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妮妮出生那天藕溅,鬧了個小烏龍匕得,至今記憶猶深,并且在我的心里有難以抹去的一點疙瘩巾表。
那天汁掠,已經(jīng)生產(chǎn)完的我和女兒要在產(chǎn)房觀察2小時,還未能出去集币。同產(chǎn)房的有個和我名字只差一個字的產(chǎn)婦考阱,她生了個帶把的兒子。產(chǎn)房外鞠苟,有助產(chǎn)士在門口那告知家屬相關情況乞榨,生兒生女之類的。
我的家屬們偶妖,主要是我婆婆姜凄,焦急地從半夜等到早上,關心我生產(chǎn)如何趾访,主要關心是否生兒子态秧。是的,她有很明顯的“重男輕女”的傾向扼鞋,主要是傳統(tǒng)的觀念申鱼,以及她這一生愤诱,實在是為數(shù)不多的可以引以為傲的事,就是她爭氣地生了兩個兒子捐友。
從孕后期她來和我住淫半,照顧我,每每看著我肚子匣砖,就會有意無意地說科吭,這肚子長的,就像生男孩的对人。家里在想小孩名字的時候,公婆都默認就是個男孩拂共,要想個男生的牺弄,雖然是我自己在做主,他們也影響不到哪去宜狐,但出于“迎合”下他們二老的心理势告,我想了幾個比較中性的名字告訴他們,然后自己默默盤算著分別適合男孩或者女孩的名抚恒。
話說回來咱台,那天那位在門口“通風報信”的人員不知怎么回事,或許熬了個大夜心情不好柑爸,還是怎么樣吵护,主要我不在現(xiàn)場,后來他們說的亂七八糟的表鳍,我也不知道該信誰馅而。總之大致的版本就是譬圣,那位助產(chǎn)士聽到問我生產(chǎn)的情況瓮恭,誤聽為和我名字差一個字的那個產(chǎn)婦,很隨心地就說了句“男孩”厘熟。
這可把我婆婆高興壞了屯蹦,通知了好多人,包括我不在場的其他家人绳姨。
但是登澜,后面搞清楚了,又重新報了飘庄,說我生了個女孩脑蠕。這下糟了,婆婆哪里受得了,喜得大孫子的興奮勁還沒過谴仙,就直接被潑冷水迂求,非得說人家是不是講錯了,會不會孩子抱錯了晃跺。
于是揩局,毫不知情的我,剛被推出產(chǎn)房掀虎,就迎來了婆婆凌盯、老公等焦急的目光,當然涩盾,我老公是有著初為人父的不知所措以及對我無言的關心十气,他倒沒有去關心是男是女,在他眼里春霍,只要我和孩子都平安就行。
婆婆就不一樣了叶眉,我看得出她眼神灼灼址儒,看向我,先簡單地問了我一句衅疙,感覺身體怎么樣莲趣,待我回答完,就忍不住著急地問了我一句饱溢,足以讓我此生難忘的話喧伞。
她說,你有沒有被麻醉绩郎,會不會在不清醒的時候孩子抱錯了潘鲫,有沒有看清楚。說完肋杖,迫不及待地掀開襁褓中的女兒溉仑,看了她的下身,確認后状植,又不甘心地問了我一遍浊竟。
初為人母的我,帶著剛經(jīng)歷“鬼門關”的“劫后余生”感津畸,帶著剛生育了一個小生命的驕傲感振定,等著大家的恭喜和慰問,結果肉拓,先聽到后频,看到這一幕,瞬間帝簇,我就拉下了臉徘郭,心里憤怒和委屈交疊靠益,于是很不客氣地回了一句奈虾,我是順產(chǎn)焰络,沒有麻醉,第一時間看到我的小孩科盛,沒有抱錯抱环,無需置疑壳快。
說完,我也不管她的感受如何镇草,看向我老公眶痰,我老公也是滿臉的無語。
這一開始就搞得我很不愉快梯啤,心情不舒服竖伯,想著后續(xù)不知道會怎么惡性發(fā)展,那還得了因宇。
好在七婴,事情的發(fā)展有些出乎意料,即便婆婆有明顯的想要男孩的傾向察滑,但從我女兒出生至今打厘,可以說,她是傾盡全力贺辰,無微不至地照顧户盯,能看得出,她充分發(fā)揮了她骨子里未消散的母性光輝饲化,可謂光芒萬丈莽鸭,比我這正牌母親,有過之而無不及滓侍。
怕她的大孫女磕著碰著蒋川,怕她走路太多累到了,現(xiàn)在都兩歲多了撩笆,還經(jīng)常要抱著捺球,明明自己身體不是很好,經(jīng)常腰酸背痛的夕冲;各種講究氮兵,吃的飯,基本都是她準備的歹鱼,米要那種新割的泣栈,未拋光的,營養(yǎng)最好;肉要一等的南片,最好吃的那部分掺涛;菜要農家種的,沒有農藥疼进,自然健康的……
和我這比較“隨便”薪缆,大條的親生媽媽一對比,好像我是后母伞广,多不盡責拣帽。
