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寂靜的黑夜随闽,萊莉記不清這樣的黑夜她已經(jīng)度過了多少個父丰。
事實上習(xí)慣了當(dāng)初的驚恐還有憤怒,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能稍微享受這樣的黑夜了橱脸。今夜的月亮很圓很亮础米,晚春的天氣是她最喜歡的,春天的溫暖還在添诉,夏季的炙熱還不曾襲來屁桑,這樣的晚上,伴隨著屢屢的微風(fēng)是最舒服的栏赴。
萊莉坐在一個距離教堂對面的一個三層別墅的屋頂蘑斧,耷拉著腿,晃來晃去须眷。風(fēng)時不時的吹起她鬢邊的頭發(fā)竖瘾,輕輕打在她的眼睛和鼻梁上。她半倚在屋檐上花颗,歪著腦袋百無聊賴的看著下面的一個人影捕传。
那是個年邁的男人,實際上他并不是真正的年邁扩劝,他只有五十歲庸论,可他枯瘦蒼老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一個快要進(jìn)入墳?zāi)沟睦先恕_@都是因為他常年酗酒吸毒棒呛。
他半趴在教堂門口聂示,由于已經(jīng)是深夜,教堂早已關(guān)了門簇秒。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鱼喉,身邊沒有任何親人,他只能自己一點點的走到教堂,準(zhǔn)確說是一點點爬過來的扛禽。
他蒼老的眼睛锋边,看著緊閉的大門,仿佛是要把那扇門看穿编曼,他的靈魂和身體都極度渴望想要進(jìn)去宠默。在高出的萊莉看著腳下的男人,嘴角嘲諷的一笑灵巧。
她順勢躺在了屋頂上,雙手交疊放在腦后抹沪,看著天上那顆仿佛比剛才更加亮的月亮刻肄,兩條細(xì)細(xì)的腿耷拉屋檐上來回?fù)u晃著。
“神父融欧,我該如何得到寬嗣羝?我的前半生在為了活著奔波噪馏,可我的后半生卻一直在想著如何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麦到。神父,你若不肯見我欠肾,請告訴我瓶颠,要怎樣我才能得到上帝的寬恕。才能....”
“進(jìn)入天堂刺桃,是嗎粹淋?”一個聲音伴隨著黑影從天而降。那個男人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瑟慈。
“天使桃移!是你嗎?”他倒在地上卻拼命的仰著頭看著萊莉葛碧,虛弱的身體因為過分激動而顫抖借杰。
“天使?哈哈哈哈进泼,這是這么多年以來我聽過最好笑的話了”萊莉忍不住笑得大聲蔗衡,“你什么時候見過穿成這樣的天使,天使會穿黑色嗎缘琅?”
萊莉笑著指指自己的黑色風(fēng)衣粘都,她的衣服,褲子刷袍,鞋子都是黑色翩隧,映著一掌白皙的面龐。
在她被那個天使追殺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中,她記得天使都是穿著白色的衣服堆生,那是人間都找不到的白色专缠,那是一種披著淡淡圣光的白色,天使們是不屑于穿黑色的淑仆。
“那你是誰涝婉?!”在得知這個從天而降的人并不是一個善良的天使蔗怠,他顯得無比驚慌墩弯。
萊莉走到他面前半蹲了下來,黑色的風(fēng)衣在她蹲下時被風(fēng)吹的像是一雙黑色翅膀寞射。那男人愈加恐懼渔工,他似乎猜到眼前的人是什么來頭。
“我是誰桥温?”萊莉挑了下眉引矩,“我誰也不是,或者說侵浸,我只是一個見證了你一生罪過的人旺韭。”
“什么意思掏觉?你...."
“十五歲那年区端,你偷走了家里僅剩的錢,買了大麻離家出走澳腹,十六歲你搞大了一個女孩子的肚子珊燎,十八歲到二十一歲你因為強奸被關(guān)進(jìn)了監(jiān)獄,二十五歲和一個姑娘結(jié)了婚遵湖,二十六歲悔政,你有了第一個兒子。二十八歲延旧,你的妻子又給了一個女兒谋国。三十歲,你靠著倒賣假酒發(fā)了一筆小財迁沫。三十三歲你的財富又有了積累芦瘾,于是你拿著這些錢去放高利貸。三十五歲集畅,你成了這一片勢力最大的人近弟,你總是會肆意提高高利貸的利率,逼著那些窮人賣兒賣女挺智,三十七歲祷愉,你....."
"別說了!”那個男人聽著萊莉細(xì)數(shù)他的罪過,她所描述的沒意見事情都像是一個魔鬼在將他往地獄里拖二鳄,他做下的事情赴涵,那些畫面清晰無比的他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巨大的痛苦和恐懼向他襲來订讼,痛的他抱住了自己的頭髓窜,驚恐的尖叫著。
“不能躲欺殿,這可都是你干的寄纵,你得聽著!”萊莉笑著去掰他抱住腦袋的手脖苏。
“三十七歲擂啥,你教給十一歲的兒子怎么吸大麻,從那以后他成了一個像你一樣的癮君子帆阳。四十一歲,你借著酒意強暴了你的女兒屋吨,逼的她跳了海蜒谤,你的妻子因為受不了打擊瘋癲的不知去向。四十四歲至扰,你的兒子因為吸毒過量死在了路邊的水溝里鳍徽。四十六歲,你的高利貸被警察查處敢课,可是你偷偷把那些窮人的女兒抵押給你的身契賣給了妓院阶祭!四十八歲,你所有的錢財都揮霍一空直秆,常年的酗酒和嗑藥濒募,已經(jīng)掏空了你的身體。五十歲圾结,你就想現(xiàn)在一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在街上乞討瑰剃,哭訴著自己的可憐....."
