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換種更寬泛的說法——靈異故事发笔,自古以來就是人們津津樂道的故事題材盟萨。
如果大街上隨機拉一個人讓他說一個愛情故事,估計會有很多人表示無話可說了讨;讓他講一個搞笑段子捻激,大概率會擠出一個凍人一身雞皮疙瘩的冷笑話;但如果讓他說一個靈異故事前计,基本每個人都能繪聲繪色地講出一個頗有味道的好故事胞谭。
好像每個人都至少有一個讓他記憶猶新的靈異故事,或是讓人背脊發(fā)涼男杈,或是讓人感嘆世界的不可知丈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類故事大多會以類似“這是我親身經(jīng)歷”或“這是我朋友/親戚/家人的真實經(jīng)歷”為開頭伶棒。
我自然也難免俗旺垒。所以這個故事,以“這是我母親的親身經(jīng)歷”開始肤无。
這是我母親的親身經(jīng)歷先蒋。
事情大概發(fā)生在15年前,具體時間確實記不清了宛渐,不過如今已經(jīng)為人母的表妹竞漾,當年不過是個小學(xué)生,以此為時間的標尺做計算的話窥翩,應(yīng)該至少有15年了业岁。
那年的中秋節(jié)附近,我母親和各位舅舅們寇蚊、姨姨們一同去給她們的奶奶上墳笔时。
大概是我們這里的習俗吧,我們這里每當鄰近講究團圓的節(jié)日幔荒,也必定要給去世的親人上墳掃墓糊闽。實在沒有條件的梳玫,也要找個公路口,簡單地燒幾個紙錢右犹。所以每到中秋提澎、過年等節(jié)日,當然七月十五也少不了就會有很多人在路口燒紙念链。
一般都選在天剛蒙蒙亮盼忌,或者是黃昏之后,一堆堆的橘黃色小火苗就在各個路口燦爛升起掂墓。燒紙的人燒完就走了谦纱,路過的行人則要忍受一路的煙味和紙灰。尤其是小孩子和年輕人君编,對習俗早已不甚在意跨嘉。小孩子們覺得燒東西是個好玩的事,平日里也沒有什么機會給體驗吃嘿,所以覺得蠻有趣祠乃;年輕人則只覺得擾人和污染環(huán)境。
那時的表妹正歸屬于前一類兑燥,只不過我母親一行人是在正式的墓地前燒紙亮瓷。
按理說,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帶小孩子去的降瞳,尤其是小女孩嘱支。我們這講,女人本身陰氣重挣饥,小女孩更是“虛陰氣”除师,和喪事相關(guān)的事情都最好回避。
不過我大姨家實在沒人幫忙照看表妹扔枫,加上小女孩自己吵鬧著非要跟去馍盟,也就帶著一起去了。反正不過是簡單規(guī)整一下墓地的環(huán)境衛(wèi)生茧吊,再燒點紙,前后用不了多久八毯。加上這種陰陽鬼怪的事本來就是真真假假的搓侄,誰也沒真當回事。
和每年一樣话速,大家能省則省地把墓地旁的雜草讶踪、枯葉收拾干凈,畢竟后面還有其他長輩的墓需要“拜訪”泊交。隨著老一輩人的相繼離世乳讥,最近幾年掃墓的工作量明顯變得越來越大了柱查。
接下來就是燒紙錢。
同樣按規(guī)矩云石,給自己人燒紙錢之前唉工,要在旁邊單開個小火堆,先燒幾張紙錢汹忠,這是為了打發(fā)湊熱鬧的小鬼用的淋硝。將小鬼打發(fā)走了后,才能在大火堆上正式“轉(zhuǎn)賬”宽菜。
燒紙時口中還要說些什么谣膳,一般就是“您在那邊自己好好的”、“家里都挺好的別掛念”铅乡、“咱家的誰誰誰(一般是小輩里的孩子)最近如何如何继谚,您多多保佑”等等之類。其實當著兄弟姐妹的面阵幸,誰也不會真說些什么心里話花履。有些話,說給鬼聽反而更安心侨嘀。
千萬不要覺得我啰嗦臭挽,我之所以說了這么多,也是為了給不了解我們這里風俗的朋友一個多做一些背景介紹咬腕,否則到了后面欢峰,難免會有人看不懂。
不過也不必著急涨共,因為離奇的事現(xiàn)在就要開始了纽帖。
為了節(jié)省時間,按計劃举反,二舅在給小火堆點火時懊直,大舅也去給大火堆點火。等二舅往小火堆里隨便扔幾張紙錢后火鼻,大家再正式向大火堆里燒紙錢室囊,打一個小小的時間差。
二舅咔咔搓了幾下打火機魁索,打火輪和火石摩擦產(chǎn)生的火星呲呲地往外冒融撞,但就是不見火苗出來。大舅的大火盆倒是很快就點起來了粗蔚,一群人圍在那里尝偎,見火勢已經(jīng)購?fù)烷_始想火里送紙錢。
二舅就說:“你們等會啊致扯,我這邊還沒點著呢肤寝!”
