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孕似,10月8號。
國慶節(jié)的余溫還沒有散去刮刑,而我鳞青,卻踏上了匆匆返程的火車。
家鄉(xiāng)的小鎮(zhèn)沒有火車为朋,原本十幾分鐘就有一輛開往南京的汽車臂拓,這次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是滿員,超載是不可能的习寸,多一個他們也不敢胶惰。
旁邊兩個男孩子去蕪湖,他們說霞溪,我們?nèi)ッ鞴庾龌疖嚢伞?/p>
然后孵滞,我竟然真的跟他們倆去了明光中捆。
(G25是我都出發(fā)地,而G25國道是淮安直通南京的坊饶。我這不是南轅北轍泄伪,我這是南轅西轍)
盱眙是江蘇,而我卻跑到近百公里外的安徽明光坐火車匿级。
怕不是瘋了吧蟋滴?
不是。
被兩個小哥哥男色所誘惑痘绎?
拉倒吧津函。
這次回來是臨時的,那一年是我創(chuàng)業(yè)的第二年孤页,錢不錢的還沒那么重要尔苦,重要的是手里的訂單。
我必須回去行施,必須在八號這天趕回去允坚,哪怕輾轉(zhuǎn)多遠都可以。
到了明光蛾号,和兩個小哥哥分道揚鑣稠项,我去無錫,他們?nèi)ナ徍虢蹋皇且坏赖摹?/p>
等車的時候認識一個在北京讀大學的小姐姐皿渗,聊的很開心斩芭,她比我的車早轻腺。
她走后我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等我的那一輛火車。
一群三十多歲的農(nóng)民工大哥坐在站臺上聊天划乖,他們說贬养,你擠不上車的。
我問為什么琴庵。
他們就善意地告訴我误算,你一個小姑娘,赤手空拳迷殿,沒個男人跟著儿礼,擠不上去的。
坐火車跟沒個男人跟著有什么關(guān)系庆寺?
況且蚊夫,我也不是小姑娘,我是小姑娘的媽懦尝,04年知纷,我的閨女已經(jīng)三周歲了壤圃。
一個瘦高黑黑的小哥哥也過來說話,先是和大哥們聊天琅轧,后來大哥們走了他就和我聊天伍绳。
長得挺帥,比我小三歲乍桂,他去昆山冲杀,我們一輛車。
那群大哥走了模蜡,他們是從車窗翻進去的漠趁。
車門口擠滿了人,上不去忍疾。一個車站管理的拿一根類似于橡皮棍的東西像擂牲口一樣闯传,拼命敲敲敲,喊著卤妒,往里擠甥绿,往里擠。
里面不動则披,外面怎么擠得進去共缕。那不是塞罐頭,那是士复,那是图谷,我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詞。
車上車下都是人阱洪,哭喊聲便贵,尖叫聲,響徹車站冗荸。
(比這個激烈承璃,因為下面有火車站員工用棍子趕,趕豬一樣蚌本。)
最后盔粹,火車緩緩開走,一群人沒擠上去的人留了下來程癌。
我忐忑地問那些沒上去的人舷嗡,你們沒上車,怎么辦嵌莉,要退票嗎进萄?
一個大伯說,不用,下面再來同一路方向的車繼續(xù)上垮斯。
我傻傻地問郎仆,那還上不去呢?
繼續(xù)等啊兜蠕,總有一輛能上去的扰肌。
我的天啊,我的娘啊熊杨,我跑到了什么地方曙旭,遇見了什么樣的事情。
這是2004年熬Ц桂躏!
我還記得幾歲跟著爺爺在南京坐火車去看姑姑,不擠不吵川陆,下了火車剂习,遠遠看著開遠的火車,亮著好幾種燈较沪,真漂亮傲廴啤!
那是我對火車的記憶尸曼,最美好的童年们何。
一個多小時后,我們要坐的車來了控轿。
很遺憾冤竹,我沒擠上去,實在是茬射,臣妾做不到梆腥洹!
車沒到躲株,人群就跟瘋了一樣片部,真的是瘋了镣衡。都跑到了站臺上等著霜定,車沒停穩(wěn),人沒下車就開始往上擠廊鸥。
不過好像也沒人下車望浩,有估計也別想下來了。
車門擠不上去惰说,車窗磨德,看看我一身利索的運動套裝白色運動鞋,裝備可以,但是我也上不去典挑!
