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通過自身努力和不懈進取膘融,終于考進了法國格勒諾布爾大學的研究生。這多少讓我們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找到些許安慰祭玉,也為兒子再次實現(xiàn)夢想驕傲不已氧映。但在辦理出國手續(xù)的過程中,還是出現(xiàn)了些小波折脱货。
主要是有關(guān)兒子出生證明的雙認證事宜岛都,諸如只能是法文版,而不是英文版振峻;法國駐滬領(lǐng)事館出具認證的前提必須由江蘇省外辦出具的官方委托臼疫,不接受個人的委托等。因此浪費了一段時間扣孟。
直到8月7日烫堤,先生才在常州武進公證處拿到了中法兩種文字的出生公證書,隨后先生立即驅(qū)車趕往南京凤价,將資料送到我兄弟手中塔逃,立天哥旋即又送至省外辦相關(guān)部門。
在此料仗,我要感謝兄弟的幫助,更要感謝省外辦的相關(guān)朋友伏蚊,正是你(們)高度的責任心和急人所難的義舉立轧,才使得公證書事宜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落實解決。
先生去南京送公證書的那天躏吊,兒子正在上海法國駐滬領(lǐng)事館等待接受面簽氛改。通過了,才算靴子落地比伏,去法留學的事才算圓滿完成胜卤。但是我們相信兒子,以他的專業(yè)能力赁项,他的語言水平葛躏,他的個人魅力澈段,一定能征服面試官成功通過的。
果然舰攒,兒子當天晚上回到家報告說一切順利败富,面試沒問題,估計一個星期就OK了摩窃。
兒子出國事宜基本辦妥兽叮,這原本是個開心安詳?shù)囊雇怼Ul知黑魆魆的夜色中竟然醞釀著死亡的氣息猾愿。
這晚鹦聪,12點剛過,我正在睡夢中蒂秘,先生一下子把我叫醒了泽本。
“快起床,到后莊去材彪,媽來電了观挎,爸爸摔了一跤《位”我迷迷糊糊的嘁捷,還想躺會,先生又在催“快起來显熏,趕快雄嚣!”,我急忙爬起來喘蟆,穿衣缓升,拿包,隨先生沖下樓區(qū)去蕴轨。
一路上港谊,我們倆一言不發(fā),內(nèi)心充斥了不安焦慮橙弱。
車到家門口歧寺,看見媽坐在大門口的門墩上,顧不上跟她招呼棘脐,我立即打開車門沖到爸爸床前斜筐。
爸正蜷曲在床上,鼻子上戴著吸氧管蛀缝。問爸你怎么了顷链,他不說話,眼睛睜著屈梁,似乎一點力氣沒有也不想說話嗤练,但看上去神志是清晰的榛了。我們不敢輕易挪動他的身子,擔心這樣會增加他的痛苦潭苞。
先生嘗試著去抱他起來忽冻,但他一動不動,一點不配合此疹,反而死拉著床框不放僧诚。真不知道他這是為何?(后來想爸是嚇壞了蝗碎,魂不附體了)等向媽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后湖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送他去醫(yī)院,想想也只有醫(yī)生才能幫助他幫助我們蹦骑。
到了醫(yī)院慈省,醫(yī)生開單做了很多檢查:B超、胸透眠菇、X光边败、心電圖、肺部CT以及胸部CT等捎废,一應俱全笑窜!
體溫倒是正常,36.5度登疗。相關(guān)檢查顯示排截,爸并沒有骨折,我放心了辐益。沒有骨折就不會像我公公那樣被五花大綁断傲,深受插導尿管的痛苦(誰知在ICU還有什么待遇呢?)智政,心想只要回家靜養(yǎng)一陣就可以了认罩。
可誰知沒有那么簡單!
醫(yī)生說必須插管续捂。
此管不是那管(導尿管)垦垂,要插呼吸管。那該多痛苦疾忍,老爸的身體吃得消嗎?
