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標題乾胶,寫下來就覺得太大了。
北京于我固然是生命中濃墨重彩的一章谴轮,但我不是北京人狂巢,真正停留于京的時間不過兩年;而我于北京书聚,簡直是塵埃般微小的存在唧领。
“我”作為個體的存在與否,對北京來說又有何影響呢雌续?
若是我今晚收拾行李倉促離開斩个,唯一能驚動的也只有我的小屋旁探頭探腦的蚯蚓兩兄弟吧。
但我想記敘的驯杜,是純個體化存在的北京受啥。
無關(guān)奧運,無關(guān)限行,無關(guān)年年高漲的房價滚局,而是存在于我心中的那個模糊的影子居暖,關(guān)于她的一些記憶。
從絮叨的角度來說藤肢,對個體的存在進行一些夸大太闺,似乎也未嘗不可吧。
2005年小學畢業(yè)嘁圈,這是我第一次來北京
十幾個小時的火車省骂,在北京西站走下火車,撲面而來的都是人味兒最住。
如今的西站于我,是不得不做出的痛苦選擇(因為所有去武漢的高鐵都從西站發(fā)車,別無他法)脓魏,但十幾年前的西站,比如今的西站更加混亂骯臟和嘈雜轧拄。
穿梭叫賣的零食小販揽祥,拉客不倦的黑車司機,席地而睡的乘客們,對于從中部小城市遠道而來的我來說载矿,處處都藏著危險。好不容易牽著姨媽和姐姐的手逢勾,亦步亦趨地上了親戚的車迫摔。聽著親戚說卓起,他們工作和居住都在北六環(huán)。
北六環(huán)是什么呢塌碌,11歲的我并沒什么感覺接剩。只記得開了三個小時才到家怔毛,其中有一個小時在堵車抗果。
長城的風代箭,故宮的樹锈至,未名湖的倒影和全聚德的烤鴨我都還記得睛竣,但最令我不能忘懷的,是人來人往,步履匆匆的1號線豁护,身著短袖白襯衫的黝黑干瘦中年男子操著一口純正的京腔吝梅,大聲叫賣手中的娛樂小報乳蛾。
“李亞鵬和王菲離婚啦!王菲要跳樓,李亞鵬不要王菲啦么介!王菲要跳樓啦娜遵!”
不少人被他的篤定吸引過去。我疑惑地看著緊緊拽著我手生怕我走丟的姨媽壤短,她可是很喜歡王菲啊设拟。
“肯定是假的【酶”姨媽撇撇嘴纳胧。
很久很久以后,天后發(fā)了一條緣分至此歲月靜好的微博帘撰,而我則想起了報紙小販臉上的皺紋跑慕。
還有在地鐵上匆匆一瞥的男子。
二十多歲的男孩摧找,穿著黑色T恤和鉚釘鞋核行,煙熏妝的臉上釘了十幾顆鼻釘,唇釘蹬耘,和面(芝雪?)釘。
倚在地鐵門前的他面無表情的斜覷了我一眼综苔,然后低下頭繼續(xù)玩起諾基亞單色手機(那個時候還沒有彩屏)惩系。
上了初中的我,開始用聯(lián)合征訂買起《搖滾》雜志休里。將雜志附贈的海報偷偷貼在衣柜里時蛆挫,總有那么幾張海報我讓我想到他。
2010年自主招生夏令營妙黍,北京的夜里不用開空調(diào)
在高二的自主招生夏令營前悴侵,我都沒有再來過北京,但北京對我來說拭嫁,卻從不是一個遙遠的存在可免。
因為我成了一個文藝少女抓于。
我不遠萬里的訂購《音樂天堂》和《搖滾》雜志,把10M容量的文曲星里塞滿地下?lián)u滾浇借。在互聯(lián)網(wǎng)的文章捉撮、訪談的片段中得知,這些樂隊都在北京妇垢。
在新豪運巾遭,在疆進酒,當然也有個別厲害的在工體闯估。
