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安安跟杜明離婚的時候,安安特地買了把傘送給杜明佛舱。我問安安送傘是什么意思,是表示散嗎挨决?她搖了搖頭请祖,然后一字一頓道,“他若不舉脖祈,便是晴天肆捕。”
我驚訝地看著安安盖高,說慎陵,你這也太損了吧?
“不會啊喻奥,我覺得他配席纽。”
安安跟我聊這些的時候撞蚕,已經(jīng)距她離婚差不多半年了润梯。她現(xiàn)在一個人在縣城里,打理著這個她父親出錢開的小餐館。只有半年的光陰纺铭,安安像是老了好幾歲抒和,魚尾紋都冒出來了。
(2)
我剛認識安安的時候彤蔽,她是那種風風火火的女漢子形象摧莽,扛桶水上三樓不帶喘氣的。但是她的女漢子形象并非是被動光環(huán)顿痪,并不會時時刻刻都顯露在她那具稍顯豐滿的軀體上镊辕。比如,她在舞臺上演唱的時候蚁袭,她就會端著架子征懈,把自己弄得跟中世紀的貴婦人一般,矜持而又得體揩悄。
安安是音樂學院的卖哎,學美聲,一運氣删性,一開口亏娜,大地都得抖三抖。不過讓唱慣了美聲的人在KTV里唱流行歌蹬挺,我只能說是一種另類的感受维贺,以前和她去KTV里唱歌,無論是多么柔情似水的情歌都可以被她唱出草原的粗獷和山峰的高昂巴帮。
每當我去他們學校找她時溯泣,她總喜歡把我往球場上拉,然后指著這個說好帥氣哦榕茧,指著那個說好有肌肉哦垃沦,弄得我的眼睛老是隨著她的手指轉(zhuǎn)。旁人經(jīng)過用押,看見我們倆的傻樣肢簿,還以為安安是老鴇,帶著我這個客人上球場挑人的了只恨。
“你看译仗,這個行不?”
“要不官觅,那個也可以纵菌,包你玩得開心⌒莸樱”
每每這時咱圆,我就會朝安安吐槽笛辟,“拜托,我是個男的序苏,對男的沒興趣手幢,也不想做鴨〕老辏”
我起身要走围来,安安便會用她那使不完的力氣一把將我按在石凳之上,用她那比常人高幾分貝的嗓音指著我吼匈睁,“你咋這么忘恩負義了监透,我也給你介紹了那么多我們院的妹子,喊你來陪陪我過過眼癮也不行啊航唆≌吐”
“小聲點……”我臉部有些僵硬地朝她使眼色。不過她充耳不聞糯钙,依舊歷數(shù)著自己的功德榜粪狼。在別人那種十分復雜的眼神中,我漸漸有些掛不住面子任岸,便左看右看再榄,假裝不認識站在我身前的這個叉著腰的女人。但是我玩不過她演闭,她就像雷達不跟,隨著我這個目標的移動而左右不停的移動,總是能把最好的信號傳輸給我米碰。
只有一種情況能使她停下來,那時她便像是剛偷雞摸狗被人發(fā)現(xiàn)了购城,立刻躲在我的身后吕座,以為我那瘦弱的身軀能擋得住她那豐滿的身體。這種情況就是杜明走進了籃球場內(nèi)瘪板。杜明的出場總是帶著落日的余暉吴趴,一米八五的個子像是鍍了一層金粉,閃閃發(fā)亮侮攀。
“你喜歡他奥嘀Α?”我問兰英。
她一會兒搖頭撇叁,一會兒點頭,到最后畦贸,她用她那渾厚的大力金剛掌在我背上拍了兩下陨闹,“哎呀楞捂,你怎么能說出來了∏骼鳎”
我需要花一分鐘的時間來調(diào)理我的內(nèi)息以保證自己沒有被震傷經(jīng)脈寨闹,以及一分鐘的時間調(diào)理自己的胃以免中午的飯白吃了。然后才能緩緩說道君账,“那你去表白啊繁堡。”
夏末的一個傍晚乡数,安安在西餐廳里哭得稀里嘩啦帖蔓,沒錯,她去表白了瞳脓。也不知道她從哪里借來了膽子塑娇,竟然敢在大晚上一個人堵在杜明回宿舍的路上。
她問劫侧,杜明埋酬,我喜歡你,你喜歡我不烧栋?
