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久不見的朋友約了滨攻,下午兩點在老地方咖啡吧見面够话。兩點過了蓝翰,她還沒到光绕。
看著窗外高大的法國梧桐,想起我倆認識的那一年夏天畜份,法國梧桐枝繁葉茂诞帐。到了冬天,竟被寒冷凍壞了爆雹,環(huán)衛(wèi)工一整個冬天都在修枝剪葉停蕉,開著環(huán)衛(wèi)車,用鋸子把凍壞的枝干切掉钙态。那年光禿禿的梧桐樹如今又盛放開來慧起,好像經(jīng)歷了一回死才能更好的生。
我和朋友在那認識册倒,后來各奔前程蚓挤。她幾度徘徊,在事業(yè)和感情上幾經(jīng)波折驻子。而我灿意,前些年也經(jīng)歷了動蕩和不安,如今也算一事無成崇呵。
我神情恍惚缤剧,那些年的往事又浮上心頭。
她從我身后輕輕拍了下我后背域慷,手掌的溫度還是那么熟悉荒辕,溫溫柔柔,親切有加犹褒。長發(fā)變成了短發(fā)兄纺,素顏上裹了一層薄薄的脂粉,五官似也有變化化漆,更加立體估脆,更加知性。
我問她在哪兒工作座云。她說被逼無奈只能重回學校疙赠。她舅舅在教育局,看她這些年沒混出個模樣朦拖,跟她媽媽支招圃阳,讓她回當初念書的學校教書。起初璧帝,她是不愿回去的捍岳。可,越工作越對自己失望锣夹。如果當初認清自己的平庸页徐,也不至于,一邊心存幻想银萍,一邊努力逃脫現(xiàn)實变勇。
我問她,喜歡現(xiàn)在的工作嗎贴唇?她遲疑了一陣說搀绣,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戳气。做什么只不過是一份工作而已链患。然而,看得出來瓶您,她眼神中有一種淡如水的平靜锣险。
我想起姚鄂梅的小說《和天一樣高》中,一群理想主義的年輕人览闰,為了各自的理想芯肤,聚在一起,他們?yōu)榱颂与x現(xiàn)實压鉴,遠赴新疆崖咨,拒絕家人為他們安排的前程,寫詩油吭,畫畫击蹲,采摘棉花,享受愛情和藍天婉宰,過著一種田園般的生活歌豺。他們的心和天一樣高⌒陌可最后类咧,除了最平凡的小西,大家都接受了平庸的生活蟹腾,從癲狂的神壇做回一個凡人痕惋。而小西在經(jīng)歷了那段夢幻色彩的生活后,沉下心來娃殖,繼續(xù)寫作為生值戳。
年輕時,我們都信誓旦旦炉爆,要做一個為自己而活的人堕虹,要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卧晓。如果不是現(xiàn)實太殘酷,我們恐怕還認不清現(xiàn)實赴捞,接受不了自己是個凡人的事實逼裆。
多年后,也許會有遺憾螟炫,有失望波附。但艺晴,遺憾和失望已經(jīng)成為了你平凡生活中的一部分昼钻,你掙不脫谊路,只能欣然接受色解。
龍應臺在回憶小學同學會的《1964》中說:“如果,我們有這么一個靈魂很老的人叶摄,坐在講臺上狈究,用和煦平靜的聲音跟我們這么說碗淌,你們之中,今天最聰明抖锥、最優(yōu)秀的四個孩子亿眠,兩個人會成為醫(yī)生或工程師或商人,另外兩個人會終其一生落魄而艱辛磅废。所有其他的人纳像,會經(jīng)歷結婚、生育拯勉、工作竟趾、退休,人生由淡淡的悲傷和淡淡的幸福組成宫峦,在小小的期待岔帽、偶爾的興奮和沉默的失望中度過每一天,然后帶著一種想說卻又說不來的‘懂’导绷,做最后的轉(zhuǎn)身離開犀勒。”
我和她喝著咖啡妥曲,夕陽下账蓉,陽光從法國梧桐密集的葉片中滲進來。那一年的時光成了我們生命中一個美好的注腳逾一。人生沒有如果铸本,只有淡淡的喜悅、遺憾遵堵、失望……它們悄然組成了我們的人生箱玷,一個平凡人的一生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