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雕憔,聽到了今年第一聲蟬鳴姿骏。
兒時的我,就有一種篤定的想法:只要聽到了蟬鳴斤彼,夏天就到了分瘦,就能穿裙子了蘸泻。還是上小學時,一個剛剛有蟬鳴的夏天中午擅腰,全家里人圍在一起吃飯蟋恬,我跑到父母房間,從鑲著一面大鏡子的衣柜里找出那條特別喜歡的短裙趁冈,穿在身上歼争,鏡子前轉(zhuǎn)幾個身,再跑出去給父母看渗勘。父母說我臭美沐绒,但滿含笑意的眼神卻透出內(nèi)心真實的、帶有些許驕傲的高興:女兒長大了旺坠,知道打扮了乔遮!那是一條普通的白底藍花短裙,只是媽媽的手巧取刃,腰部穿過三條松緊帶蹋肮,既舒服有好看,我特別喜歡璧疗。在以后的歲月里坯辩,就是穿上幾百塊一條的裙子,也再沒有過當時那種歡快的心情崩侠。
上了初中漆魔,就不穿裙子了。因為長成姑娘了却音,心里追求美的那種蠢蠢欲動改抡,總是不愿意第一個表現(xiàn)出來,怕別人說“洋相”系瓢。雖然那種想臭美又多了幾分畏懼的顧忌阿纤,稍稍剝減了追求美麗帶來的兒時快樂,但那時捉蟬的幼蟲夷陋、捕蟬阵赠、尋蟬蛻帶來的歡樂卻是不曾減少,也永遠存在記憶里肌稻。
蟬的幼蟲,這是我在上了初中匕荸,學了一篇叫《蟬》的文章爹谭,才知道的這種動物的學名。在我們老家那地方榛搔,土話稱這種小東西為“jie了龜兒”诺凡,這個“jie”到底是哪個字东揣,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在這里腹泌,我稍微書面一點嘶卧,權(quán)且叫“知了龜兒”吧。
記得小時候凉袱,“知了龜兒”特別多芥吟。傍晚來臨,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去的時候专甩,我這個饞貓就開始行動钟鸵。拿一把小鐵鏟,到我家屋后的大水灣邊涤躲,在一棵一棵樹下棺耍,彎著腰仔細搜尋“知了龜兒”的小洞口。只要看到那種邊沿土層很薄的小洞种樱,就抓緊蹲下蒙袍,拿小鐵鏟的一角,輕輕一挑嫩挤,一只“知了龜兒”的頭就漏出來了害幅,再用食指與拇指捏住頭部,一拉俐镐,一只沾著泥土的“知了龜兒”就落入我的手掌矫限!也有時,拿不準某個洞里有沒有藏著我的獵物佩抹,本著“不放過一只”的原則叼风,用鐵鏟挖下去,一邊挖棍苹,一邊膽戰(zhàn)心驚:不會是蛇洞吧无宿?!
