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清影
有一種愛叫深入骨髓,有一種失去叫撕心裂肺班挖,有一種思念叫痛徹心扉鲁捏,有一種悲傷叫淚流成河,有一種叫念想叫觸目傷懷萧芙,有一種空落叫失去依靠……別問為什么给梅,請別說堅強……孩子,只希望你好好的双揪,你還有我們动羽。
01
晚上11點,忙完一天的工作渔期,正準(zhǔn)備休息运吓,微信里發(fā)來一個孩子的消息:阿姨,在嗎擎场?我略一思慮羽德,這么晚了,這孩子肯定有事迅办。
我忙回了消息:在的宅静,孩子。
屏幕上快速閃出一行字:阿姨站欺,你是老師姨夹,你教教我!
我本以為他有什么知識性問題要問我矾策,笑答:我教的都是初中的小屁孩磷账,你是大學(xué)的大孩子了……
“我的一片天塌了……再也沒人回我信息了……”
我心里一陣緊顫,原來是這孩子走不出喪父之痛贾虽,精神幾近抑郁逃糟。
思緒暈染開來,幾個月前還看到這孩子和爸爸外地旅游時的親密合影,兒子的手臂搭在父親的肩膀上绰咽,父子倆戴著同款墨鏡菇肃,很帥,很酷取募,也很陽光琐谤。后來輾轉(zhuǎn)聽說他爸爸生病了。沒想到……
我腦海里氤氳一片玩敏,不知道該如何撫慰這可憐孩子哀傷的心靈斗忌,任何安慰的言詞都顯得蒼白無力,輕描淡寫旺聚。隔著屏幕织阳,仿佛也能聽到他無助悲傷的抽泣聲。是的翻屈,他還是個孩子陈哑,還沒有想好一個人去面對生活,鳥兒的羽毛還沒有豐滿伸眶,就已經(jīng)失去了蔭蔽它的天空惊窖。
02
手機上飛快地跳出一張張聊天截圖,快車一般呼嘯而來厘贼。那是他和爸爸共有的美好時光界酒。
我細(xì)細(xì)地翻看,開始幾張是他和爸爸溫馨歡樂的曾經(jīng):爸爸給兒子的生日紅包嘴秸,兒子對病中爸爸安慰鼓勵毁欣,甚至還有兒子向爸爸索要生日祝福的嬌嗔。同樣的聊天窗口岳掐,而后面的張張圖片顯示的則是孩子在爸爸走后凭疮,每天在微信里發(fā)給爸爸的聊天獨白,他相信串述,爸爸一定能看到执解。
“爸爸,你走了已經(jīng)整整八天了……”
“爸爸纲酗,你走了第九天了……”
“爸爸衰腌,我感覺無論我做什么,您都在我身邊看著我……”
“爸爸觅赊,您走了十三天了……”
“爸爸右蕊,我去學(xué)校之前去看你了……爸爸,你在哪吮螺?怎么任憑我喊破喉嚨也叫不醒您……”
“爸爸饶囚,我今天到學(xué)校了帕翻,宿舍的陽臺,我們曾經(jīng)打電話的地兒坯约,我不敢看一眼熊咽,一眼就淚流成河……”
“爸爸莫鸭,我只在床榻上侍奉了您一個月闹丐,還沒來得及盡孝……”
“爸爸,我走后的第二天被因,您怎么就睡著了……至少卿拴,這應(yīng)該是三十年之后的事啊……”
……
聲聲如泣,字字如訴梨与。一個孩子撕心裂肺的思念堕花,傾瀉在那個署名“大靠山”的爸爸的聊天窗口里,卻再也沒有了往日里的歡樂溫情和對方一絲一毫的回應(yīng)粥鞋。石沉大海般的死寂缘挽,死寂得讓人窒息絕望。
耳畔一遍又一遍回響著孩子的吶喊:“我沒爸爸了呻粹,我以后沒爸爸了……”就像小時候那樣壕曼,滿世界哭著找爸爸,然后撲進爸爸的懷抱里等浊,破涕為笑腮郊。可這次筹燕,爸爸是真的丟了轧飞。
是啊,還沒準(zhǔn)備好如何長大撒踪,爸爸就不在了过咬。
03
一頁頁地翻過去,不知何故制妄,我也早已淚流滿面掸绞。
曾經(jīng),也有這樣一個人忍捡,在地震中失去兒子后集漾,他一次次跑去兒子曾經(jīng)就讀的學(xué)校,看能不能從那些陌生的人群里突然蹦跳出熟悉的身影來砸脊。蝕骨的思念讓他痛苦不堪具篇,他將無處安放的情感傾瀉在文字里。他按月給兒子的手機交電話費凌埂,時常給他打電話驱显,他相信他還在,說不定明天就會回來,聽到有人叫聲“爸爸”埃疫。他常常徹夜失眠伏恐,唯恐一閉眼,就錯過了與兒子的會面……
終于栓霜,生活的陽光未能消散內(nèi)心的憂傷翠桦,在一個晴朗的早晨,家人在陽臺上發(fā)現(xiàn)他已在這個夜里胳蛮,隨兒子去了销凑。
何其相似的痛,洪水猛獸的傷仅炊。
什么是最深的愛斗幼?切膚的思念?這就是抚垄。
孩子說蜕窿,夜里不敢關(guān)燈,一關(guān)就聽見爸爸喃喃的自語聲呆馁,不敢入眠桐经,一睡著就看見爸爸慈祥的笑臉。一睜眼智哀,全都不見了次询,空留自己在思念的颶風(fēng)里,哀傷成災(zāi)瓷叫。
靜寂的夜屯吊,思念決堤,漫灌過每每一寸肌膚摹菠,每一個細(xì)胞盒卸,而后洪水滔滔,卷天而來次氨,無法抵御蔽介,無處遁形,任由小小的軀體浮沉其中煮寡。心房太小太小虹蓄,小到裝不下思念,世界太小太小幸撕,小到無處安放憂傷薇组。
04
今年四月,爺爺仙逝坐儿,我悲傷難抑律胀,旁人安慰我:87歲高齡宋光,走了等于享福去了√烤可我寧愿他活到一百歲罪佳,甚至兩百歲。每每看一眼桌上爺爺?shù)恼掌诘停蹨I就洶涌而出赘艳,我始終相信,他還在投储,他還在飯桌旁說短長道東西第练。我已年屆不惑,爺爺尚屬高壽玛荞。
可眼下,就給這孩子的是年邁的爺爺奶奶呕寝,孤單無依的媽媽妹妹勋眯,他成了唯一挑起家庭重?fù)?dān)的男子漢。
一個尚未走出校園的孩子下梢,一顆尚未歷經(jīng)風(fēng)雨的心客蹋。
孩子說:“阿姨你說,我爸爸他會回來嗎孽江?”
當(dāng)然讶坯,他會一直都在,在細(xì)胞里岗屏、血液里辆琅、骨髓里、呼吸里这刷,疼痛里婉烟。
多么期望上帝對每一位重情義的人都能溫柔以待。他還沒有老去暇屋,怎能讓兒子先走似袁,他還沒有長大,稚嫩的肩膀還不足以擔(dān)負(fù)堅強咐刨。誰也不想要這種猝不及防的哀傷昙衅。
多么期望,生活的陰霾能早點過去定鸟,你的天空而涉,依然艷陽高照,晴朗無比仔粥。你還是那個喜歡健身婴谱,渴望再長個蟹但,陽光而酷酷的你。
孩子谭羔,愿你一切都好好的华糖。
2017.12.11于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