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的女人該是一朵花兒,無非是嬌艷美麗,香氣襲人猴鲫。可三十歲的阿揭卻像一株草,質(zhì)樸,獨特本砰。
文學(xué)系的老師大都是女人,時尚漂亮地走上講臺是情理之中的事兒,每天衣服首飾不重
樣的老師也是大有人在。審美疲勞的我們某一天突然看見一個穿著黑色T恤衫、藍色牛仔褲
的女人(抑或是女孩)蹦跳上我們的大講臺都詫異不已霹琼。
“這就是我們的英語口語老師?”
“這能讓我們與世界前沿接軌嗎?”
“會不會太對不起觀眾了?”
一百多人的大教室里全都是否定阿揭的聲音。她那毛躁的馬尾辮凉当、黝黑的皮膚枣申、黯淡的衣服,的確讓人大跌眼鏡,鼻梁上不時下滑的近視眼鏡更讓整個人遜色三分,她面對的可是我們這群習(xí)慣了老師把講臺當(dāng)T臺的文學(xué)系學(xué)生呢!阿揭全然不顧吵鬧的我們,用她亮堂的嗓門開始了始于慣例的自我介紹:“ Good afternoon, class, I ' m Jie Xiaofeng…,,垂,·”教室里慢慢安靜下來,為了照顧到學(xué)生的差異性,阿揭說話的語速比較慢,邊說邊做手勢,陽光而活潑。
她談到了自己戀愛的失敗看杭、工作中的困惑忠藤、對未來的暢想……·而我們見過的更多的口語老師都為了顯足自己的本領(lǐng),一開課就說著過于流利的英語,介紹著自己得過的獎勵、去過的國家楼雹、走過的路模孩。
待阿揭說完整段話時,等待她的是一百多號人整齊而響亮的掌聲,她字正腔圓的英語發(fā)音,話語里透露出的純真與質(zhì)樸讓我們深深折服了。自此,我們都盼著上這個如鄰家姐姐般的阿揭的課,平時把逃課當(dāng)人生信條的男生們也都跑來有阿揭的教室贮缅。
我們仿佛是在污濁而濃郁的花香里待久了,突然聞到了一絲凜冽的青草香味榨咐。
那天電視里將要轉(zhuǎn)播NBA季后賽的決賽,可轉(zhuǎn)播時間恰好與阿揭的課沖突了。要么將逃課進行到底,但如果老師點名就完蛋了;要么忍瘤割愛,去上課不看球賽谴供。這樣的一個選擇題,對于嗜好籃球如生命的男生們]來說,難度不亞于莎士比亞的“ To be or not to be".熬夜看球的的男生們盯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去了教室,找到正在講臺上忙著準(zhǔn)備開講的阿揭
“阿揭,今天季后賽的決賽呢!一會兒就要轉(zhuǎn)播了
“那你們一群傻小子還站在我這兒干嘛,趕緊搬好板凳去電視機前找位置啊
得到允許的男孩子們大聲歡呼著奔跑出了教室,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不忘大叫著“阿揭萬歲!阿揭萬歲!”大家都是第一次碰到看球賽第一块茁、上課第二的老師,這是再志同道合不過的人了。留在教室上課的女生們則聽阿揭講起了自己熬夜看足球賽的經(jīng)歷,青春不就是如此啊,有酒喝,有球賽看,有歇斯底里的資本,所以,阿揭究竟是個女孩兒呢還是個女人呢?
我們一直沒能下個結(jié)論桂肌。
大學(xué)期間,老師們很少會批改数焊、講評我們的作業(yè),我們的作業(yè)通常交給了老師后再無下文,最多只能在學(xué)期末的成績單上關(guān)于作業(yè)那一欄里看到優(yōu)良中差之類的評價。阿揭卻是截然不同的轴或。因為是口語課,所以作業(yè)多是當(dāng)堂完成,即對著自己的學(xué)生專用電腦說一段話并錄下來,阿揭的教師專用電腦就會接收到我們的錄音,阿揭每次會把我們文學(xué)院里幾百號學(xué)生的錄音一一聽完,并且在下一堂課前發(fā)給我們每個人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上次錄音里我們出現(xiàn)的口語問題昌跌。我就曾收到過這樣的小紙條:“How之類的單詞里/au/的音全都發(fā)得不爆滿。這樣的紙條我全都留了在筆袋里,沒事兒便翻出來看看,可以想象到她戴著耳機專心聽錄音的樣子照雁。
這世間沒有哪朵花兒不是依靠著枝干蚕愤、綠葉的犧牲來陪襯自己的美麗與嬌艷的,這種美大多經(jīng)不起時光的打磨。而草,總是孑然一身,傲然獨立于天地間,質(zhì)樸而獨特,一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