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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過年回老家贮缕,我總愛去外公家辙谜。從爺爺家出門,走上兩分鐘便到外公房子那感昼,站在五層高的天臺上装哆,能把小村莊一覽無余。那時候的我喜歡趴在欄桿上定嗓,靜靜地看底下車來車往蜕琴,盯著一輛遠方來車看他慢慢駛近,又飛馳而去宵溅,我望眼欲穿凌简,直到它變成一個點,消失在路的盡頭层玲。
汽車載有許多故事号醉,只是我聽不見。同樣站在過這天臺上的辛块,還有我母親畔派。據(jù)母親說,年輕時候的她也愛安靜地靠在欄桿上润绵,看山是山线椰,看水是水。我無法知曉她總往哪個方向看去尘盼,她是否也曾望眼欲穿憨愉,等待著誰的消息。
我站在天臺總愛往爺爺房子那方向看卿捎,尤其是在這樣一個若即若離的距離配紫。和外公家的水泥別墅不同,爺爺家是老式木頭房子午阵,冬暖夏涼躺孝,房里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門口有個小院底桂,院內(nèi)種著一棵梅花樹植袍,院墻上爬滿橙黃鮮艷的鞭炮花。爺爺家的房子雖然不及外公家寬敞氣派籽懦,卻有股神秘的吸引力于个。
爺爺家這股魅力不足以留住一個貪玩的男孩。外公家的三樓有臺電腦暮顺,那時候把我和弟弟妹妹們迷得死去活來厅篓,一群小孩子搶著玩一臺電腦秀存,從早玩到晚。所以經(jīng)常能看到一個小孩在那里玩電腦贷笛,旁邊一群小孩圍觀的盛景应又。電腦房的常客主要有四個:我和我的表哥還有兩個表妹乏苦,偶爾我姐也會來客串一下。
那時候在外公家尤筐,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就是我姐汇荐,除了她愿意把游戲時間分給我的時候。多一個人盆繁,就意味著多一個競爭對手掀淘。而我姐用電腦,和我們不同油昂,她不打游戲革娄,玩QQ空間,無趣得很冕碟。有時候她回人消息拦惋,還要叫我們這群小孩把眼睛閉上。盡管我們那時候還小不懂情情愛愛安寺,但也知道這家伙早戀了厕妖。為了多玩會兒電腦,當(dāng)時的我也是不擇手段挑庶。有次和表哥玩一款冒險格斗游戲言秸,眼看BOSS就剩最后三分之一血量,游戲就要通關(guān)了迎捺,身后一個小表妹拉扯起我和表哥的衣袖大喊道“時間到啦!輪我們了举畸!快點!快點凳枝!”我和表哥一直在喊馬上抄沮,然而表妹卻像是失聰了一樣,一個勁地拽我們范舀。見雙方僵持不下合是,另一個表妹出了個讓我永生難忘的餿主意“喊她一聲老婆,我們就給你玩”锭环。我看了眼表哥聪全,表哥看了眼我,他似乎在說:兄弟辅辩,你就犧牲一下吧难礼,委屈你了娃圆。我憋紅著臉,違心地喊了聲老婆蛾茉,那天晚上表妹再也沒來過電腦房讼呢,我和表哥度過了愉快的一天。
如今谦炬,再來到外公家的三樓悦屏,走進這電腦房,一臺電腦被冷落在桌子上键思,無人問津础爬,我也看不到當(dāng)時那群孩子的身影,和那時的歡聲笑語吼鳞。一幕幕荒誕有趣的畫面又浮現(xiàn)在眼前看蚜。我似乎還能聽到表哥表妹們那時候的聲音,只是都已遠去赔桌。
我那大學(xué)讀了環(huán)境保護專業(yè)供炎,現(xiàn)在在鄉(xiāng)鎮(zhèn)銀行上班的姐姐,倒是還陰魂不散疾党。正月初五音诫,情人節(jié),她從縣城騎了輛電瓶車回到爺爺家仿贬,一見面我就看到她脖子上那褐紅色的草莓印纽竣。在院子里,她拉我聊起八卦茧泪,看似是一直吐槽她現(xiàn)男友的直男思維蜓氨,實際上早就把一大把狗糧塞進了我嘴里。她和我說昨天她去吃了阿凌訂婚的酒席队伟,在我印象里穴吹,每次她提到阿凌,都是要找她一起去跳橡皮筋∈任辏現(xiàn)在港令,她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jì)。我們不得已地需要成長锈颗,也不得不失去純粹顷霹。
快樂是最簡單的,但是社會需要人變得復(fù)雜來解決難題击吱。要說快樂淋淀,那傻子無欲無求最快樂,為了追求我們心中所想覆醇,我們被迫在前進的路上和一些人走散朵纷。
外公三樓的客廳換了群程砍簦客,那些比我小很多的表弟表妹們各自玩著手機袍辞,他們不需要像我小時候一樣鞋仍,一群小孩圍坐在一臺電腦面前苦苦等待。而這等待的時間搅吁,在今天看來也是美好且溫馨威创。
我曾經(jīng)也是個純粹的傻小孩,無憂無慮地站在天臺似芝,看云從山的一頭走到那遙遠的一端那婉。
如今吃過年夜飯,我留在爺爺家清冷的小院党瓮,抬頭看向那天臺,我模糊地看到一個男孩盐类,似曾相識寞奸,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