我不敢擅自做主床三,便立即打電話給南京的兄弟了一罩。那時已經(jīng)是8日凌晨3點半左右。巧的是電話一通哥就接了撇簿。我告訴他情況聂渊,征求他的意見差购,他也不同意給爸插管。
我們都了解爸汉嗽,他最怕疼欲逃,平時連吃藥打針,他都恐懼抵觸饼暑。
當初他掉牙齒的時候稳析,勸他裝假牙,他愣是因為怕疼(當然估計還有他節(jié)約不舍得花錢的原因吧)弓叛,寧可一個牙齒沒有彰居,也沒裝上。他就是那么一個人撰筷,怕疼怕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陈惰。
既然哥也不同意插管這種方式,我隨后對醫(yī)生說“你們可以采取其它任何救治措施毕籽,就是不能給他插管”抬闯,醫(yī)生回復說插管是可以救命的。我當時還有點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关筒,不就是摔了一跤溶握,又沒骨折,吸吸氧不就可以了嘛平委。
爸爸吸氧已有幾年了奈虾,家里就有吸氧機,而且也是在醫(yī)生指導下買的廉赔。之前呼吸科的醫(yī)生說肉微,吸氧是最好的治療方法,平時只要注意不感冒蜡塌,適當運動就可以了碉纳。
有那么嚴重,真的必須插管嗎馏艾?再向醫(yī)生咨詢劳曹,插管有危險嗎?
有琅摩,插管的三種結(jié)果:
一铁孵,最好的結(jié)果是,通過插管挽救了生命房资,拔掉了管子能自主呼吸蜕劝,慢慢恢復后跟正常人一樣。但這種比例很低,只有10%-30%的人能過這一關(guān)。二,插了管伴鳖,能呼吸,但不能拔廊镜,拔了就拜拜了。三唉俗,還沒等管子插到位嗤朴,就吃不消一命嗚呼了。
聽醫(yī)生這般解釋互躬,我的心在顫抖播赁,在滴血。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吼渡,唯有再電話聯(lián)系哥哥容为。當我哥聽到這些情況時,他仍然堅持先不插管寺酪,等他白天咨詢南京大醫(yī)院的專家后再定是否插管坎背。
8日一整天,我陪伴在父親身邊寄雀。欣喜的是得滤,我看到爸病床邊的檢測儀上的數(shù)據(jù)似乎向愈來愈平穩(wěn)的方向發(fā)展,我開始稍稍放下懸著的一顆心盒犹。得空時懂更,我還把那些數(shù)據(jù)不斷拍下來,通過微信發(fā)給南京的兄弟急膀,告訴他父親的進展情況沮协,并暗暗地為父親高興,為堅持不插管不給父親增加痛苦而深感欣慰卓嫂。
也許我們不是學醫(yī)的慷暂,我們太樂觀盲目了。父親表面上的好轉(zhuǎn)其實是藥物作用后的短時間的反應晨雳。但不管怎么說行瑞,父親在好轉(zhuǎn),神志越來越清楚餐禁。
比如血久,他大便拉床上了,竟不好意思跟女婿說帮非,非得等我去了氧吐,才用眼神示意我绷旗。這說明了他的知趣和清新程度。
整個下午自1點開始副砍,他接連拉了4次,我盡心盡力地幫他擦洗弄干凈庄岖』眙幔看著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一直平穩(wěn)著,我心里越來越放心了隅忿,就想心剥,這次也許只要像前幾次那樣掛幾天鹽水,消消炎背桐,吸吸氧就可以出院了优烧。
因此我和先生商議決定,當日晚上的陪護就讓保姆來負責了链峭。
后來回想起來畦娄,我怎么就沒從另個方面考慮問題呢?說實話弊仪,為了父親的保姆人選熙卡,我沒少操心。
從實際情況看來励饵,還是第一個上門的阿姨驳癌,也即是先生二姐的親家母最合父親的心意,之后的都不怎樣役听。尤其是最后一個颓鲜,態(tài)度惡劣粗暴還自以為是。爸不喜歡這個阿姨典予,讓她來豈不增加父親的抵觸和痛苦?而這個保姆也實在愚鈍木訥甜滨,她怎會有我們做兒女的那種情感呢?她對爸爸是不會負任何責任的熙参。
可以說爸的這次摔跤與她的不盡責有直接關(guān)系艳吠。她明知道老爸起床到里屋去上廁所,卻愣是沒起床去幫父親開一下燈或攙扶他一下孽椰,導致爸爸在黑暗中摔下昭娩。幸虧媽媽及時驚醒發(fā)現(xiàn)了,才不至于當時就要了爸的老命黍匾。
我只能說栏渺,我對不起父親,沒能讓他享到女兒的福锐涯。
等我9號下午從單位趕到醫(yī)院看到父親時磕诊,我大吃一驚,因為他與我8日晚離開時判若兩人。
這時霎终,醫(yī)生建議我們給父親做增強CT滞磺。何為增強CT?醫(yī)生說大概可以做肺部手術(shù)莱褒。一聽是這種治療手段击困,我立即否決了。
我們不想給父親再增加任何意外痛苦广凸。假如父親的病真到了那種地步阅茶,那也只能說父親的命就這樣了,我們做子女的谅海,除了不讓父親繼續(xù)受痛受苦脸哀,還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