杜明笑了笑說写妥,這么說吧,你渾身上下审姓,我除了喜歡你的胸之外珍特,其他的,NO魔吐。
別的女孩子哭都是梨花帶雨扎筒,安安哭起來那就是霸王花帶暴雨,一下子給我澆得個透心涼酬姆。我將臉側(cè)到一邊嗜桌,以防熟人認出我來,要是這番情景傳到我女朋友耳朵里辞色,還指不定我會被收拾成什么樣子了骨宠。
“安安,看開點相满,杜明不是說了至少還喜歡你的胸层亿,這也是你的資本啊×⒚溃”桌上的紙巾都被她用完了匿又,我看了看自己剛剛擦過嘴的紙巾,不顯臟悯辙,便又撣了撣給她遞了過去琳省。
安安接過紙巾迎吵,擦擦眼睛,擦擦鼻子针贬,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坐起來击费,眼睛盯著那塊還沒有開動的牛排,怔了半晌桦他,說道蔫巩,“你說得對,他就是嫌我胖嘛快压。我決定了圆仔,吃完這塊牛排,馬上減肥蔫劣∑汗”
(3)
安安瘦下來的樣子真的很美,凹凸有致脉幢,該減的地方都減了歪沃,傲人的地方依舊傲人。
“你今天去菜市場買三十斤豬肉嫌松』κ铮”
“干嘛?”
“你去看看三十斤豬肉有多重萎羔,就知道老娘現(xiàn)在多有成就感了液走。”
安安的這次減肥成功的案例在她們院里廣為傳頌贾陷,甚至有剛進大學的新生也特地跑過來跟她表白缘眶。不過大家都只看到了她蛻變之后光鮮亮麗的一面,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這半年她付出了多少昵宇。
練完聲再跑幾圈磅崭,還是有點吃力啊。
這高溫瑜珈真是熱死老娘了瓦哎。
從今晚開始,誰要是再在朋友圈里半夜還發(fā)好吃的柔逼,老娘就封殺她蒋譬。
什么鬼減肥藥啊,老娘都拉了幾天了愉适。
我靠犯助,都練出肌肉來了,堅決消滅掉维咸。
……
……
這半年里剂买,她的朋友圈里永遠不會缺乏這些內(nèi)容惠爽。她幾乎讓她所有的朋友都作為她的監(jiān)督者,同時也是她威權(quán)底下的受害者瞬哼。到后來婚肆,只要她一開口說要去搞運動,她的朋友們就自動退避三舍坐慰,直至消失不見较性。
“你現(xiàn)在這么苗條了,是不是要去杜明面前溜兩圈结胀,報一下一‘箭’之仇赞咙。”我笑著調(diào)侃道糟港。
“那當然攀操,現(xiàn)在就算是杜明跪在我的牛仔褲下,求我做他的女朋友秸抚,我也會一腳踹開速和。”安安45度角仰望天空耸别,傲嬌地說道健芭。
人生總是有太多的意外,劇情也經(jīng)常不按設(shè)定好的橋段發(fā)展秀姐。安安沒能踹杜明一腳慈迈,而是用一杯珍珠奶茶,死乞白賴地求杜明做她的男朋友省有。
最終痒留,杜明答應了。
有人說蠢沿,凡是外人看不明白的愛情伸头,中間總會藏著不為人所知的情深。我想我是沒那個天分舷蟀,也沒那個天眼恤磷,除了看到了一個花癡的奮斗之外,我什么也沒瞧出來野宜∩ú剑或許正如古語所言,“情不知所起匈子,一往而深”吧河胎。
(4)
臨近畢業(yè),安安和杜明選擇了去鳳凰作為自己的畢業(yè)季旅行虎敦。
那是五月份的一個晚上游岳,天空飄著點小雨政敢,從長沙開往湘西的列車正靜靜地侯在溫暖的鐵軌上。杜明站在車站廣場前胚迫,焦急地等待著安安的身影喷户。直到臨開車前十分鐘,一輛的士才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T诙琶鞯纳砬啊?/p>
安安一推開車門晌区,就是一陣狂吐摩骨,弄得杜明一時間不知所措。
“怎么啦朗若?是暈車嗎恼五?”
