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十一點轰枝,老鐵給我來了電話,盡管隔著一百多公里的距離寺旺,我還是清楚“聞”到了從他嘴巴呼出來的濃烈酒氣爷抓。
老鐵舌頭打著卷,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迅涮。我那會正醞釀著進(jìn)入夢鄉(xiāng)废赞,氣得差點就撂電話。正準(zhǔn)備奚落兩句這個連話都說不利落的人叮姑,突然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嚶嚶哭聲唉地。像是死咬著嘴唇極力強(qiáng)忍一般,嗚嗚的哭著下一秒就像要爆發(fā)出來传透。我一時嚇得說不出話耘沼,磕巴著問老鐵是不是跟他媳婦離婚了。
“我TM婚還沒結(jié)朱盐,離什么婚”老鐵忿恨回道群嗤。
我說那你哭個屁,婚期將近不是該笑的打滾么兵琳。接著老鐵就不說話了狂秘。沉默了幾秒,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就掛了電話躯肌。得者春,大晚上的逗我開心呢。
我正準(zhǔn)備敷個面膜趕緊就寢清女,手機(jī)短信叫了起來钱烟。瞇眼一看,又是老鐵發(fā)來的嫡丙。
稀稀落落就幾個字拴袭,“我快結(jié)婚了,代我向她問聲好曙博,祝她幸赣悼蹋”。
看完我就把手機(jī)扔到了一邊羊瘩,老鐵泰佳,你這個沒骨氣的孫子盼砍!
老鐵是我第一個對象的發(fā)小,我和初戀感情告吹之后逝她,我和老鐵的友誼卻奇跡般的維持下來浇坐。因為這中間幾年他總是極力撮合我們復(fù)合。
可是感情就像灑出去的水黔宛,連盆都收不回來近刘。
后來有一段時間我也跟萬千失戀大軍一樣,時不時找老鐵打聽下對方的情況再哭個訴臀晃。那會老鐵看明白了我們再也回不去觉渴,便鐵了心勸我趕緊放下執(zhí)著』胀铮“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案淋,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我淚眼模糊险绘,我說你別這樣講的輕松踢京,換你指不定哭得比我慘。老鐵桌子一拍宦棺,“老子向來豪邁瓣距,她要走,我絕對不留代咸,像個孫子讓人笑話”蹈丸。我盯老鐵兩眼,一會才明白過來他諷刺我呐芥。
那一年逻杖,老鐵還和阿夏愛的火熱。
我們曾是最幸福的四人幫思瘟。20歲的年紀(jì)弧腥。我和沈先生,老鐵和阿夏潮太。
在暴雨的西湖瘋狂亂跑,在煙味嗆人的網(wǎng)吧聯(lián)手攻城虾攻,在街頭大排檔喝酒吹牛铡买,也像所有的好朋友一樣發(fā)誓說這輩子四人幫相愛久久。
我和沈先生先呼扇了嘴巴霎箍,把誓言拋了腦后奇钞,幸好,老鐵和阿夏還在一起漂坏。
阿夏曾經(jīng)跟我講過他們的愛情景埃。老鐵這個王八蛋高中是個名副其實的小混混媒至,叼根煙嘴就覺得特了不起。老鐵花心谷徙,跟好多個無知少女玩過曖昧拒啰。阿夏是那么多個少女中跟老鐵維持最久的。
阿夏問我完慧,知道為什么后來老鐵死心塌地了嗎谋旦?我瞪大了眼睛,滿臉好奇屈尼。
阿夏笑笑抿著小嘴册着,眼睛里突然亮的射出光來,她說脾歧,“高中我每個月100甲捏,總是舍不得花,老鐵看中了一條牛仔褲一直想買鞭执,我就省啊省啊司顿,省了幾個月,終于給老鐵買了一條蚕冬。他可高興了免猾,看我臉瘦了一圈,眼睛紅紅抱著我說這輩子都對我好囤热×蕴幔”
于是老鐵就這么改邪歸正了。
10年9月份旁蔼,我和阿夏去了不同的省份讀大學(xué)锨苏,老鐵和沈先生結(jié)束了學(xué)生生涯。
我只身去了南京棺聊,阿夏和老鐵乘火車去了北京伞租。
大學(xué)生活遠(yuǎn)沒有自己想象的豐富多彩,每天除了做個好學(xué)生按時上課限佩,業(yè)余時間就是待寢室和阿夏視頻聊天葵诈。
阿夏說老鐵在學(xué)校附近找了份工作,他們可以天天一塊吃飯祟同。
阿夏說老鐵真是浪漫作喘,生日帶她去餐廳吃了頓好的,臨了還送了條項鏈晕城。
阿夏說久久你知道嗎泞坦,我好想跟老鐵趕緊結(jié)婚,因為我跟他在一起特別踏實開心砖顷。
看阿夏笑得像朵喇叭花一樣贰锁,我立馬關(guān)了視頻赃梧。別刺激孤家寡人了,你倆就膩歪去吧豌熄!