總之,看不出她身上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的屬性嚼锄,有時感覺妮妮都要被她給寵壞了减拭。她自己沒有女兒,這個大孫女也算是彌補了她這一遺憾区丑,加上自己兩個兒子都大了拧粪,性格不一,也不愛聽她的話沧侥,特別各自有了小家之后既们。
或許她覺得自己付諸的母愛沒有得到期待中孩子們地回應,就把這一腔熱血灑在了我女兒身上正什,用她的話說,小孩最真号杏,你疼她婴氮,她就懂得回報,很直接盾致,不像大了的孩子主经,跟白眼狼似的,仿佛白疼了庭惜。
除了偶爾會聽她說罩驻,還是想要個孫子,不然感覺都沒什么差护赊,她對妮妮盡職盡責惠遏,護犢子似的,仿佛妮妮才是她的女兒骏啰,而我是局外人节吮。甚至有時會讓我覺得,她都要把我女兒搶走了判耕,心里不免不平衡透绩。
不管怎樣,她是對我女兒很好的,這點沒話說帚豪。對此碳竟,當然我也很欣慰,只要是對妮妮好狸臣,做媽媽的難道會不歡迎嗎莹桅?喜聞樂見。
于是固棚,對于她在我生產(chǎn)那天的“荒唐”行徑统翩,我心里選擇性地原諒了她。
生男生女都一樣嗎此洲?說實話厂汗,我沒法百分百地說,我無所謂呜师。的確娶桦,我在生之前也會想,第一個或許最好生個男孩汁汗,如果有二胎的想法衷畦,再來個女兒,就圓滿了知牌。
為什么呢祈争?畢竟骨子里被深深影響的,男的能傳遞香火這一觀念角寸,就算我是比較開明的有點文化的人菩混,我也不羞于承認我不可避免的會有這樣的想法,但不強烈扁藕。
還有就是沮峡,如果生了男孩,也許我就象征性地“完成”了家里長輩的寄托亿柑,然后就沒有太多生育壓力了邢疙。
如果不考慮其他人的想法,回歸到我自己呢望薄?我想疟游,如果我有個大兒子,然后再生個女兒式矫,這樣就能更好地教兒子怎么當哥哥乡摹,有男生的擔當,而妹妹也能享受家里的更多眷顧采转。
追溯到深層次聪廉,大約是我作為家里的長孫女瞬痘,當久了姐姐,十分渴望有個哥哥板熊,可以保護我框全,為我各種“開辟前路”,而不是每每都需要我“一馬當先”干签,而不是津辩,在成長路上,各種好是我先嘗容劳,不好也是我先擔喘沿,期間還是有蠻多委屈不為人知的。
我的媽媽是個思想比較開化的人竭贩,我成長了將近三十年蚜印,和她的真正相處,說實話留量,折算下來窄赋,滿打滿算都沒幾年。但即便如此楼熄,她在我和妹妹都出嫁后忆绰,講了這么一番話,讓我很有觸動可岂。
她說错敢,我生了兩個女兒,我沒有兒子缕粹,但我從來都覺得沒什么差伐债,生男生女都一樣,都是自己的后代致开。但是,看到她們都出嫁了萎馅,本來就不怎么在身邊双戳,現(xiàn)在更是直接到別人家了,有什么不一樣呢飒货?當然有,別人家的峭竣,就融入了別人的家庭塘辅,各種主意想法,都偏向于別人家皆撩,我這當媽的扣墩,因為各種原因哲银,和她們本來就不親,在她們身上就沒太多話語權呻惕,她們向來都自己有主意荆责,現(xiàn)在好了,基本就沒了亚脆。心酸啊做院,好像養(yǎng)了兩個女兒,突然都沒了濒持。
我能理解媽媽的感受键耕,特別自己有了女兒后。在我的成長路上柑营,不止一次埋怨過媽媽屈雄,為什么沒有給我該有的陪伴和母愛,直至今日由境,都沒辦法完全消解這份怨棚亩。
但是,我將其更多地轉化在愛我自己的女兒身上虏杰,雖然她才兩歲多讥蟆,但是想到二十多年后,如果也面臨她出嫁纺阔,面臨她真正離開自己瘸彤,那會是怎樣失落的心情?如果她是男的笛钝,是不是就相對地更容易留在我身邊质况?
特別媽媽有時還特壞,會來一句玻靡,看看你們自己结榄,現(xiàn)在女兒是心肝寶貝,使勁疼囤捻,那又怎樣臼朗,大了她終歸是別人家的,到時看你們什么感受蝎土。
瞎想歸瞎想视哑,回到現(xiàn)實就是,我很愛她誊涯,我也沒有過多地去考慮太多那么遙遠的挡毅,庸人自擾的事,我也很慶幸生了她這么個小棉襖暴构,我甚至覺得跪呈,這樣就好了段磨,我也不想再生了,萬一兩碗水端不平怎么辦庆械,我受不了薇溃。
但是大概率,我會再生一個孩子缭乘,出發(fā)點是讓妮妮在這世間有手足相伴沐序,不管Ta是男是女,我都欣然接受堕绩,是男生策幼,很好,兒女雙全奴紧;是女生特姐,一樣好,這樣我就有兩件小棉襖黍氮,不畏懼迎接人生的每一個寒冬唐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