安安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用力地撐著杜明的胳膊哭懈,然后搖搖頭灾馒,“沒事,急性腸胃炎罷了遣总,等會兒就沒事了睬罗。快進站吧旭斥,沒時間了容达。”
“還是去醫(yī)院吧垂券』ㄑ危”
“不用啦,這個我比你懂菇爪,我每年都要發(fā)作好幾次了算芯,過幾分鐘就沒事了。走吧凳宙∥踝幔”
安安說她永遠不會忘記杜明把她抱起來飛奔的那一刻,她說那一刻氏涩,她就像是這個世上唯一的公主届囚,躺在這世上唯一的王子的懷里,以風為馬是尖,沿途盡是花香奖亚,有淙淙流水,有暖暖陽光析砸,蝴蝶和黃鶯都在列隊歡送他們的啟程。
比喻總是美好的爆袍,現(xiàn)實總是殘酷的首繁。安安那個晚上疼了整整幾個小時作郭,直到后來吃了幾片藥和在極度困倦中才終于睡著了。
我問安安弦疮,你就不怕自己掛在車上了凹性堋?
安安說胁塞,我哪里想那么多咏尝,我可是第一次和杜明一起出去旅游,好不好啸罢?一想到可以在那個小鎮(zhèn)卿卿我我编检,你儂我儂,誰還去管那些不知所謂的病痛啊扰才。
他們在鳳凰呆了整整一個星期允懂,我也去過鳳凰,我不能理解那個小鎮(zhèn)有什么值得玩味那么久的衩匣±僮埽可回來后的安安還是用“光陰似水,流的真TM快”這種雅俗參半的語句來形容那七天的時光琅捏。
安安說生百,等她八十歲的時候一定還要和杜明去一次鳳凰,再回去跟慢慢滄桑的鳳凰古城說說自己這段永遠都不會滄桑的愛情柄延。
(5)
安安懷孕了蚀浆,是那次鳳凰之行的結(jié)晶,她自己算錯了日子拦焚。
這本來是件喜事蜡坊,畢業(yè)了,懷上了赎败,本來算是個雙喜臨門秕衙,可偏偏這個時候,杜明跟其他女人好上了僵刮。
當有一個人跟安安說時据忘,安安說,別跟我整這些有的沒的事情搞糕。
當?shù)诙€人跟安安說時勇吊,安安說,你們嘴上積點德好么窍仰?
當一群人跟安安說時汉规,安安不說話了。
當安安親自看見杜明和一個妖嬈嫵媚的女生在江邊接吻的時候,安安沖了過去针史,對著那女生就是一巴掌晶伦,然后在五分鐘的時間內(nèi)把自己這些年來在嘴上積的那些德全部都給噴了出去。
當?shù)谝粋€人跟安安說啄枕,我早跟你說過了杜明就是這樣的人婚陪。安安沉默了。
當?shù)诙€人跟安安說频祝,我早跟你說過了杜明就是這樣的人泌参。安安還是沉默。
當一群人跟安安說這些的時候常空,安安爆發(fā)了沽一。杜明就是渣男,可我就是喜歡他窟绷,你們能拿我怎樣锯玛。
她不能喝酒,在那些空洞的白天和黑夜里兼蜈,在那些迷茫和憧憬中攘残,她只能持續(xù)地發(fā)呆和落淚。
我跟安安說为狸,還是散了吧歼郭。
安安說,為什么你也不懂我辐棒?