13年9月授嘀,校園里彌漫整個桂花香甜得讓人心醉,老鐵大煞風(fēng)景給我打了電話房轿。
他聲音低得我壓根聽不見粤攒,我讓他大聲點大聲點,老鐵就吼了起來囱持,他說你TM以后別跟阿夏聯(lián)系了夯接,她就是個愛慕虛榮的臭X子.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老鐵“啪”就掛了電話纷妆。
回寢室登上QQ盔几,發(fā)了一百個問號給老鐵,我說為什么呀掩幢,她上次不是去你家見父母了嗎逊拍?你爸媽不是都給紅包了嗎?我特么連你們份子錢都準(zhǔn)備好了际邻,你倆鬧著玩呢芯丧?
老鐵沒回復(fù)我,我又給他送了十次窗前抖動世曾。依舊沒有回應(yīng)缨恒。
我給阿夏敲了電話,電話那頭冷冰冰的告訴我“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轮听。我都想好了趕緊訂張去北京的火車票骗露,趕緊阻止他們,這兩個王八犢子Q 萧锉!
正當(dāng)我開始收拾行李時老鐵給我回信息了∈龉眩“我看見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柿隙。
我嘴巴張成了O型,我說你確定嗎鲫凶?這怎么可能优俘。
老鐵說幾個月前就覺得她不對勁了,怎么就沒早點發(fā)現(xiàn)掀序。
我連著又發(fā)了好幾個感嘆號,你又不是福爾摩斯惭婿,怎么就確定她跟別人在一起了不恭。
老鐵頓了頓叶雹,“老子都攢錢給她買IPHONE手機(jī)了,她說要分手换吧。還要怎么確定折晦?親眼看她跟別人躺床上嗎?”
阿夏主動提的分手沾瓦?這怎么可能呢满着。我登時無話可說。
老鐵果真如他當(dāng)初說過的一樣贯莺,沒有在我面前再哭訴過风喇。他也真的像個爺們一樣,沒有回過頭缕探。
11月份魂莫,老鐵從北京買了回家的臥鋪。
中途他給我發(fā)來信息爹耗,“如果暈火車怎么辦耙考,好想要吐√妒蓿”
后來我聽一個朋友說過倦始,難受到極點不是聲嘶力竭的哭喊,是一點都哭不出來山卦,但心難受的酸水直泛鞋邑。
我說老鐵你好好睡個覺吧,睡著了頭就不暈了怒坯。
我后來再也沒能聯(lián)系上阿夏炫狱,她換了號碼。頭像也從此變成了黑色剔猿。
我曾以為大家都不會走散视译,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些人就掉隊了归敬。
14年的夏天我躺在沒有空調(diào)的出租房里酷含,吹著電扇。
周遭悶熱的空氣讓人心煩汪茧。
我突然想起了兩年前的夏天椅亚,也是特別悶熱。我和阿夏對著電風(fēng)扇吹還是熱的滿臉通紅舱污。老鐵見我們一副快要熱化的樣子拉著沈先生就往外跑呀舔。
我永遠(yuǎn)記得那個夏天,兩個大男生提著兩打冰凍礦泉水的樣子扩灯,他們?nèi)砻爸鵁釟饷睦担”〉腡袖被汗水浸透了霜瘪。那個場面,我猜阿夏也忘不了惧磺。
后來我跟老鐵也聯(lián)系的很少颖对,只是偶爾的聽說他相親了,然后又定親了磨隘。沈先生也相親了缤底,也訂婚了。
你們番捂,還記得曾經(jīng)嗎个唧?
許久未曾聯(lián)系,以為老鐵這見色忘友的老東西早已被婚期將近的愉悅沖刷的忘記老友白嘁。
誰知昨天就給我來了一通電話坑鱼。也把我的思緒拉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之前。
老鐵呀老鐵絮缅,你到底還是做了孫子鲁沥。
拿起手機(jī),打開QQ耕魄,阿夏的頭像竟鬼使神差的亮著画恰。
我點開了對話框,我說阿夏你最近好嗎吸奴?
她說挺好的允扇。
我說阿夏你還在北京嗎?
她說是的则奥。
我根本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考润,隨口問了句,你快結(jié)婚了嗎读处?糊治。
然后她回,恩罚舱。
我愣了一分鐘井辜,我說阿夏,你們都要結(jié)婚了管闷。
她說年齡大了粥脚,該結(jié)婚了。
我揉了揉眼睛包个,我說阿夏刷允,我好想你。你要幸福。
她好久都沒有回树灶,不知道是不是像我一樣搀菩,在電腦的另一端抹著眼淚。
我們就像分隔了太久的夫妻破托,太多想念,可陌生的又說不出口歧蒋。
我退了QQ土砂。給老鐵發(fā)了條短信,我告訴他谜洽,阿夏也要結(jié)婚了萝映,她現(xiàn)在很好。
老鐵一會就回復(fù)了我阐虚,他說序臂,真好。
我下床洗了把臉实束。重新又敷了塊面膜奥秆。
深夜的房間突然格外的安靜,我閉上了眼咸灿。好像看到了一片模糊的光构订,籠罩著四個笑的異常燦爛的少男少女。
我聽見沈先生說避矢,久久我會一直喜歡你悼瘾。
我聽見老鐵說,我跟阿夏這輩子永不分離审胸。
我聽見阿夏咯咯的笑亥宿,跑過去抱著老鐵親了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