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夜天氣挺暖,洗完澡案腺,只需披上一件珊瑚絨浴袍就足夠庆冕。
濕噠噠的拖鞋在木質地板上踩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我一手抓著干毛巾劈榨,隨意地抹掉前額劉海處滴下來的水珠访递,一手從暗紅色的茶幾上抽出幾張紙巾。
浴室中的鏡子早已被水霧覆滿同辣,一片模糊力九,我用紙巾輕輕地擦拭,弄出一個籃球大小的區(qū)域來邑闺。
咦?什么時候左臉頰長出了一顆痘痘棕兼?我有些納悶陡舅。
輕輕一碰,還有點痛伴挚,想必是近來幾日沒有睡好所致靶衍。
痘痘有些泛紅,十分有礙觀瞻茎芋,我尋思著如何消滅掉它颅眶。
靈光乍現(xiàn),我突然想起母親曾跟我說田弥,涂點蘆薈膠有助于消炎修復涛酗。
可蘆薈膠放在哪里了呢?
這些東西我并不常用,所以一時之間商叹,對于它的存放地點燕刻,還真是摸不清頭緒。大多時候是母親過來幫我撿拾剖笙,可現(xiàn)在已然太晚卵洗,不便打擾她。
我只好自己動手翻箱倒柜弥咪。
最終过蹂,在衣柜最下層的抽屜里找到了一個裝巧克力用過的鐵盒子,打開一看聚至,果然在里面酷勺。可是拿起來時才知已經是一個空盒晚岭,正在我有些沮喪的時候鸥印,突然發(fā)現(xiàn),在空盒子的旁邊坦报,還放著一個尚未開封的盒子库说,綠色包裝。
這到底是什么片择?我順手拿起來一看潜的,原來也是蘆薈膠。
我在記憶中搜尋我曾經有買過這種東西嗎字管?后來才記起來啰挪,原來是前女友留下來的東西。
她住在這里的時候嘲叔,從沒見她用過亡呵,后來這支蘆薈膠就不知所蹤。
我以為她搬走的時候帶走了所有的東西硫戈,因為這半年來锰什,我?guī)缀鯖]有發(fā)現(xiàn)任何她依然存在的痕跡,沒曾想丁逝,在這犄角旮旯處還留著一樣本屬于她的東西汁胆。
準確的說,應該是曾經屬于她的東西霜幼,就像她也曾經屬于我一樣嫩码。
(2)
她是典型的冰山女神,我整整追了她半年罪既,才換得來她輕啟朱唇铸题,“今日情定公子铡恕。”
我立馬撣袖抱拳接回挽,“余生請多指教没咙。”
她猝不及防地拿起我的手掌千劈,在手背上輕輕咬了一口祭刚,說,“余生不夠墙牌,至少三生涡驮,你都要記得我∠脖酰”
我信誓旦旦地說捉捅,“海枯石爛虽风,天長地久棒口,我會記得你的所有」枷ィ”
是的无牵,我能輕易地記得所有。
我記得她喜歡吃紅燒肉厂抖,卻要將上層的肥肉剔掉茎毁,放入我的碗中,只吃剩下的瘦肉忱辅。我問她七蜘,“那為何不直接點盤瘦肉就好了?”她說墙懂,“美好的事物要和你分享啊橡卤,一人瘦肉,一人肥肉损搬,就是絕配蒜魄。”
我記得她喜歡在夏日的傍晚场躯,沿著江邊騎雙人自行車,卻每次都只是懶洋洋地坐在后座旅挤,從不蹬腳踢关,用纖細的手指在我的后背輕輕畫著些什么。我問她粘茄,“既然喜歡騎自行車签舞,為什么又不踩呢秕脓?”她說,“我喜歡這樣啊儒搭,我不用費力吠架,你就可以將我安全地帶到天涯海角÷辏”
我記得她喜歡在雨中漫步傍药,卻不允許我們各打一把傘,而只用她那把小的可憐的龍貓雨傘魂仍。向來是我舉著龍貓拐辽,左半身被淋得透濕。我問她擦酌,“下次俱诸,我們買把大一點的雨傘吧?”她說赊舶,“不要睁搭,這樣多好啊,我可以挽著你的胳膊笼平,感受一個男人可以在風雨中保護我园骆。”
我記得她喜歡吃白巧克力出吹,卻無比討厭黑巧克力遇伞;
我記得她喜歡各種驚險刺激的游樂,卻從來不敢去蹦極捶牢;
我記得她喜歡穿白色裙子鸠珠,卻從來不穿白色靴子;
我記得她喜歡各種香水秋麸,卻唯獨不習慣糖果氣味渐排;
我記得她喜歡唱KTV,卻每場都只唱三首灸蟆;
我記得……
我還記得……
最終驯耻,
我也記得她喜歡微笑看著我,卻對我說炒考,“余生太長可缚,我們還是要學會忘記≌啵”
(3)
三個月后帘靡,我從別人那兒轉收到她的結婚請柬,我也轉托朋友送去祝福瓤帚。
從那時起描姚,我開始學習忘記涩赢。
可是,以前想努力忘記她轩勘,卻時時在夢中驚醒筒扒,怕與她分離。
如今绊寻,我努力回憶過往的事情花墩,卻將一起走過的景致演繹得分崩離析。
拆開包裝時榛斯,我不經意瞥到右手手背观游,那紅紅的齒印早已不見蹤跡。
我取出那支綠色的藥膏驮俗,擠出一點點涂在臉頰上懂缕,涼涼的。心里淡淡思忖:原來這東西還真的挺好用王凑。
最徹底的忘記從來不是希望Ta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搪柑。
而是,再遇到Ta時索烹,心里會平靜地說一句工碾,哦,原來這個人也曾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