我們家夏天的晚飯喜歡在院里吃枢里,一家人圍在一個比較矮的長方桌邊孽鸡,每人做一條很矮的板凳,一手吃飯栏豺,一手搖著類似芭蕉葉做成的“荷葉扇”彬碱。這個時候,往往就有“知了龜兒”悄悄的爬到某位家人的腿上奥洼,引起一片笑聲巷疼。然后,我和兩個哥哥就會爭先恐后去把院子里的兩棵石榴樹灵奖、五棵棗樹嚼沿、還有記不清顆數(shù)的楊樹上估盘、甚至是墻上,都檢查一個遍骡尽。當然遣妥,落入我們手中的“知了龜兒”的下場肯定是被放到“咸菜缸”里,第二天中午變成入口美味攀细。
單靠我們家小小院子里出現(xiàn)的這幾個“知了龜兒”來解饞箫踩,是遠遠不夠的。晚飯后辨图,我們都要提著一只底面直徑有一尺左右班套、高有一尺半的小鐵筒去村西的河堤上去捉。現(xiàn)在故河,那只小筒依然在吱韭,但那吸引“知了龜兒”的河堤兩側(cè)茂密樹林卻不在了。那個時候鱼的,我年齡小理盆,總是感覺從我家到河堤的路很遠,而且“知了龜兒”又是晚上出來凑阶,我膽子又不大猿规,總是央求兩個大我五六歲的哥哥帶我去,兩個哥哥還總是不情愿的在父母的說情下才勉強帶我去宙橱,當然姨俩,會剝奪我拿手電筒的權(quán)力。我一路都在想:為什么“知了龜兒”總是晚上出來师郑?等它以后白天出來了环葵,我就不用求你們了。到了河堤上宝冕,看到遠遠近近那么多手電筒的光在上上下下张遭、左左右右紛飛著尋找,我也就忘記這個問題了地梨。所以至今菊卷,我也沒去追解到底為什么“知了龜兒”晚上出來。
我們?nèi)齻€宝剖,一般用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洁闰,尋遍河堤上南北三四里的范圍,就可捉到半筒“知了龜兒”万细,那可是一個不小的勝利扑眉!帶回家,認真的洗凈,一邊往“咸菜缸”里放襟雷,一邊數(shù)著個數(shù),還一邊幻想著明天中午的美味佳肴……仁烹。臨睡覺前耸弄,還會很不放心地掀開“咸菜缸”蓋子,檢查一下有沒有生命力強的“知了龜兒”,順著老蘿卜咸菜爬出“咸菜湯”面卓缰,而脫殼成蟬计呈,逃脫我們的虎狼之口。
雖然有這多么的“知了龜兒”成為人們的美味征唬,但依然還有很多的蟬在高歌捌显。小時候,夏天的中午往往是不愿意睡覺的总寒,雖然被父母勉強關(guān)在家里扶歪,勸上床,但腦子一直在想:怎樣去捕蟬摄闸?于是善镰,趁著父母睡著了,悄悄的爬起來年枕,拿了一頭套了小網(wǎng)的竹竿炫欺,也就是我的捕蟬工具,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熏兄。
我還算是幸運的品洛,纏著爸爸給我做了這樣一個專門工具,有很多小朋友摩桶,根本沒有工具桥状,所以就想出了一種土法子:在自己家糧倉的出糧口,掏一把小麥粒典格,放在嘴里嚼一嚼岛宦,再拿出來,粘在竹竿的一頭耍缴,走在樹下砾肺,來一個“意欲捕鳴蟬,忽然閉口立”防嗡,悄悄地变汪,悄悄地,對著蟬就點下去蚁趁。但這種方法成功的機率很小裙盾,所以,在當時,我那個簡陋的捕蟬工具就成了大家羨慕的對象番官,還被好多小朋友的家長仿制過庐完。蟬,捕來是不能吃的徘熔,只能喂給家的雞鴨鵝门躯,現(xiàn)在清楚的記得我們家的一只鴨,整口吞下了一只蟬酷师,蟬還在它的胃里鳴叫讶凉,估計它是嚇的,圍著我們家的院里瘋也似的跑了兩圈后山孔,那蟬才沒有了聲音懂讯。
爸爸是個醫(yī)生,據(jù)爸爸說台颠,蟬蛻是一種很好的藥材褐望,有疏散風熱作用,于是蓉媳,我們?nèi)齻€就比其他小朋友多了一種玩法:找蟬蛻譬挚。這種玩法帶給我的樂趣,較捉“知了龜兒”酪呻,“捕蟬”小了一些减宣。因為不用太想辦法,就能拿到玩荠,所以漆腌,對蟬蛻的記憶,只有掛在我家牛棚里的那兩只滿滿的蛇皮袋子阶冈。后來闷尿,我上了大學,因為給我湊學費女坑,牛賣了填具,牛棚空了,那兩袋子蟬蛻去了哪里匆骗,是不是真的去做了中藥劳景,也不清楚了。
小時候碉就,捉“知了龜兒”的河堤盟广,已經(jīng)變成了農(nóng)田。前幾天瓮钥,有老家的微友發(fā)了一張我們村南的林蔭道筋量,兩邊是高大的楊樹烹吵,不知道有沒有“知了龜兒”?暑假回家的時候去尋訪一下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