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纷铣,我的標(biāo)簽里總不會少掉音樂卵史,不知道我跟音樂的羈絆是不是跟我爸有關(guān)。我爸應(yīng)該是那個時代的文藝青年搜立,憑著會彈吉他會唱歌會浪漫追到了我媽以躯。我記得我爸買來空白卡帶給我錄下稚嫩聲音唱的童謠、也記得每個從外婆家吃完晚飯回家的路上我爸為了防止坐在自行車后座的我睡著教會了我很多歌啄踊、當(dāng)然還有我上中學(xué)時我爸竟然兼任了我們的音樂老師……這樣算來忧设,我跟音樂似乎結(jié)緣的特別早。
但那個時代的音樂我并沒有多少了解颠通,只懂得好不好聽址晕。沒有自己的喜好,大多都跟著爸爸的口味在聽一些那時候膾炙人口的歌曲顿锰。
《耳朵借我》第一眼并沒有吸引到我谨垃,一開始我以為是一些小青年的文藝調(diào)調(diào)启搂,后來看到馬世芳三個字,又看到李宗盛推薦刘陶,這才下定決定買來讀一讀胳赌。
看完之后我只有一個想法:還好,我沒有錯過匙隔。
馬世芳疑苫,1971年夏生于臺北。彼時的臺灣籠罩在一篇白色恐怖的陰霾中纷责,當(dāng)然就會有新青年的抗?fàn)幾贺埃姼韬鸵魳肥羌みM青年們抗?fàn)幍淖詈梦淦鳌δ莻€時代來說碰逸,是一種不幸乡小。但對馬世芳來說,或許也是一種幸運饵史,正因為這樣满钟,他才能親眼見證了一代音樂人用音樂和聲音抗?fàn)帟r代的故事,那么熾熱地灼燒著這個時代的神經(jīng)。
雖然這本書在網(wǎng)絡(luò)上褒貶不一悠抹,有人說只不過是馬世芳在理想國做的一檔叫做《看理想·聽說》欄目的文字稿婆誓,也有人跟我一樣,覺得受益頗多吠撮。至少在華語樂壇里有這樣認(rèn)真的旁觀者和記錄者,是我們后來人的幸運讲竿。
相信很多標(biāo)榜自己喜歡音樂的人泥兰,聽音樂也只不過是用來放松和消遣,我也一樣题禀。雖然一本書不能給我多么了不得的東西鞋诗,也不至于能改變我的三觀,但是細細看完《耳朵借我》之后迈嘹,在了解了很多歌曲的創(chuàng)作背景之后削彬,我也漸漸開始習(xí)慣從音樂中去探索社會、了解民族和文化秀仲,也漸漸發(fā)現(xiàn)音樂只是一種特殊的意識形態(tài)融痛,將社會中或美好或心酸,或輕快或沉重的真相展現(xiàn)出來神僵。我想雁刷,至少這樣,才能算得上是喜歡音樂吧挑豌。
書里有我熟悉也喜愛的萬青安券,陳升墩崩,李宗盛,達明一派侯勉,張懸鹦筹,有不那么熟悉的胡德夫,李泰祥址貌,還有第一次聽說的李子恒铐拐,李雙澤,林生祥练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歌曲背后都有著這樣的故事遍蟋。書里有句話是這么說的:"自古以來,從來沒有哪個政權(quán)是被音樂唱垮的螟凭,沒有哪場革命是靠歌成就的虚青。不過,一場沒有歌的革命螺男,在集體記憶里該是多么失色呢棒厘。"大概音樂之于其他事物也是如此吧。
對政治并不是太感興趣的我下隧,全書最喜愛的部分就落在最后的輯四—以歌筑墻奢人。馬老師寫到生平買卡帶最多的一天,寫到一萬塊錢一張CD淆院,寫到記得那只隨身聽何乎,最后寫到消失的貝斯手。
“我們這一輩人的手指土辩,大概都還殘留著做這件事情的觸感:一手握著卡式錄音帶支救,另手拿一支六角柱形的筆,貫入錄音帶轉(zhuǎn)輪的孔洞脯燃,轉(zhuǎn)動筆桿搂妻,讓拖拽在外的磁帶收攏回去蒙保≡铮”不止是馬老師,中學(xué)時代的我們又何嘗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歲月呢邓厕?
中學(xué)時候逝嚎,我擁有了屬于自己的隨身聽,索尼的详恼。每每打著學(xué)英語的旗號帶到學(xué)校之后就變成了跟同桌分享音樂的秘密武器补君。借來隔壁班同學(xué)的卡帶,和同桌一人一只耳機昧互,陶醉在所謂的音樂世界中挽铁,樂此不疲伟桅。后來甚至在不愛學(xué)不感興趣的課堂上偷偷聽。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迷上五月天的叽掘,仿佛只要帶上耳機楣铁,聽到阿信唱著《溫柔》唱著《人生海海》更扁,什么難題都不是難題了盖腕。
然而如今看著五月天紅遍大江南北,滿街都是穿著SR的迷弟迷妹浓镜,心里卻漸漸地有些不是滋味溃列。就像馬老師說的那樣:如今再發(fā)燒的系統(tǒng)也不可能帶來那只隨身聽所贈予我的,如此密集膛薛、如此豐美的啟蒙震撼听隐。
現(xiàn)在的我們有了音響,有了豐富的設(shè)備器材哄啄,有了各種網(wǎng)絡(luò)平臺可以聽歌遵绰,也不用再躲著老師小心翼翼地聽,但是那首《溫柔》好像再也回不來了增淹,連同我的青春永遠留在了被老師沒收的卡帶里椿访。
所以我想,不管是這本《耳朵借我》虑润,還是馬老師曾經(jīng)寫下并將繼續(xù)寫下的那些歌曲故事成玫,其最重要的價值在于建立起了流行音樂的歷史意義。音樂既有娛樂消費的一面拳喻,也有文化的一面哭当。
馬老師的整理和書寫讓我們擺脫了對歌曲的單純情感好惡,凝聚出對音樂更深一層的敬意冗澈,并由此構(gòu)筑起視野遼闊的瞭望塔臺钦勘。
那么,我們只管把耳朵借給馬老師吧亚亲,他會帶著我們穿透無力描述的世界彻采,預(yù)言我們不忍逼視的未來,帶領(lǐng)我們拾起那些美麗的聲音捌归。
李宗盛在序言中寫下了這樣兩句話:
在眾聲喧嘩時代中肛响,為盡心盡力的音樂人掙些許尊嚴(yán)。
在荒謬浮夸行業(yè)里惜索,替混沌不明的現(xiàn)象給出諍言補白特笋。
這大概已經(jīng)能概括這本書帶給我的全部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