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刷牙的時候,發(fā)現(xiàn)電動牙刷的電量顯示從橙色變成紅色了胎挎,想著該充電了胁出。
其實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是:不想充型型,抱著僥幸心理,希望它能撐過后天早上我最后一次刷牙全蝶。
我媽和我的牙刷是一模一樣的闹蒜,我從來不在意是用自己的寺枉,還是用了她的。照我媽的話來說绷落,我就是那個從來不去充電的姥闪,哪個有電就用哪個,我突然間覺得有點心酸砌烁。
感覺我媽做的事不過是:給我沒有電的電動牙刷充電筐喳、看不過眼了順手拖了我房間的地、默默的手洗我沉重的羽絨服往弓、偶爾幫我疊一次被子疏唾、每天早上叫我起床、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飛快的做出一碗熱湯面……看似都是簡單的事情函似,不知道哪天她可能就被人工智能替代了槐脏,我卻好像離不開她。
前幾天鬼使神差的加了攜程建的3.3-3.4飛法國的群撇寞,里面大多數(shù)都是到法國去玩的顿天,有的是月月去那邊幫忙代購,當然我也發(fā)現(xiàn)了幾個法語班的同學蔑担,我從來沒在里面說過話牌废,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們詢問在巴黎呆三天買什么樣的地鐵票,招呼大家拼車去歌劇院啤握,征詢訂酒店的意見……給我一種錯覺鸟缕。
突然在想,如果我也只是報了一個去法國的旅行團排抬,過兩天就回來了懂从,多好。
這次離別大家好像有點隆重蹲蒲,讓我感覺十分不安番甩。
從上個星期到現(xiàn)在,我陸續(xù)見了初高中時期很重要的朋友們届搁,我們?nèi)ツ切┻^去很熟悉的地方缘薛,故宮、景山卡睦、九十四中宴胧,吃很平常的飯菜,做最簡單的告別表锻,就好像我們明天還會見面牺汤。
當我看著他們。
有的走上公交車浩嫌,找到一個很平常的的位置站著檐迟,透過車窗看著對面补胚,沒有回頭。我就站在公交車站追迟,看著車走遠溶其,于是也踏上回家的路,只能顧得左右的行人來車敦间,也顧不得再回頭了瓶逃。
有的在迂回的安檢通道的末端,眼看著隊尾的人漸增廓块,我沒有看著她走進去厢绝,回過兩次頭,擺過兩次手带猴,也不知她是不是又偷偷回頭看我了昔汉。
有的陪我走到十號線的站臺再自己走回一號線,沒有回頭拴清,沒有叮囑靶病,只是簡單地道別:“拜拜】谟瑁”我們都覺得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出游娄周,而下一次的相見其實很快很快。
就像有個人和我說:“那時候我給他發(fā)微信沪停,他也不回我煤辨,但是我也從來沒有生過他的氣,他其實和高中的時候也沒什么區(qū)別木张,依舊不回我微信而已掷酗,只是那時候,就算是周五窟哺,我知道過了周六周日,我們又能見面了技肩,那時候當面說就是了且轨。但是現(xiàn)在呢,半年恨不得也見不了一次虚婿,一個南城一個北邊旋奢,誰也不愿意去找誰,靠著一根網(wǎng)線牽連著然痊,下一次見面誰也說不準至朗,或許幾個月,或許以年為單位計算剧浸,所以他一整天不回我锹引,我才會生氣矗钟。”
我其實很不擅長告別嫌变,學車的時候我沒和教練說過“拜拜、再見”,我每次都說“那我明天再來贺奠×梗”最后一次科目三的課我記得我說的是“那我先走了!”這樣教練通程却回我一個“嗯疮跑。”便沒有下文了凸舵。
那天去學校教務處拿花名冊祖娘,進門的時候又見到了那個很熟的保安大叔,我很快就拿了東西出來贞间,都沒有去“順道”看一眼朱朱贿条,說是著急有事兒要去辦呢,其實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增热。
因為上個月才剛剛見過整以,但是按常理我總應該進去看兩眼聊兩句,可是我不想要這樣的道別峻仇,真矯情公黑。你們這些在北京上學的不也是最多一個學期來一次么,我也沒什么區(qū)別啊摄咆。出門的時候保安大叔問我下回什么時候來凡蚜,我說估計暑假唄,和他們一樣翱源印朝蜘!
