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是無用的脐恩,很多詩人這樣說過镐侯,哲學家也說過。但在電影《竊聽風暴》(更喜歡原片直譯名《他人的生活》)里驶冒,一個起關鍵作用的情節(jié)卻是詩歌:奉命監(jiān)聽劇作家的特工苟翻,因從劇作家家里“偷”走一本布萊希特的詩集,閱讀之下骗污,心境漸漸發(fā)生改變崇猫,由冷漠的監(jiān)聽者,變成了默默的救助者需忿。
影片中的這個情節(jié)對中國老一點的觀眾很有“穿透”力诅炉。影片展示的是1984年的東德蜡歹。而老一點的中國觀眾會聯(lián)想到自己的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那時候涕烧,眾多的青年用手抄本傳抄食指月而、北島們的詩歌。詩人們在校園的朗誦受到如現(xiàn)在歌迷們追捧歌星一樣的追捧澈魄。在廣場景鼠,一句“陽光誰也不能壟斷”可讓成千上萬的人熱血沸騰。很多人因為寫詩和讀詩痹扇,改變了自己的人生命運铛漓。但是,正如《竊聽風暴》所表現(xiàn)的鲫构,那不是一個正常的年代浓恶,詩歌產生作用,是因為背后有太濃重的黑暗结笨““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炕吸,這是詩人顧城少年時寫下的詩句伐憾。
我相信在中國,也有因為監(jiān)視者讀了被監(jiān)視者的詩歌而改變其“職業(yè)”心境的事例赫模。只是树肃,三十年過去,我們并沒有拍出像《竊聽風暴》這樣的電影瀑罗。而且就算把這樣的事例拍出來胸嘴,我們的觀眾也不會相信。這部分原因是斩祭,我們的導演習慣于將真的拍得像假的一樣劣像。
在《竊聽風暴》,那位特工讀的是德國詩人布萊希特的詩集摧玫。著力展現(xiàn)的是其中一首耳奕,《回憶瑪麗·安》:“那是藍色九月的一天,/我在一株李樹的細長陰影下/靜靜摟著她席赂,我的情人是這樣/蒼白和沉默吮铭,仿佛一個不逝的夢。/在我們頭上颅停,在夏天明亮的空中谓晌,/有一朵云,我的雙眼久久凝望它癞揉,/……”(引自香港詩人黃燦然的翻譯)纸肉。全詩一共三節(jié)溺欧,最后兩句是:“然而那朵云只出現(xiàn)了幾分鐘,/當我抬頭柏肪,它已不知去向姐刁。”特工面無表情地讀這首詩烦味,其內心活動我們無從知曉聂使。只是在接下來的行為中,我們才發(fā)現(xiàn)谬俄,這個特工不太冷柏靶,且明顯的,布萊希特的詩歌是促成其倒向“敵人”的催化劑溃论。
布萊希特作為詩人也許不為中國讀者熟悉屎蜓。但作為劇作家,他的《三分鐘歌劇》钥勋、《伽利略傳》炬转、《大膽媽媽和他的孩子們》、《四川好人》等戲劇算灸,都被青藝扼劈、北京人藝以及上海人藝搬上過舞臺,為戲劇愛好者所熟悉菲驴。尤其是《四川好人》测僵,還被移植成川劇上演,改編者便是素有“鬼才”之稱的川劇作家魏明倫谢翎。
無論有多少詩人希望詩歌能重現(xiàn)非常時期的輝煌景觀,但我還是更傾向于詩歌的無用沐旨。詩歌在它該在的地方森逮,詩人各得其所,而不是被人潮推向廣場磁携。正如布萊希特一樣褒侧,他到了美國,就感覺自己的詩句沒那么大的威力了谊迄。詩人有些失望闷供。但詩人失望,或許就是人民的萬幸统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