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白沙村,我家住在山上瑞信。
開門是青山厉颤,抬頭是白云。
閉眼聽鳥鳴凡简,流水嘩啦啦逼友。
睜眼看晚霞,星星亮晶晶秤涩。
小山上也有好幾十戶人家帜乞,靠山正朝東邊的房子里住著個身體強壯種好幾十畝田的耄耋老人。
這個老人每天早出晚歸筐眷。
這個早呢黎烈,就是太陽要從東方升起前天蒙蒙亮的樣子。
這個晚呢匀谣,就是太陽從西方落下去后天蒙蒙亮的樣子照棋。
家里除了電燈跟電有關外好像就沒別的電器了,哦武翎,還有一個用了迷之年限的手電筒烈炭。
我們一個年輕人一個月玩手機用的電就夠這老人用好幾年了。
要不是從小生活在他家對面宝恶,很難相信有這等神人存在符隙。
兒子兒媳孫子和他住一個房子,但是分了家垫毙,老人好像寧愿自己一個人做一頓飯吃一天也不愿意跟兒子吃霹疫。
我有時候會很無聊的想這位老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難不成他是神仙综芥?活到一定歲數(shù)飛升上仙了丽蝎?
老人身體很好,要人人都像他老人家那樣的話膀藐,藥店醫(yī)院什么的怕是要關門了屠阻。
就算十幾年才生個啥病,老人家自己上山找點草藥吃吃就治好了消请。
不駝背不彎腰也沒多少白頭發(fā),更還不會像另外一位老爺爺一樣类腮,隔幾秒鐘問你一次你讀幾年級了臊泰,每一次都像在這之前從沒問過的樣子。
要不是一雙手像樹皮一樣蚜枢,臉上溝壑縱橫缸逃,真的無法相信他已八十好幾针饥。
每次我叫他乾爺爺?shù)臅r候,他都一副這可使不得樣子說:“我和你爸同輩需频,千萬別叫爺爺丁眼。”
年少無知的我一臉茫然:“那我叫你什么呢乾爺爺昭殉?”
不過每次我好像都沒問苞七。
不得不說基因遺傳的力量是偉大的。
這不挪丢,他的侄子蹂风,遲叔(不知道這樣叫乾爺爺會不會跟我詳細講解一下輩分這個問題呢?)乾蓬,也是一個從不會光臨診所藥店醫(yī)院的人惠啄。
遲叔和我爸年紀相仿,一個人生活任内,媳婦生了一個女兒沒多久之后就跑了撵渡,后來一直都沒再娶。
從我記事起遲叔就是一個人死嗦。
我爸非常佩服遲叔兩鐵趋距。
一是出門干活從來不穿鞋,鐵腳掌越走。
為此我很好奇棚品,難道就從沒被什么尖銳的東西扎過腳嗎?
要知道我們這些小孩經(jīng)常在路上弄些個碎玻璃板栗外殼之類的東西廊敌。
難不成在哪個藏有武功秘籍的山頭偷學的鐵掌铜跑?
還有一鐵就是鐵胃。
可以連續(xù)好幾天吃糯米飯?zhí)疃亲勇獬海野忠菜愫芟矚g吃糯米飯胃又很好的人锅纺,但連吃一天就會受不了,別說是幾天了肋殴。
遲叔沒事人一樣囤锉,他說這樣省事,都不用炒菜了护锤,反正又不經(jīng)常喝酒的官地。
遲叔頭發(fā)很特別,額頭上面的一小撮頭發(fā)是白色的烙懦,很年輕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驱入。
我曾經(jīng)還以為遲叔趕潮流去染了頭發(fā),選了如此特別的顏色,而且還只染了額頭上的一點地方亏较。
后來想想這完全不可能莺褒。
遲叔的女兒就嫁在離家大概十幾分鐘路程的地方氧吐,現(xiàn)在已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暖侨,倆娃可愛的不得了。
遲叔每天都很忙眷细,忙著賺錢巡通,可也沒見他花什么錢尘执,我小時候見到他家怎么樣現(xiàn)在還是老樣子。
私下里掐指一算扁达,遲叔肯定是個土豪正卧。
也只有下雨天的時候會在家里看買來的光碟。
小時候附近的小孩大人很喜歡去他家看跪解,一屋子的人看新媳婦和惡婆婆作斗爭炉旷,看高大的美女嫁給了身高像小孩般高的袖珍人……
每次天快黑了我們幾個小孩子才暈暈乎乎的回家。
一個人種田叉讥,喂豬窘行,養(yǎng)了一大群雞鴨,還有一池子魚图仓。
因為文化程度不高罐盔,每到了給莊稼打農(nóng)藥的時候就背一大籃子農(nóng)藥,各種除草殺蟲的每樣放上一點救崔,按他的說法就是一次性到位惶看。
這么多年莊稼也沒被毒死。
因為名字里有個遲六孵,而方言遲的發(fā)音跟糍粑的糍一樣纬黎,很多時候都會開玩笑。
遠遠的看著他去干活旁邊的人就會笑著說:“今天中午吃糍粑咯劫窒”窘瘢可不要來糍(遲)了呀≈魑。”
遲叔就笑著說:“好嘞好嘞冠息。”
遲叔笑起來總是很怪孕索。
關于他媳婦跑了這件事我一直很納悶逛艰,這么勤快的丈夫咋就不要了呢,還連著孩子不要了搞旭。
有一次他和一些鄰居在我家打牌散怖,輸贏很小消遣雨天時間的打法唐断。
打牌的有男有女。
不知怎么就說到他媳婦這件事上來了杭抠,一個大嬸說:“上次你媳婦好像回來了的樣子,沒又把你的錢騙去吧恳啥∑樱”
遲叔好像也不避諱這件事:“她是個沒良心的人,這樣的人真沒良心钝的∥檀梗”
我只知道女的跑了之后遲叔去找過她幾次,還有一次把遲叔的積蓄卷跑了硝桩。
我很好奇女的為什么要跑沿猜,于是偷偷的問大神,其實遲叔也能聽見吧碗脊。
“大嬸啼肩,遲叔的媳婦怎么跑的?”
“可算贏了一次衙伶,來來來祈坠,洗牌洗牌,我數(shù)數(shù)多少錢啊矢劲∩饩校”
……
算了我不問了,我可不是你們這些八卦大嘴巴婆子芬沉。
因為我突然想起她們的厲害來躺同,長這么大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是存在天知地知全村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的你的男朋友的這種男朋友的丸逸。
我不想變成這種人蹋艺,于是我問:“告訴我吧⊥衷保”
真是作死车海。
自個兒掌嘴。
啪隘击。
“我可不是村里那些大嘴巴子哦~”大嬸看著遲叔笑著說侍芝,哦字拖的老長了。
我無比郁悶埋同,心里嘀咕:那上午我還聽你在嘰里咕嚕說另外一大嬸的陳年舊事呢州叠,還有我的那個假男朋友也是你散布出去的。
遲叔沒啥反應凶赁,就好像是一件完全不值得一提的事咧栗,專心的打著他的牌逆甜。
這幾天大太陽,莊稼又該噴農(nóng)藥了致板,遲叔背著被他放了鋤草殺蟲各種農(nóng)藥的噴霧器對著他的莊稼正一次性解決式的噴灑農(nóng)藥呢交煞。
乾爺爺也扛著鋤頭在鋤草,精神得很斟或。
不知遲叔到乾爺爺這個年紀的時候會不會也這樣飛升上仙呢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