好像離別這個詞就是充滿著悲傷和淚水快要溢出來的感覺。今天我走在路上的時候涩金,突然覺得這人行道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是親人一般谱醇,我第一次覺得,哦原來我也可以對一個地方如此熟悉步做,可以辨得清東南西北副渴,可以熟知周圍的公交車站、地鐵站全度、甚至熟悉每一站的站名煮剧,在這樣一個地方永遠用不到導航。我曾經(jīng)說:“認識的地方最近∶阒眩”
這兩天佑颇,吃下去的每一口東西都好像別用心意。
在晚上和我媽遛彎的時候菇篡,她問我:“明天媽媽給你買點草莓吧漩符?”
“我去了法國,草莓都吃不著了驱还?”
“不是啊嗜暴,不就是因為你愛吃么?”
一會兒又說:“明天買點兒你在法國吃不到的水果吧议蟆?明天早上去吃豆腐腦吧闷沥,這你在法國肯定吃不著,你連豆腐都吃不著咐容,更別提豆腐腦了舆逃。”
前兩天去姥姥家的時候戳粒,被問想吃什么路狮,說:“打餡兒糊餅吧∥翟迹”
其實這東西平時也是好久才吃一次奄妨,想來上次吃怎么也得有一年了,說好吃其實也就那么回事兒苹祟,不如餡餅的皮兒軟砸抛,一年半載不吃你也想不起來它,但是我弟總稱之為“中國披薩”树枫,又讓我記憶猶新直焙,可能以后就會經(jīng)常想起來了吧。
那天和冬蟲蟲一起吃晚飯砂轻,她非得請我喝東西奔誓,我說不要,她非要請我喝珍珠奶茶搔涝,還說什么去了法國可就喝不著珍珠奶茶了這樣兒的話厨喂。心里想,我又不饞這玩意兒体谒,平時也不怎么喝奶茶,尤其是珍珠奶茶臼婆。但是叫她這么一說抒痒,我心里倒覺得這珍珠奶茶成了稀罕物件兒。
明天去爺爺那兒吃炸醬面颁褂,平時吃個炸醬面也就一兩樣兒面碼故响,左不過就是個豆角黃瓜什么的傀广,我爺爺早就和我打招呼說,明天要整四個面碼彩届,我也沒數(shù)過來這哪四樣伪冰。
風雨無阻、雷打不動絕對不因為私事請假的中國好員工我爸樟蠕,居然破天荒的請了一天假提前回家贮聂,讓我十分驚訝,我問我媽:“原來有啥事兒他也沒請過假罢纭吓懈?”我媽反問我:“那你原來出過這么遠的門兒么?”剛剛我在陽臺和廁所之間穿梭的時候靡狞,他把頭從手機里拔出來抬頭看了我一眼耻警,看得我渾身不自在,我問他:“你看我干啥甸怕?”
他答:“多看你兩眼唄甘穿。”
大家都在潛移默化中把這次的分別看做一個重要的里程碑梢杭,但我們都應該清楚温兼,以后這樣的離別可能會成為常態(tài)。
我們就淡化再淡化一點吧式曲,或許下個周末我還得拎著一大兜子臟衣服回來洗呢妨托。
我記得朱朱在上次的見面和我說,咱文科生總覺得自己是林黛玉吝羞,但哪兒有那么多時間給你顧影自憐袄忌恕?趕快適應新生活才是真格兒的钧排。
哪兒有那么多矯情啊敦腔、磨嘰啊,不過是個去外地上學的小孩罷了恨溜,振作起來迎接新的生活吧符衔!
剛學法語的時候?qū)W的第一句話就是“C'est la vie”這就是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