那些光鮮的樂隊成員們灼舍,他們住在地下室,身邊圍繞著漂亮的果兒涨薪。在我熬夜看輔導書因而只能為看小說熬到更晚的時候骑素,他們不關(guān)心近處的未來狡汉,只追求遙遠的夢想莱革。
不過我直到高中畢業(yè)后才第一次進酒吧,可以說是一個很慫的文藝少女了诽嘉。
2010年的夏天侠姑,高二結(jié)束的時候我機緣巧合创橄,拿到了清華的自主招生夏令營名額。
那個時候紫荊公寓剛剛修好结借,我們就得以入住嶄新的紫荊園筐摘。
我高中一直在一所省重點寄宿卒茬,住宿條件也不能說不好船老,但紫荊公寓在我心中依然是住宿條件的一個小高峰。
但是圃酵,從“高低錯落柳畔,設施先進”的紫荊公寓去教學樓聽講座,卻要路過一條五百多米郭赐,貼滿了牛皮癬小廣告的小路⌒胶現(xiàn)代化的紫荊園,破落的牛皮癬布告欄和有空調(diào)卻不開的課室捌锭,一同成為清華在我心中的三大未解之謎俘陷。
最后我自主招生沒加多少分,高考也沒考太好观谦,自然上不了清華拉盾。不過我倒沒什么壓力,收拾包袱就南下了豁状。
夏令營結(jié)束之后坐飛機回武漢捉偏,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倒得,同行的男生也是。
看得出來他很想坐窗邊夭禽,但還是把靠窗的座位讓給了我霞掺。
他自主招生加了三十分,考上了清華讹躯。
好人一生平安啊菩彬。
2014年保研面試,稀里糊涂的就通過了
大三時想要出國考了托福潮梯,又在發(fā)現(xiàn)能保研之后決定保研挤巡。
P大的面試拖的很晚,于是我決定在來北京之后直接回武漢陪家人酷麦,帶著大大的行李箱(typical me)矿卑。
習慣了廣州每個地鐵口都有扶梯的我,拖著15公斤的箱子在東直門的步梯前陷入了沉思沃饶。問了站務人員母廷,被告知“這個站就是沒電梯,你自己看著辦吧”糊肤。
旁邊的“殘疾人專用廁所”和輪椅圖標貼在墻上琴昆,仿佛真的有哪個乘輪椅的殘疾人能從步梯走下來使用它似的。
和北京的好朋友去逛天安門和前門馆揉,并不遙遠的距離被隔離欄和警衛(wèi)層層圍起來业舍,讓穿著高跟鞋的我?guī)子魈椋K于乖乖在路邊買了一雙老北京布鞋升酣。
在北鑼鼓巷東穿西撞的我舷暮,并沒有想到三年后,自己會在附近租下一個小房間噩茄,真正開始“住在北京”吧下面。
2015年至今,我畢業(yè)啦
這是我在北京生活最長的一段時間绩聘,卻也是最難用語言記錄下來的時間沥割。所有的感悟都被揉碎,細細地散落在風中凿菩,在燕園去二教的路上机杜,在上下班的地鐵站旁。
一個月前我在東二環(huán)附近租下一個自認為不算太小的小屋衅谷,一番辛苦淘寶后將它裝扮成我想要的樣子椒拗。
上周我父母和小姨遠道而來看望我,對小屋的評價是:
“這就是蝸居盎岷取陡叠!”
他們住的酒店離我家不到三百米玩郊。
離開的前一天,媽媽和我站在酒店房間的全景窗前眺望窗外枉阵,目之所及處都是平房顏色灰暗的破敗屋頂译红,偶爾有一只瘦貓?zhí)鴣硖ァ?/p>
我們知道,看上去一百平方米不到的地方兴溜,可能住了五戶以上的人家侦厚;也知道這片地方如果允許買賣,價格應該超過千萬拙徽。
“這就是首都芭俾佟!”母親對我說膘怕。
是啊想诅,這就是北京啊。
果然岛心。寫來寫去来破,還是寫到房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