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前言
關(guān)于你抖格,我真的可以寫一輩子诺苹。
如果說我的時間是一個人,那么那個人就是你雹拄。
你偷走了我的時間收奔,我也甘心將時間交付與你。
我任憑著時間流逝滓玖,任憑著回憶變淡坪哄,任憑著你的轉(zhuǎn)身,離開势篡。
我想留住翩肌,但不知道怎么留住,沒有照片禁悠,只有回憶念祭。
你可能真的在哪一天徹底地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孤獨的靈魂碍侦,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打轉(zhuǎn)粱坤。
只剩下模糊的記憶和一副空殼。
我們會在哪里相遇呢瓷产?另一個宇宙嗎站玄?
但我還是覺得就此錯過會比較好,忘記了你我濒旦,依舊晨夜交替株旷,宇宙照般運行。
但我還是把你寫下了尔邓,努力地去把你想象得真實晾剖,就像一個真人曾經(jīng)與我相伴一樣。
我不知道我為了什么铃拇,也許是為了虛榮吧钞瀑,畢竟,我是一個普通的人慷荔。
謝謝你雕什,帶我回家。
你好显晶,我叫陳思達
“編號0911贷岸,有人在探望室等候”
門外傳來護工的聲音。
躺在床上發(fā)呆的我緩慢起身磷雇,幾步走近門前偿警,拉開門把手,沒想到可以打開門唯笙,大概是今天或者最近開的螟蒸。我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盡頭盒使,推開了探望室的門。
我望見一個年輕男人坐在沙發(fā)上七嫌,應該是在等我吧少办。他看到我走了進來,便迅速起身向我走來诵原,走到我面前英妓,與我大概只有兩步的距離,我看著他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一下绍赛,他似乎有些手足無措蔓纠。我又緩緩抬頭與他對視,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我的眼睛吗蚌。
我湊近去看他的臉腿倚,卻發(fā)現(xiàn)怎么看也看不清楚,應該是我近視沒帶眼鏡吧褪测,我只能也盯著他那雙溫柔的眼睛猴誊,看著看著,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沖擊著我的眼侮措,淚涌滿了我的眼眶,我努力的克制著不讓它流出來乖杠,但又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得特別緊張分扎,心都快要跳出來,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胧洒,他似乎察覺到了畏吓,便快速地走上前來攙扶我,“我們?nèi)ツ沁呑陌晌缆菲饼!币魂嚋睾偷穆曇粼谖叶叿鬟^。
我感覺我?guī)缀跽麄€身體都靠在他的手臂上列赎,一步一步走到沙發(fā)前并肩坐下宏悦,那股力量似乎慢慢消散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包吝,可能是因為緊張饼煞,但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首先浮現(xiàn)的是護工每天來我的房間照顧我時,叫我的名字诗越,我的名字應該是叫陳思達砖瞧。許久,他依舊看著我嚷狞,嘴巴微微張開但又遲遲不說一句話块促。我低下頭荣堰,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竭翠,緩緩地轉(zhuǎn)頭對他說持隧。
“你好,我叫陳思達逃片÷挪Γ”
我也沒想到我會說出這句話,我本來想問的是他的名字褥实。他的眼睛瞪大了些呀狼,但依舊打量著我的臉,不說一句話损离「缤В“你……好了點嗎……”溫和的聲音再次拂過我的耳朵,我轉(zhuǎn)頭與他的目光交匯僻澎,又瞬時收回目光貌踏,點了點頭。
于是窟勃,便又陷入一陣沉寂祖乳。
不久,那股力量又再次侵蝕我秉氧,只不過這次鉆進了我的身體眷昆。我感覺我的腦子與身體分離,一種強大的力量充斥著我的整個身子汁咏,就像有人控制著我的肉體亚斋。雖然之前時常也會出現(xiàn)這種毛病,但這次卻格外強烈攘滩,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帅刊,每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一般我都會不自主地開始狂躁漂问,說一些奇怪的話梯找,接著開始流淚余寥,內(nèi)心痛苦不堪办绝,以至于呼吸困難從而暈倒失去知覺试伙。
不過自從來到這里,通過檢查勤哗,我好像是得了什么精神障礙抡爹,大概是一種病,需要長期服藥和禁閉芒划,雖然一開始病情還是十分嚴重冬竟,我甚至不能正常的作息欧穴,就像著魔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流淚泵殴,一遍又一遍地暈倒涮帘,但通過服藥和調(diào)理,我也開始嘗試著控制它笑诅,也時常會有護工和專職的心理醫(yī)生為我檢查调缨,排憂解難,所以病發(fā)的頻率也開始減少吆你。
但弦叶,為什么看見他就不由緣故地復發(fā)了?那股力量難道和他有關(guān)妇多?
你究竟是誰伤哺?