我沉默了病曾。
所有勸他們散了的外人,都是自以為看透了杜明的為人的漾根;但所有勸他們散了的朋友泰涂,都是看透了安安。
懂了辐怕,就不忍心讓她繼續(xù)盲目地受傷逼蒙。
在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安安最終原諒了杜明寄疏,在杜明指著天發(fā)了毒誓之后是牢,安安一邊流著淚,一邊笑著投入了杜明的懷抱陕截。
(6)
安安流產(chǎn)了驳棱,被人一腳踢中了腹部。
安安那透亮的聲音變得沙啞了农曲,被一片玻璃渣子插進了脖子社搅。
杜明畢業(yè)后,沒有找到工作,確切地說罚渐,沒有找到一份既輕松又賺錢的工作却汉。安安在一個聲樂培訓學校當老師,專門教那些準備藝考的學生荷并,收入不錯。安安為了讓杜明過得舒坦一些青扔,退掉了以前租住的那棟老房子源织,在學校附近租了個不錯的一居室,所有的費用幾乎全靠安安一個人出微猖,而杜明需要親自做的就只有吃喝拉撒睡了谈息,還有那永遠打不完的游戲。
安安沒有怨言凛剥,因為杜明愿意陪著她侠仇,跟她說世間最動聽的情話,給她一個世間最浪漫的期許犁珠。
他們之間還有孩子的羈絆逻炊,安安總是這么自我安慰。
杜明喜歡吃燒烤犁享,有事沒事就去燒烤攤豪飲余素。安安不能吃,就坐在一邊陪著他炊昆,仿佛陪著杜明就是安安消磨時光中最為愜意的方式桨吊。
那是八月中旬的一個夜晚,有一輪又圓又亮的明月掛在天空中凤巨。四周的空氣仍舊顯得燥熱视乐,隨處可見小區(qū)的居民搖著蒲扇悠閑地走在路上「易拢昏黃的路燈下凌亂地擺著幾個攤子佑淀,肉類在鐵制的網(wǎng)上烤的滋溜溜的響,炭火冒出的微煙騰入空中卷要,慢慢消散不見渣聚。
杜明一瓶啤酒下肚,便邊啃著油膩膩的雞腿僧叉,便回憶起幾個月前的那次鳳凰之旅奕枝。安安驚訝于杜明竟然還記得這么多的細節(jié),所以瓶堕,她想隘道,杜明一定是深愛著她的。
當他們周圍的人一個一個走光,連空氣都變得冷清的時候谭梗,安安才察覺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巨大而又危險的漩渦中忘晤。
“就是他〖つ螅”隨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设塔,一群如同惡鬼般的人瘋狂地撲向杜明。一瞬間远舅,桌子被掀翻了闰蛔,啤酒瓶碎了,就連那滋溜溜的雞腿也掉到了冷冰冰的地上了图柏,月亮藏了序六,云翳來了,起風了蚤吹,人們叫起來了例诀,他們廝打起來了,終于疼起來了裁着。
那個女人是杜明趁安安外出上班的時候勾搭上的繁涂,上過床了,杜明就把她給甩了跨算。
安安只是這場肉欲游戲中的一個受害者爆土,卻傷得最深。
那踹在安安腹部的一腳差點讓安安死在了現(xiàn)場诸蚕,或許上天有憐步势,安安沒有死,只是孩子沒了背犯。還有那節(jié)刺入安安脖子的玻璃坏瘩,毀了安安的嗓子,從此她便只能用著一種類似于感冒了的那種沙啞的嗓音說話了漠魏,她的聲樂培訓工作也就此泡湯了倔矾。
安安說,嗓子毀了不要緊柱锹,只是孩子沒了哪自,讓她覺得自己好可憐。
杜明斷了兩根肋骨禁熏,頭上縫了十幾針壤巷,腹部也縫了十幾針,他穿上病人服瞧毙,遠遠看去倒像是一個被丘比特審判的囚犯胧华。
他們倆同一天出院寄症,出院那天,杜明摸索著來到安安的病房矩动,單膝跪地有巧,將一個用紙折成的戒指捧在手心,含情脈脈地對安安說悲没,“我要娶你篮迎。”
還在修養(yǎng)期的安安不知從哪里借來那么多的力氣檀训,能沖破站在一旁朋友的阻攔柑潦,執(zhí)著地收下了那枚紙戒指。朋友們都掩面搖頭峻凫,安安卻說,要知道一個男人能如此誠懇地說出結(jié)婚這兩個詞览露,就是偉大的荧琼。
(7)
他們只是去民政局進行了登記,并沒有操辦婚禮差牛,按杜明的意思是命锄,待他發(fā)達了,一定為安安補辦一場最為盛大的婚禮偏化,而安安也一直沉浸在這樣虛無縹緲的承諾之中脐恩。
安安去了一個咖啡廳打工,而杜明依舊在那里尋覓著那份他理想中的工作侦讨。
