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劉明最近意氣風發(fā)。先是一周前因為別人的舉報摘能,排在他前面的局長副局長被一鍋端掉了脂凶,再是有消息傳來可能自己要被扶為正局長,所以目前單位實際主持工作的只能是他了扫腺。
閑暇之際岗照,劉明和我喝了一次酒。酒過三巡斧账,他頗有點自得:“老同學谴返,我這可算是千年媳婦熬成婆,本來什么雄心壯志都快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咧织,現(xiàn)在機會又找上門來嗓袱。真要感謝那個舉報者。你不知道习绢,我現(xiàn)在工作的那個忙碌勁渠抹,真是煩不勝煩蝙昙,但是樂在苦中啊∥嗳矗”
這個周三的下午奇颠,我在銀行給客戶打了筆貨款后,看看時間還早放航,想到劉明的單位就在附近烈拒,于是決定去看看我這位忙碌的同學。
進入他的辦公室時广鳍,劉明正在和一位農(nóng)村干部模樣的人聊著什么荆几,我聽了一會,大意是這位農(nóng)村干部是他們單位的基層領導赊时,因為辦公房搬遷及裝修事宜需要局里出具一份帶有公章的合同吨铸。
劉明說:“老張,你知道祖秒,我是剛接手主持工作诞吱,你起碼得讓我適應下吧,比你這個大的多的事還有幾樁呢竭缝》课‘’
老張接著話茬:“我這個事情很簡單,前任王局長都開會通過的歌馍,現(xiàn)在就只是需要你在這個合同上蓋個章握巢。我說劉局長,你就行行好松却,抓緊給解決了,我們現(xiàn)在還是在租來的農(nóng)民房里辦公呢溅话!”
“談到這個公章啊晓锻,我得和你說道說道,老張飞几,我現(xiàn)在僅僅是臨時主持工作砚哆,縣里并沒有明確我是未來的局長,所以公章也不在我手上屑墨。你看這樣好不躁锁,我下午催下縣里,讓他們抓緊同意我使用公章卵史,然后第一時間通知你來辦理战转。我這兒來個客人,你看……”
等老張悻悻地離開他的辦公室后以躯,我好奇地問道:“劉局長槐秧,你不是實際主持工作了嗎啄踊,怎么公章都不在你手里?”
劉明微微一笑刁标,他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枚紅色印章颠通,他說:“公章當然在我這兒,不然怎么工作膀懈?”
“那剛才……”
“老同學顿锰,這你就不懂了,知道這是什么启搂?”劉明舉起印章硼控,“這是權利!說蓋就蓋狐血,別人就不在意你這枚公章的重量了淀歇,知道嗎,這也是我多年悟到的官場哲學匈织±四”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缀匕,老張鐵青著臉站在門口纳决,劉明來不及隱藏手里的印章,眼里晃過一絲慌亂和尷尬乡小。
老張盯著劉明手里的印章阔加,語帶嘲諷地說:“劉局長,公章送來的真是快啊满钟。你看胜榔,我這合同能蓋章了吧∨确”
劉明忙不迭地點頭:“可以夭织,可以,當然可以……”
老張拿著蓋好章的合同吠撮,臨出門前又轉過身來:“劉局長尊惰,本來嘛我不想說的,你不是和我們聊天時一直看不起前任領導的官僚作風嗎泥兰?說他們不作為弄屡,怎么到你這兒就變成一樣了?”
劉明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鞋诗,老張繼續(xù)說:“你來主持工作膀捷,大家都很高興,現(xiàn)在看來师脂,我們看走眼了担孔。順便告訴你一句江锨,舉報幾位領導的人就是我,而且我也知道糕篇,真正給我寄來舉報材料的人就是你吧啄育,多少年的同事了,你的文字風格一看就知道拌消√敉悖”
劉明依舊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窗外,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墩崩,好在天氣晴朗氓英,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的草坪上幾只麻雀在追逐著一顆櫻桃樹下已經(jīng)掉落腐爛的果實鹦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