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灣的昏與晨
在中國
天涯海角在三亞
在北歐? ? 天涯海角
誰不說比比皆是
赫爾辛基? ? 一片小小港灣
一朵小小浪花就是我
乘海浪魚貫而躍
水天一線的遠(yuǎn)方? ? N年以前
我曾與夏宮一同遙望
從圣彼得堡的芬蘭灣
直抵此時(shí)腳下
很多很多年了? ? 我熱愛孤獨(dú)
正如熱愛自己的生命
孑然一身
挽緊自己的影子
呼吸自己的心跳
我孤獨(dú)的不羈與華麗
鐫刻為血脈和骨髓
我就如此這般雀躍翔舞著
和著海鷗翅羽優(yōu)美的弧線
靜泊的游輪闃寂無聲
巨大的旋律? ? 從我胸腔內(nèi)
無與倫比地綻放
置身陌生的國度與城市
失去了方位
便也失去了時(shí)間
黃昏宣紙水墨似的水天
清晨水墨宣紙似的天水
已然了無距離
任孤獨(dú)恣肆而愜意
偌大一片港灣
大大小小若干游輪
好多好多條海畔長椅
我唯一的坐姿并凝望
真的太奢侈了些
直至海鷗
悄悄成為我的鄰座
三五絲海風(fēng)
捎來幾片云縷
黃昏或者清晨
誰又能分得清
? ? ? ? ? ? ? ? ? ? ? ? ? ? ? ? ? 想象泰坦尼克號一夜
心跳和思緒在身體中飄蕩
身體在艙室內(nèi)飄蕩
艙室在大游輪里飄蕩
大游輪在海浪上飄蕩
海浪在不夜之夜中
洶涌著澎湃著
沉渾著也莫測著
大游輪一夜
橫貫波羅的海
我想象一夜泰坦尼克號
萬千滋味
從芬蘭抵達(dá)瑞典
這就是波羅的海哦
一生一世? ? 一個(gè)人
能橫渡幾次
剛看星光和燈火一起啟航
朝陽和晨曦便漫上了甲板
哪里舍得去睡呢? ? 再好的夢
也沒有醒著的魅惑啊
午夜大游輪層層艙門關(guān)閉
唯獨(dú)狂勁的舞點(diǎn)
迷亂了八層酒吧
七彩燈影極盡奢華
金蛇狂舞的迪斯科中
有我? ? 任自己在多種膚色間
忘卻片刻? ? 淋漓一回
拋不去的一個(gè)小小心思
在眼角余光閃閃
會不會捕捉到一個(gè)杰克
叫波羅的海一夜
緊握一顆海洋之心
其實(shí)? ? 真正的高潮
是凌晨獨(dú)自
徜徉甲板觀日出
偌大游輪盡在沉睡
從沉沉腹心掙脫而出
從千重浪濤間雀躍而出
周身濕漉漉海水猶如鮮血
波羅的海? ? 你將嫡親的嬰兒
奮力擎上天空
——第一秒鐘的太陽
只屬于我? ? 我的無與倫比的孤獨(dú)啊
波羅的海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斯德哥爾摩隨想
魔術(shù)師大海? ? 舉世一流
或喜或嗔? ? 稍一變幻
臂彎姿勢
便決定一座城市? ? 是否
具有海的品質(zhì)
水城威尼斯? ? 大海
懷抱嫡親的孩子
即使將珊瑚海藻
仰望成星空
圣馬可廣場? ? 嘆息橋
依然呼吸奢華與愛情
北方威尼斯? ? 往北? ? 再往北
圣彼得堡
以橋梁為項(xiàng)鏈
花街的阿姆斯特丹? ? 萬千旖旎
于碩大木樁頂端
情色如焰
我游蕩于斯德哥爾摩
在大海上方? ? 潛泳
水晶燈盞? ? 巨幅油畫
典雅與冷靜的逼視
此時(shí)七月初一個(gè)時(shí)辰
市政大廳
游客顧盼亢奮
我腳摩古舊地磚
一塊一塊思索? ? 五個(gè)月后
手捧諾貝爾來此
晚宴并華爾茲者
會是誰? ? 彼時(shí)
一個(gè)中國男人尚未出爐
民族的胡蘿卜紅高粱蛙們
仍鼓蕩于東方大國
躍躍然構(gòu)想噴薄
斯德哥爾摩
傲岸璀璨的海浪之巔
而今砸上
兩個(gè)中國漢字
——莫言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生命在掙扎
奧斯陸遠(yuǎn)天遠(yuǎn)地? ? 在海天之外
靜若處子? ? 美似桃源
藍(lán)如綠九九八十一灣
綠藍(lán)海浪綻凝為翡翠天堂
生命在天堂島演繹
苞蕾和嫩芽
薩克斯電吉他伴奏街舞
月亮和星星在白晝
也舍不得回家
瞬間一幕令人類肝膽俱裂
一支發(fā)燙槍管? ? 擊毀
近百美麗和夢幻
世界這天平? ? 未及呻吟
便墜落深淵
我遠(yuǎn)天遠(yuǎn)地來觸摸奧斯陸
咫尺天堂島駛經(jīng)海灣
悲憫與嘆息尚在發(fā)酵
維格蘭雕塑? ? 讓我身心至深的掙扎
揭秘并徹悟
裸體? ? 裸體? ? 還是裸體
百余尊裸體? ? 正海浪澎湃
又峻若峰巒
頭顱為根為枝結(jié)得出頭顱
父與子相互纏繞著撕裂
而愛與欲望
正蝶翼翩躚
卻也電閃雷鳴
生命在掙扎? ? 生命的過程
就是在掙扎
我屏息凝神? ? 回望天堂島那片翡翠
清晰聽得到? ? 生命的呢喃
天堂抑或地獄
以歲月為尺丈量
早一步晚一步? ? 人哪
有誰不似這滾滾裸體
一步一步
在掙扎
向雕塑家維格蘭致敬
維格蘭雕塑? ? 叫裸體
以音樂情懷詩歌光芒
澆鑄奧斯陸
哲人風(fēng)范
痛徹這海天以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