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
——王漢文親情散文之二
我家的年飯
現(xiàn)在人吃年飯很簡單剿骨,從臘月廿四就開始吃辰斋,也不論白天還是晚上策州,就像是完成一次任務(wù)似的,且大多數(shù)家庭不在自家辦年飯亡呵,而是一家人到大酒店里去抽活,舉杯換盞、海吃海喝一兩小時锰什,然后各自回家去玩手機(jī)下硕、打麻將丁逝、看電視……聚首團(tuán)圓的快樂與幸福就像超市里的商品打了折扣。而過去我們家吃年飯梭姓,從全家人齊心協(xié)力做準(zhǔn)備工作霜幼,到除夕的晚上正式吃年飯,整個年飯的時間跨度至少在一周以上乃至半個月誉尖。
那時物質(zhì)匱乏罪既,買什么東西都要憑票:糧票、油票铡恕、肉票琢感、煤票、布票探熔、豆腐票驹针、糖果票,等等等等诀艰。這些票都是按戶口柬甥、按人數(shù)、按月份發(fā)放的其垄,量很少苛蒲。如果平常都按月花掉的話,過年就不夠了绿满,所以家家戶戶都會節(jié)省臂外、積攢各種票據(jù),等到過年的時候再痛痛快快地花出去棒口,做一頓一年才可以吃一次的寄月、讓人無法忘懷的豐盛年飯。
我們家姊妹兄弟多无牵,一到過年漾肮,父母便忙得不可開交。這時的父母茎毁,儼然是軍隊的指揮官克懊,指揮誰干啥就干啥,沒有一個說不的七蜘,就怕父母不給自己派任務(wù)谭溉。哪一個沒有派上任務(wù)就哭,認(rèn)為自己不受父母喜愛了橡卤。買煤炭的重活扮念,兄弟幾個一起上;買米買油碧库,小的排隊柜与,大的扛回家巧勤;最關(guān)鍵的任務(wù)是買肉,要三更半夜去排隊弄匕,好不容易排到跟前了肉卻賣完了颅悉,第二天又要起得更早去排隊;買鹽打醬油的事迁匠,自然歸六七歲的小弟碗啄,他一手拿著鹽缸周荐,一手拿著打滿醬油的瓶子付呕,邊走邊舔舐著瓶口溢出的醬油味芹务,那份快樂,歸他獨享芙贫。
大約從小年那一天開始搂鲫,父母便開始炒蠶豆、花生磺平,炸肉丸、魚塊拐辽,做魚丸拣挪、藕夾……從開始做年飯的那一刻起,除了參加工作的哥哥姐姐之外俱诸,我們幾個小兄弟幾乎寸步不離的圍在父母身邊菠劝,準(zhǔn)確的說是圍在鍋臺的旁邊。父母每做好一種食品睁搭,不是先放進(jìn)盛具赶诊、碗盤里,而是先喂到我們這幾個像嗷嗷待哺張大嘴巴的小鳥嘴里园骆。
我們家的年飯都是在除夕的晚上七八點開始吃舔痪,吃年飯之前一定要燒一大盆取暖的火,一定要放鞭炮锌唾,然后關(guān)上大門才能動筷子锄码,舉酒杯。我們都圍坐在桌子旁吃著母親做出的各種美味晌涕,而母親卻依然在廚房里忙碌滋捶,并不停地給我們添加新菜。等所有的菜都做完了余黎,父親叫母親上桌來吃重窟,母親便走過來夾幾筷子菜吃了,然后又退到一旁惧财,斜倚在門框上看著全家人快樂地吃喝巡扇。在我的印象中炒考,母親從未正式地和我們一起坐在桌子旁吃過年飯,但她的心是快樂和幸福的霎迫!
由于之前在做菜的過程中我們幾個小兄弟都饞過嘴了斋枢,所以吃不了一會兒就退下席來,跑到門外去燃放煙花與沖天炮知给。稍晚的時候瓤帚,父親、姐姐也退席了涩赢,最后就剩下大哥二哥和兩位姐夫在桌子上慢慢聊戈次,慢慢吃,慢慢喝筒扒。但母親依然不能閑下來怯邪,她要不時地加菜,熱菜花墩。因為那時興守歲悬秉、守夜,我們年幼的熬不住都睡了冰蘑,只有幾個兄長們邊喝酒和泌、邊守夜,一直守到大年初一的早晨六七點祠肥,他們打開大門燃放新年禮炮之后武氓,年飯才算散席。
這樣的年飯仇箱,才是真正的年飯县恕!年飯是一家人一年的期盼與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