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生下我8個月就跑了碰缔,我從小是奶奶帶大的赋除。記事起奶奶總是指著我罵我媽阱缓,什么嫌貧愛富短命鬼,怎么難聽怎么罵举农。我知道她心里苦荆针,奶奶早年守寡辛苦拉扯爸爸和叔叔長大,原以為能享幾天清福了颁糟,卻又要帶上我這個拖油瓶航背。爸爸每天忙著賭錢和喝酒對我不聞不問,因為我的存在會時時提醒他的這一段失敗婚姻棱貌。
五歲那年我和隔壁的小胖搶玩具玖媚,他搶不過我便罵我是沒媽的野孩子,還說我媽跟野男人跑了婚脱。我把他打的頭破血流今魔,小胖殺豬般的哭聲也成功驚動了大人。奶奶給小胖媽賠禮道歉賠了一筆醫(yī)藥費起惕,小胖媽才罵罵咧咧的帶小胖去包扎了涡贱。
爸爸晚上回來知道我闖禍了咏删,狠狠的用皮帶抽我惹想。我哭著問他我的媽媽呢?你能不能帶我去找媽媽督函?爸爸抽的更用力了嘀粱,他不準我以后再提那個壞女人,就當她死了辰狡。從那之后我再也沒問過爸爸和奶奶關于那個女人的半個字锋叨,直到10歲那年爸爸娶了李阿姨進門。
剛開始為了討奶奶喜歡李阿姨對我挺好的宛篇,給我買新衣服做好吃的娃磺,人前噓寒問暖〗斜叮可惜我已經(jīng)10歲了偷卧,加上我比同齡的孩子更會察言觀色豺瘤,我何嘗看不出李阿姨眼里的嫌棄呢?最重要的是我不肯改口叫她媽听诸,李阿姨為此耿耿于懷坐求,逢人便說我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爸爸為此對我更冷淡了晌梨。奶奶總在私底下勸我讓我別那么犟桥嗤,叫她一聲媽又不會少塊肉,這樣我的日子能好過一些仔蝌。我卻怎么都不肯泛领,在我的心里我的媽媽是那個跑掉的女人,雖然我心里恨她怨她掌逛,卻怎么也不肯叫別人一聲媽师逸。
年底李阿姨就懷孕了,爸爸和奶奶樂壞了他們忙前忙后的伺候著豆混,我似乎快要被遺忘了篓像。第二年李阿姨生了個女兒,爸爸把她捧在手心疼愛皿伺,我常吃北纾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覺的自己是多余的鸵鸥。奶奶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奠滑,她總是對我發(fā)脾氣。我卻從來不生氣妒穴,我知道這個世上除了奶奶還有誰會在乎我呢?
妹妹一歲多開始慢慢學走路了宋税,我常常帶著她玩。我雖然不喜歡李阿姨讼油,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這個小妹妹杰赛。她也喜歡黏著我這個大哥哥,只有把她抱在懷里的時候矮台,我才覺的在這個世界我還是有親人的乏屯,直到暑假里發(fā)生了那件事情。
那天中午爸爸和李阿姨在村里和別人打麻將奶奶在午睡瘦赫,我自己一個人帶著妹妹玩辰晕。快到晌午時候妹妹吼著餓确虱,我想讓奶奶多睡會兒含友,便自己生火給妹妹熬稀飯吃。偏偏妹妹困了想睡覺,我只能一只手抱著她一只手拿起勺子攪著鍋里的稀飯窘问。我到底只是個13歲半大的孩子抱了一會兒便胳膊酸了扎唾,我想把妹妹放下?lián)Q只手抱,妹妹卻以為我不想抱她拼命的掙扎了起來南缓。就在這時候意外發(fā)生了胸遇,妹妹一用力我沒抱住她,她的身子跌入了滾燙的稀飯里汉形,我嚇壞了一把把她撈了出來纸镊,妹妹的哭聲吵醒了奶奶,奶奶給她拿冷水沖了一下概疆,趕緊抱著她去醫(yī)院逗威。我打電話給爸爸和李阿姨,讓他們往醫(yī)院趕岔冀。妹妹在醫(yī)院住了幾天度過了危險期凯旭,但是還得住院觀察以免感染。我心疼妹妹小小年紀受了大罪使套,恨自己沒帶好她罐呼。
我和奶奶去醫(yī)院看她,李阿姨卻撲上來打我侦高,她哭著喊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妹妹嫉柴,嫌她搶了奶奶和爸爸對你的好,可是你也太狠心了居然把她往熱鍋里扔奉呛,她是你的親妹妹啊计螺,你小小年紀心腸怎么就那么歹毒呀!”“我沒有.....”眼淚在我的眼眶打轉瞧壮,我咬著嘴唇不讓眼淚落下登馒,我倔強的看著爸爸,希望他能相信我咆槽。爸爸狠狠瞪了我?guī)籽鄢陆危蟻硪荒_把我踢在門邊吼道:“要是你妹妹有個三長兩短,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罗晕〖没叮”我趴在冰涼的地板上赠堵,難受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渊。
我從醫(yī)院跑出來的時候奶奶還在和爸爸理論,她不相信我是那種會害妹妹的人茫叭。他們吵了什么我一句也沒聽進去酬屉,我一個人在城里亂逛著,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冰冷的家里去做一個多余的人。糊里糊涂的我上了一輛去火車站的公交車呐萨,我想去找媽媽聽人說她在廣州打工杀饵,我想親自去問問她為什么生了我卻不要我?
我還沒進站就被工作人員攔下來了谬擦,他們讓我給家里大人的電話把我接走切距,我卻一個字也不肯說。工作人員以為我是個啞巴就把我送到了警察局惨远,剛好奶奶急瘋了到處在找我報了警谜悟,我被奶奶接了回去。
李阿姨不再去打麻將了北秽,每天自己帶著妹妹葡幸,防賊一樣的看著我,好像我隨時會害自己的妹妹一樣贺氓。我恨爸爸不相信我蔚叨,倔強的不再肯跟他講一句話,爸爸也權當家里沒我這個人的存在辙培。進入青春期的我孤僻叛逆蔑水,和社會上的小混混混在一起,初三那年因為參與打架斗毆被學校開除了扬蕊。我整天在家里無所事事和社會上那群小混混混在一起肤粱,奶奶年紀大了管不了我爸爸任我自生自滅,村里的人都說我遲早是要吃牢飯的厨相。
就在這時侯村里來了招工的人领曼,專門領人去廣州的電子廠打工。我第一個報了名蛮穿,我想離這個家遠遠的庶骄。爸爸巴不得我早早的出去別留在家里給他闖禍,李阿姨巴不得家里能少張嘴吃飯践磅,只有奶奶舍不得我這么小出去受苦单刁。我告訴奶奶等我掙大錢了,就把她接出去享福府适,這個家我是不再想回來了羔飞。
到了廣州因為我沒滿16歲是童工,只能在一些黑工廠打零工每天躲躲藏藏的檐春。我就這樣開始了我的漂泊生活逻淌,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比看人臉色吃飯的時候自在多了。這些年再苦再累也往肚子里咽疟暖,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卡儒,只能頑強的活著田柔。偶爾夢中醒來淚水打濕了枕頭,夢中我總是想伸手拉住媽媽的衣角讓她回頭看我一眼骨望,她卻從沒回頭看我一次硬爆,一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