“行了行了,年年都這一套抖僵,湊合弄弄的行了鲤看。”二姨回了一句裆针。其他人沒有說話刨摩,似乎是默認了這一規(guī)定。陰陽鬼神的事世吨,真真假假的澡刹,也沒人太當真。
只不過當大家專心致志地燒紙時耘婚,沒人注意到罢浇,一向愛吵吵的表妹,變得異常安靜沐祷。
不一會嚷闭,“一鬼份”的紙錢全部燒完,大人們收拾好東西赖临,準備前往下一站時胞锰,表妹突然哇哇大叫起來,直接蹦到剛剛燒完的灰燼堆里兢榨,一頓狂踩嗅榕,弄得紙灰漫天飛。
“喂吵聪!別踩凌那!”大姨罵她也不聽,仍然在灰燼堆里蹦跳吟逝、亂踢帽蝶。大舅過去拉她,卻被她一下掙開块攒,力氣大得嚇了大舅一跳励稳。再遲鈍的人,也感覺出來事情不對勁了囱井。大姨當時眼淚就出來了麦锯,其他人看這陣仗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好在琅绅,當灰燼堆徹底弄散掉后,表妹也平靜了下來鹅巍。大姨趕緊上前抱住表妹千扶,表妹雖然睜著眼料祠,但神情好像剛睡醒一樣,看著大姨滿臉眼淚抱著自己澎羞,大人們把自己圍成一圈髓绽,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把我嚇死了妆绞,你剛才怎么回事K撑弧?”大姨兩手像兩個鐵鉗子括饶,死死抓著表妹的兩個胳膊株茶,好像這樣就能把她穩(wěn)穩(wěn)的留住。
“我不知道啊图焰,我怎么了启盛?”表妹對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點記憶都沒有。
這回答既在眾人預(yù)料之內(nèi)技羔,又對真如預(yù)料產(chǎn)生了無限的恐懼僵闯。大家多希望表妹這時突然咧嘴一笑說“嚇到你們了吧,都是我裝的”……
表妹真的咧開了嘴藤滥,但發(fā)出的不是笑聲鳖粟,而是哭聲。
“腳拙绊,媽向图,腳疼!”表妹突然開始哭喊时呀。
大姨趕緊脫下表妹的鞋襪张漂,看到表妹的兩個腳掌心上各有一塊燙傷。
但是谨娜,鞋和襪子卻完好無損航攒!
后來的事,母親說她記不太清了趴梢。她只記得當時一群人沖著墓碑漠畜,給(他們的)奶奶磕頭認錯。再然后表妹的腳就不疼了坞靶,腳心只剩下兩塊燙傷的疤痕憔狞。
事后大姨帶表妹去醫(yī)院,搞得醫(yī)生覺得她們是在拿自己開玩笑彰阴,已經(jīng)痊愈的燙傷還看什么病瘾敢。當然,她們并沒有對醫(yī)生說墓地發(fā)生的事。
這件事在家族里屬于誰都不愿提起的禁忌簇抵。只不過庆杜,后來每年掃墓,再也沒帶小孩去過碟摆,并且嚴格按規(guī)矩一步步做晃财。
一直到今天,仍是如此典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