車開走了酥宴,那時候是下午二點多。我不能再回去吧您觉!
黑帥的小哥哥也沒上去拙寡,我們都太靦腆了。當然很多不靦腆的也上不去琳水。
我悄悄問他肆糕,怎么辦?
他說等下一輛在孝,我說那要是下一輛也上不去呢诚啃。
他說夜里兩三點還有一班,那時候人會少點私沮。如果再上不去始赎,明天早上人會更多。
一陣眩暈仔燕,我是不是神經(jīng)病了极阅,從江蘇跑安徽回江蘇?
第二輛一個小時候到來涨享,北京開往常州筋搏。
我一定要回去,遠遠看見常州兩個字厕隧,我就沖去了奔脐。很多人遲疑了一下,畢竟很多人是去無錫蘇州昆山上海的吁讨。
我排第一個髓迎,車門一開,蹭一下就上去了建丧。列車員看我一個小姑娘排龄,讓開了,我進去了翎朱。
后面的人被他攔住了橄维,看票,然后票不對拴曲,不許上争舞。
列車員看我是無錫的車票,你也下去澈灼。
我扒住車門竞川,我不下去店溢,我就去常州。
當時想得就是委乌,到常州就行床牧,不行從常州打的回去,也美多少錢遭贸,總比在安徽回不去強叠赦。
我不但不下去,還伸手拼命把那個男孩拖上來了革砸,我對列車員喊那是我弟弟除秀,我弟弟還沒上來呢。
他就這么被我硬拖上來了算利!
我們這個門就上來三個人册踩。
車廂里空空蕩蕩,是臥鋪車效拭!
我對男孩子說暂吉,如果到常州沒火車,我就打的缎患,你跟我到無錫慕的,然后從無錫坐高鐵去昆山,方便挤渔。
他說肮街,到常州去無錫昆山車很多的,我們隨便上判导。
我們隨便上嫉父?
還可以隨便上?
到了常州眼刃,我們剛下車绕辖,一群人沖向?qū)γ嬲九_,他們喊后面的車來了擂红。
然后我跌跌撞撞仪际,背個雙肩背,穿雙運動鞋昵骤,從鐵軌上跟著那些人橫跨過去树碱。
火車果然來了,就是我二點多在明光沒擠上的那一輛涉茧。
它竟然在我后面遲到了十分鐘到了常州站赴恨!
常州站下來很多人疹娶,有多少伴栓,沒辦法形容,就是如開閘放水一樣,嘩啦都涌出來了钳垮。
可別天真的以為惑淳,下來這么多人,車里應該不擠了吧饺窿。
怎么會不擠歧焦,廁所都站了兩個人,有人上廁所他們就擠出來肚医,沒人绢馍,他們就在廁所門口和門里站著。
那么問題來了肠套,當時下去的那么多人站哪里的舰涌?
我拼命的往里擠,什么形象什么面子都不要了你稚。廁所門口我不能站瓷耙,我受不了那個味。
不過刁赖,車廂里味也不好聞搁痛,逼廁所好點。
謝天謝地宇弛,我二點多的時候沒上來鸡典,我坐了一輛臥鋪隨便躺,換著躺的車枪芒。
當然我沒躺轿钠,和黑瘦帥的小哥哥還有一起上來的大哥聊天到常州的。
后來擠這輛車病苗,把那個小哥哥擠丟了疗垛。丟了就丟了,我們本來就是旅人硫朦。
如果在這車上堅持到現(xiàn)在贷腕,不能想象,在那頓沙丁魚罐頭里咬展,我會被擠成什么樣子泽裳。
到了無錫,走出車站破婆,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涮总。
公交也不坐,車也不打了祷舀,必須讓閨女爸爸來接我瀑梗。
牛掰壞了烹笔,我到無錫了,火車站抛丽,你來接我谤职。
好了,沒事了亿鲜。所有的委屈和勞累煙消云散了允蜈。
以后再也不坐綠皮火車了,我發(fā)誓蒿柳。
(我媽的故事饶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