夜里驶冒,杜明喝完酒后,總喜歡哭著說“我明明也是大學畢業(yè)韵卤,怎么就找不到想要的那份工作骗污。”每每這時沈条,安安就會把杜明摟進懷里需忿,不說話,只是輕拍著他的背部蜡歹,像一個母親安慰一個受傷的孩子一樣屋厘。
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安安的心好像也在被這種歲月無情的磨著月而,仿佛有些東西已經(jīng)改變汗洒。
也不知道安安第一次出現(xiàn)絕望是在幾個人沖進他們家,硬逼著安安拿出一萬塊錢還債的時候景鼠,還是在那些人第二次沖進他們家仲翎,將他們家所有稍微值錢的東西全都搬走的時候痹扇。只是安安再也不肯相信杜明那句,我打麻將就是打發(fā)一下時間溯香,何況我手氣好著了鲫构,贏點錢回來補貼家用。
安安向杜明攤牌玫坛,如果再去賭结笨,他們的婚姻就準備散場。
杜明說為了安安湿镀,為了這個家炕吸,他再也不碰麻將了。對了勉痴,他是跪著說的赫模。
安安說,要知道男人的膝下有黃金蒸矛,他都跪下了瀑罗,一定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可以重新期待以后的美好生活了雏掠。
生活從來都不美好斩祭,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殘酷的。
當安安再次看見杜明坐在賭桌前乡话,旁邊還有一個身著暴露的女子肆意撩動著杜明的頭發(fā)時摧玫,安安瞬間卸下了往日的霸氣,像一朵被下了詛咒的玫瑰绑青,萎蔫在一片荒蕪的土地里诬像。
這一次,安安像是清醒了时迫。她執(zhí)著地與杜明辦理了離婚手續(xù)颅停,什么都沒要,事實上掠拳,他們什么都沒有癞揉。
她提著皮箱從那個出租屋走出來的那天,天空正飄著十年不遇的大雪溺欧,每一個嵌在雪中的腳印喊熟,似乎都在嘲笑著她的無知。
她知道她的前方是一片白色姐刁,后方也是一片白色芥牌,所以,她沒有回頭聂使。
(8)
安安說壁拉,離婚第一個月谬俄,杜明來找她復婚了,她沒答應弃理。
安安說溃论,離婚第二個月,杜明來找她復婚了痘昌,她沒答應钥勋。
安安說,離婚第三個月辆苔,杜明來找她復婚了算灸,她沒答應。
安安說驻啤,離婚第四個月菲驴,杜明來找她復婚了,她沒答應骑冗。
安安說谢翎,離婚第五個月,杜明來找她復婚了沐旨,她沒答應。
安安說榨婆,離婚第六個月磁携,杜明來找她復婚了,她沒答應良风。
杜明走后谊迄,安安說,她要去一次鳳凰烟央。
(9)
小鎮(zhèn)的酒吧燈紅酒綠统诺,輕浮的音樂使人更加的輕浮。只有沉醉在酒中的安安像是這個酒吧里最為厚重的人疑俭。
安安的眼睛已經(jīng)迷離粮呢,她在空中揮動著手指,說钞艇,你知道嗎啄寡?上次來鳳凰,我和杜明將我們的名字刻在了一塊叫三生石的地方哩照,那是一個苗族的老阿婆偷偷告訴我的挺物,說刻在上面的名字會有菩薩保佑,能夠相愛三生三世飘弧。
安安說识藤,或許正是這個原因砚著,她自己才這么深愛著杜明吧。
她這次過來痴昧,就是要去擦掉他們的名字稽穆。
安安說,她清醒的時候不敢去擦剪个,所以她要先喝酒秧骑,喝完酒,她就有那個膽了扣囊。擦掉了乎折,就好了。
夜里十點的小巷并不冷清侵歇,來往的游客依舊很多骂澄,街邊的店面發(fā)出誘人的香味和迷離的音樂,安安就這樣一搖一擺地在巷子中走著惕虑。
“走吧坟冲,擦東西去咯±D瑁”她高聲喊出那嘶啞的聲音健提,像是在唱歌。
當所有人佇立在街邊盯著她看的時候伟叛,她一下子呆在了那里私痹,當所有人準備繼續(xù)前進的步伐時,她開始又一邊跳一邊喊统刮。
“不擦了紊遵,回家去咯。說好的三生三世就要三生三世敖拿伞暗膜!”
我迅步向前,想制止她在鬧市中的喧嘩鞭衩,卻看見她臉上肆意流淌著的淚水学搜。
我怔在那里,她卻緩緩湊近醋旦,在我耳邊說恒水。
“我們?nèi)グ褌阋貋恚貌缓盟瞧耄课疫€想跟他要一個孩子了钉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