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春天板壮,我剛上博士一年級逗鸣。那時候有點無精打采,不知道接下來的四年怎么度過绰精。
那幾年撒璧,北京的每個春天都有沙塵暴,鋪天蓋地笨使,常常整整一天都像沒有天亮過卿樱。人在外面走一圈,滿嘴都是沙子硫椰。
那一年的春天也不例外繁调,不過大家也都不以為意,畢竟沙塵暴來了靶草,春天也要來了不是蹄胰?
4月中旬,聽說一位本科學弟得了新聞上那個叫SARS的病奕翔。因為得了感冒而去離學校兩公里的定點醫(yī)院治療烤送,然后被傳染。
而此時糠悯,聽說隔壁的大學已經(jīng)開始停課帮坚。
我們依然覺得那是報紙上發(fā)生的事情妻往。
誰也不知道SARS到底意味著什么。
然而试和,很快讯泣,疫情開始蔓延。
兩天內(nèi)阅悍,他的宿舍樓里有65人開始發(fā)燒好渠。發(fā)燒的同學全部都被送往醫(yī)院。
而剩下的人节视,開始了在宿舍樓里的隔離生活拳锚。整整三大棟宿舍樓,將近400人寻行。
接下來霍掺,學校停課了。
一開始拌蜘,大家驚喜杆烁,歡呼,停課了呀简卧!
誰也不知道會停課多久兔魂,并沒有通知。這樣才好呢举娩,盡情享受不上課的日子吧析校!
漸漸地,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铜涉。
聽說熟悉的學姐感染了SARS智玻,正在醫(yī)院大劑量使用激素;聽說之前學生會的同學被送到了小湯山骄噪,被全力救治……
北京城的疫情越來越重,新聞里蠢箩,因為SARS死亡的人數(shù)不斷攀升链蕊。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醫(yī)務(wù)人員穿得像天外來客。
恐懼攫住了每一個人谬泌。
4月24日滔韵,整個學校實施了隔離。東南西北四個大門全部封閉掌实。我們和隔壁高校一起陪蜻,被界定為疫情重災(zāi)區(qū)。
誰也出不去了贱鼻,只能在指定時間和朋友們在大門口隔著鐵門見面宴卖。有保安看守滋将,禁止和校外的人有任何身體接觸。
這一帶地區(qū)症昏,讓京城人民談之色變随闽,人們往往開車都要繞道。
但我的閨蜜還依然隔三差五騎自行車給我做了好吃的送來肝谭。隔著鐵柵欄遞進來掘宪,接在手里的時候,我覺得她帶著全世界來擁抱了我攘烛。
其實那個春天很美魏滚,楊絮漫天,溫度適宜坟漱。
然而沒有人有心思欣賞鼠次,我們每天下午在報告廳準時收看新聞發(fā)布會,聽著那些數(shù)字——疑似多少靖秩,確診多少须眷,死亡多少……每天都在增加。
心情也隨著數(shù)字變化起起伏伏沟突。
難道真就好不起來了花颗?難道生活就這樣了?難道惠拭,你我最終也要死于這一場瘟疫扩劝?
我們開始盼望停課的日子結(jié)束,如果一切可以回到過去职辅,我們都會好好學習棒呛,好好科研。
原來域携,那些平凡的簇秒、被我們嫌棄、吐槽的日子秀鞭,是那么的美好趋观。
當覺得快要熬不下去的時候,新聞發(fā)布會上的那些數(shù)字開始減少锋边。
我們看到了曙光皱坛。
一天一天,慢慢地豆巨,好起來了剩辟,出院的人數(shù)多了起來……
終于,復(fù)課了,隔離結(jié)束了贩猎。
我們第一次對上課充滿了期待熊户,正常的日子,又回來了融欧!
我也下了決心敏弃,要認真度過接下來的四年。因為每一天都不是理所當然噪馏。
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學校麦到,她為我們提供了庇護所,盡最大力量給了我們安慰舒適的隔離生活欠肾。
我從來沒有這樣感恩過醫(yī)務(wù)工作者瓶颠,是他們的辛苦和犧牲換來了我們的平安。
我從來沒有這樣熱愛過生活刺桃。劫后余生粹淋,可以重塑一個人的人生觀。
關(guān)于我的兩位同學——
學姐治好了瑟慈,也在長期的恢復(fù)后桃移,開始了新的人生。
而學生會的同學葛碧,在非典七年之后還是去世了借杰,走的時候,他才32歲进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