媳纬,我和那個學(xué)長就一起下樓找他嘹悼,人影都沒了。學(xué)長說那小子肯定是有預(yù)謀的层宫,來了就準備打黑工杨伙,剛才打電話的那個表哥估計就是個包工頭∶韧龋”孟翔說著就脫鞋進了房間限匣,席地而坐,一副好兄弟共分享的狀態(tài)毁菱。
“那你的房間怎么安排米死?”我好奇地問到。
“學(xué)長說讓我先住下贮庞,明天會還有新生過來峦筒。”孟翔一挑眉窗慎,開始壞笑物喷,“對了,你們知道么遮斥?對門那倆妹子被他拉出去吃飯了峦失。長得好看就是有用,像咱們仨大老爺們术吗,就沒有這待遇尉辑。”
聽完這話较屿,彪哥臉上禁不住一黑隧魄。
我看得出來,彪哥對那個叫何曉柔的妹子好像挺來電的隘蝎。不然也不會一路幫著她拎行李购啄,還扯著東北話“大妹紙”叫著,把人家逗得樂個沒完末贾。
但我更關(guān)心的則是自從下了飛機到現(xiàn)在闸溃,還沒有給家里報過平安整吆」澳欤“不要管妹紙們啦辉川,你們誰帶筆記本電腦啦?能不能上網(wǎng)拴测?咱們可都還沒和家里人聯(lián)系上呢乓旗。”
“問過學(xué)長啦集索,網(wǎng)絡(luò)要明天才能開通屿愚,我剛才在他手上買了張電話卡,可以用街邊的公用電話打國際長途务荆。走吧妆距,先用我的卡打打電話去『埃”孟翔仗義地說娱据。
我和彪哥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和他一起出了門盅惜。
現(xiàn)在回憶起來中剩,2008年還沒有智能手機,大家用的都是滑蓋抒寂、翻蓋手機结啼。當(dāng)時韓國最流行的是一款手機是LG冰淇淋,也是我們后來在韓國團購的第一部手機屈芜。之后2010年智能手機逐漸在韓國普及郊愧,少數(shù)心思活絡(luò)的留學(xué)生,還真的靠倒賣手機發(fā)了一筆小財井佑。
破破的公用電話機旁糕珊,我們仨排著隊站在秋風(fēng)瑟瑟的韓國街頭,依次給家里報了平安毅糟。
打完了電話红选,肚子也開始咕咕亂叫了。這才想到除了中午那頓飛機餐姆另,我們已經(jīng)八九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喇肋。
一句韓語也不會說,這可咋整迹辐?
正犯愁去哪兒吃飯的時候蝶防,我們竟又碰見了“跑黑”小哥和他的“表哥”。
異國他鄉(xiāng)遇見會說韓文的中國人明吩,這個心情簡直就和他鄉(xiāng)遇故知一樣激動间学。
管他真表哥,假表哥,能帶著吃飽都是哥低葫。
表哥看到我們反而一點都不意外详羡,“哈,你們是今天一起飛過來的吧嘿悬。吃飯沒有实柠?剛來第一天韓國飯估計你們都吃不慣吧?這附近有個中華料理店善涨。走窒盐,哥請你們吃碗炸醬面「峙。”
進了店蟹漓,一人點了一大碗炸醬面。
靠源内,黑乎乎的牧牢,跟國內(nèi)的四川炸醬面天壤之別。不過配著黃蘿卜和洋蔥姿锭,竟然味道還可以塔鳍!
幾個男生吃得“呼哧呼哧”震天響,我們真是餓瘋了呻此。
“誰不夠就再加啊轮纫,千萬別客氣!不過話說回來焚鲜,你們今天這個領(lǐng)隊可不夠仗義掌唾,收了那么多錢連頓飯都不帶你們吃啊忿磅!”
表哥看上去有30多歲的樣子糯彬,在韓國做了好多年非法勞工。由于常年在工地生活葱她,皮膚被曬得黝黑發(fā)亮撩扒,胳膊壯實得比碗口還粗。
孟翔立刻接茬道吨些,“是啊搓谆,表哥。那貨就知道帶著小姑娘出去吃飯豪墅,兩個美女都被他拐走了泉手。”
表哥咧嘴笑了偶器,“哈哈斩萌,吃一塹長一智缝裤。相識就是緣分,他不管你們颊郎,我管憋飞!一會兒哥帶你們?nèi)ベI點日用品,一人搞張電話卡袭艺。手機得等你們?nèi)雽W(xué)后辦了登陸證才能買搀崭,到時候再說叨粘』啵”
表哥說的登陸證,就是韓國的外國人身份證升敲。人在國外的日子里答倡,許多人竟因為這個所謂的身份證,各種委曲求全驴党,甚至受盡屈辱瘪撇。
“謝謝表哥!”
聽了表哥的話港庄,我們仨突然心頭一暖倔既。從國內(nèi)折騰到韓國花了大半天,又被騙子耍了半天鹏氧,剛出了國門好像就嘗盡了人間冷暖渤涌。
表哥抖了抖領(lǐng)子,露出大金項鏈把还,擺擺手实蓬,“謝啥,都是哥們吊履,大家出來都不容易安皱!這是我電話號碼,以后有困難找我艇炎。還有酌伊,如果你們以后有時間,想要找工作掙點零花錢缀踪,也可以找我哈腺晾。”
從表哥那里辜贵,我們了解到很多新鮮的知識點悯蝉。
原來在韓國,工地里的苦力比一般的公司上班小白領(lǐng)賺的還多托慨。假如能像他一樣混成建筑公司里的隊長鼻由,手下帶七八個人,賺的自然更多。據(jù)說他剛到韓國第一年蕉世,就在老家蓋起了一棟小樓蔼紧。
表哥說到賺錢,異常興奮狠轻,給我們講了一堆自己的生財之道奸例,我們也聽得津津有味。特別是彪哥一直問這問那向楼,跟表哥聊得非常投機查吊。大家都有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覺:以后我們在這邊終于有靠山了!
酒足飯飽湖蜕,一路跟著表哥在韓國的燈紅酒綠間走走逛逛逻卖。
表哥說,10年前他剛來的時候昭抒,遇見的騙子和今天的何濤手法都沒變评也。其實,這個套路一點也不高明灭返,就是打著學(xué)長接待新人的幌子盗迟,提前和房屋中介簽好一份假合同,原本30萬一間的房子熙含,逼著新人兩人住一間罚缕,就坐地多收了30萬。這樣算下來婆芦,干這么一趟怕磨,就能賺個小十萬人民幣。
被騙錢的事讓我們幾個很不舒服消约,畢竟哥幾個都是人生第一次管錢肠鲫,突然被騙子莫名其妙搞走一大半,真是越想越生氣或粮!郁結(jié)好幾天导饲,也無處說理。語言不通氯材,想報警都得報渣锦。
終于,彪哥受夠了我們的日常抱怨氢哮。有一天袋毙,站在廚房輪起新買的大菜刀,“啪”一聲冗尤,把案板上一根黃瓜拍得稀碎听盖。
語氣卻出奇平靜胀溺,“算了!以后誰也別為這事在生氣了皆看!誰讓咱們剛來仓坞,韓語不好呢。君子報仇腰吟,十年不晚无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