萊莉不帶喘息的說完了他一生的罪過
眼前的男人聽完萊莉數(shù)完自己的罪過,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筝野。
“告訴我晌姚,克勞利!你那里可憐了歇竟?你憑什么認(rèn)為你有資格去獲得原諒挥唠?就憑你這一年來每晚睡前的懺悔和禱告嗎?”萊莉笑得很大聲焕议,看起來瘋瘋癲癲宝磨,她用力的扯著那個男人的胳膊,不讓他捂住自己的耳朵。
“住嘴懊烤!不要說了梯醒!上帝會原諒我的!我會...."他筋疲力盡腌紧,一陣空氣灌入氣管引得他劇烈的咳嗽茸习。
“你會上天堂的對嗎?不壁肋!你不會号胚!相信我,就算你這樣的人再怎么懺悔都不會被允許進(jìn)入天堂的浸遗。因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都在天堂上拿著匕首等著你猫胁。”萊莉貼近他的耳朵輕輕的說道跛锌,她呼出的氣息弃秆,帶著冰冷,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髓帽。
“我要見神父菠赚!我要向他懺悔!我會得到原諒的郑藏!”克勞利掙扎著爬向緊急關(guān)閉的教堂大門衡查。
萊莉看著眼前像一條蠕蟲一樣掙扎往前爬行的男人,眼神冰冷必盖,嘴角帶著同樣冰冷的笑容拌牲,是啊,像他這樣的人憑什么能進(jìn)入天堂呢歌粥?
“比起上帝塌忽,地獄里的人更愿意聽你懺悔∈唬”萊莉走到他的前面砚婆,擋住了他爬行的動作。
“你究竟是誰突勇?你為什么對我這么了解装盯?”克勞利驚恐的看著面前的人,這個穿著一身黑色的女孩甲馋,像是黑夜一樣的女孩埂奈。
她很美,可此時此刻在克勞利的眼里定躏,她的美卻平添了幾分恐怖账磺。她像是一面鏡子芹敌,在她面前,自己這一生中的罪惡都沒有遮羞布垮抗,赤裸裸的暴露出來氏捞。
萊莉半蹲下來,眼神像是在看一條蟲子冒版。
“我是誰液茎?”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像是自言自語辞嗡,又像是在問天上那顆安靜的月亮捆等。
“我是誰呢?”她低下頭來续室,無比溫柔的笑著說道:“等你下了地獄就知道了栋烤。”
說完她拽著他的衣領(lǐng)挺狰,瞬間將他提了起來明郭,克勞利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只聽見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丰泊,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薯定,只能任憑萊莉帶著他,不知道要被帶到什么地方趁耗。
轉(zhuǎn)眼間萊莉就將他帶到了一處懸崖邊上,滿月的月光將懸崖上的幾叢鷺草照的發(fā)亮疆虚,可懸崖下的深淵依舊漆黑苛败,像是一直張著嘴的魔鬼。
萊莉抓著克勞利的衣領(lǐng)径簿,讓他面對著自己罢屈。克勞利身后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篇亭,他因為恐懼而痛哭流涕缠捌。萊莉看著他的鼻涕都要流到了嘴里,拼命的想自己求饒的嘴臉译蒂,一陣惡心曼月。
“你記不記得你的女兒苦苦哀求你放過她的時候,比你哭的更慘柔昼?”萊莉的眼神看著他哑芹,可又像是失去焦點的看著遠(yuǎn)方。懸崖的風(fēng)很大捕透,吹起她的剛剛過肩的長發(fā)聪姿,一縷一縷的打在她的臉上碴萧。
她的眼神忽明忽暗,克勞利身后的懸崖傳來陣陣的低吼聲末购,像是風(fēng)吹過的呼嘯聲又像是魔鬼的召喚破喻。
“求求你,放過我吧盟榴!我是做過很多壞事曹质,可是我與你無冤無仇。我甚至都不認(rèn)識你曹货!”克勞利表情驚恐而又諂媚的求著萊莉咆繁。
“我在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時,我就發(fā)誓顶籽,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能進(jìn)入天堂玩般,連向神父懺悔的資格你都不配礼饱。當(dāng)初坏为,你的女兒還有那些被賣到妓院的女孩子向你求饒時你放過她們了嗎?回答我镊绪!”萊莉沖他吼道匀伏。
萊莉抓著他的領(lǐng)子又把他往懸崖邊上推了一點,克勞利腿一軟蝴韭,往后趔趄了一下够颠,他恐懼的哭喊道:“沒....有,求求你榄鉴,放了我履磨,我不想下去!求求你......"
萊莉輕輕地說道:“那好庆尘,我也不會放了你剃诅。”
萊莉手一松驶忌,克勞利就像是一直沒翅膀的鳥一樣掉了下去矛辕。整個山谷里都回蕩著他的嘶喊。
那個深不見底的懸崖在他掉下去的一瞬間像是張開懷抱的怪獸一樣瞬間將他吞沒付魔,還有他的叫聲聊品,瞬間四周就恢復(fù)了寂靜。
“滿意嗎几苍?”萊莉身后響起一個愉悅的聲音杨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