我努力地想說出這句話,但我控制不了我的嘴巴者祖,我只能低著頭立莉,擺弄著我的病號服,強大的力量一遍又一遍地使我心跳加速七问,呼吸困難蜓耻,我漸漸失去知覺,直接倒在了地上烂瘫。
我再次進入了那個神秘的夢境媒熊,那個人的輪廓更加清晰了。
“這是最后一次了坟比,我保證,我為之前事向你道歉嚷往「鹫耍”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幫我照顧好他皮仁〖眨”她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我依舊看不清她的面容贷祈。當我還想抓住她問些問題趋急,卻撲了個空。
我趴在地上势誊,視線漸漸暗淡下來呜达。
心靈感應
當我陷入黑暗后,再次睜開眼睛粟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查近,被蓋上了被子眉踱。
我的腦子有點混亂,雙手用力地將我的半個身子撐起靠在床頭霜威,閉上眼做了幾個深呼吸后慢慢睜開眼睛谈喳,發(fā)現(xiàn)了那個暈倒前見到的男人的臉,與我離得很近戈泼。在我眼里婿禽,他的臉的輪廓變得清晰了不少,直視能看到他棕色的瞳孔以及閃動的睫毛大猛,我的臉頓時發(fā)燙扭倾,心跳也在加速。
“不會又發(fā)作了吧胎署,我又得暈一次斑郝肌!他到底是誰琼牧?肯定跟那個力量有關(guān)系恢筝。”我在心里止不住地念叨巨坊。我邊想邊快速掃了一眼周圍撬槽,床的左邊是衣柜和床頭柜,右邊是個比較大的梳妝臺趾撵,其他的就是白色的墻壁侄柔。
“什么力量啊占调?”
我沉浸于自己猜測與想法暂题,沒注意到他說話,于是又一次被嚇到究珊,心里一震薪者,好似聽到他在問我關(guān)于力量的事,我的眼神回到了原處與他對視剿涮,“啊……你剛剛……說了什么言津?”我問。
他頓了頓取试,說:“哦悬槽,我剛剛說,你上次暈倒的時候在醫(yī)院里嘴巴里一遍遍重復那個力量是什么八才ā初婆?”
“啊?有嗎……我……不知道誒……”我假裝遲疑地說烟逊。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先不告訴他比較好渣窜,畢竟我又不認識他,說不準他跟那力量還有關(guān)系宪躯,肯定不會告訴我乔宿,我的眼神往右轉(zhuǎn)移,避免與他對視访雪。
“其實详瑞,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不用憋在心里……”
這次臣缀,我聽清了他說的話坝橡。他怎么知道我在想……
“啊精置!”我突然一聲大叫计寇。
因為我剛一低頭就發(fā)現(xiàn)——我的衣服被換了!本來在醫(yī)院的病號服換成了藍色的睡衣脂倦,而且扣子還有兩個沒系番宁!
我右手揪著衣,左手指著他赖阻,眼神努力地變得兇狠蝶押,“是不是你干的!”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火欧,我的聲音比他還溫和棋电,還帶有一點可憐,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氣勢苇侵,倒是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赶盔。
他果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榆浓。他直起身子招刨,站在床邊,側(cè)過臉哀军,一手輕輕地握拳捂住唇,我看到了他高挺的鼻梁打却,清晰的下顎線以及喉結(jié)……也穿著一身和我一樣的藍色睡衣杉适!
“就是你!”我的語氣加重了些柳击,但還是溫和可憐的聲音猿推,他也注意到我確實生氣了,帶著微笑低下頭對我說:“對不起,是我干的蹬叭∨河剑”
“你是不是……對我干了什么事!”我的語氣堅定了許多秽五,但看著他帥氣的臉龐孽查,心里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嗯……你可能誤解了坦喘。這樣吧盲再,我當著你的面換一身衣服,你就明白了瓣铣〈鹋螅”
我震驚地看著他。當著我的面換衣服棠笑!這是什么奇怪的解釋梦碗?
“為什么要……”
我還沒說完,只見他閉上眼睛蓖救,幾秒鐘后洪规,藍色睡衣就變成了黑西裝,過了幾秒又將黑西裝變成了藍色睡衣藻糖,我震驚了淹冰,這是什么神奇的超能力?
“不是超能力巨柒,在這個世界你只要想到的都可以實現(xiàn)”他低下頭說樱拴,“你可以叫他心靈感應⊙舐”
“哦晶乔,心靈感應……不對,你怎么知道我想說什么牺勾?”“剛剛不是說了心靈感應嗎正罢,會讀心術(shù)不過分吧∽っ瘢”他帶著一絲調(diào)皮回答我翻具。
我似懂非懂的回答他:“所以你用心靈感應給我換了身衣服,然后用讀心術(shù)知道我在想什么回还,那你豈不是可以用透視……我豈不是一點隱私都沒有了裆泳!”
他笑著白了我一眼,說:“你要愿意柠硕,我可以給你展示展示工禾≡颂幔”說著,他又閉上了眼睛闻葵。
我連忙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說:“誒民泵,別別,我大概知道了槽畔。你什么都會栈妆,也不會對我做什么出格的事。那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在這嗎竟痰,還有签钩,我為什么在醫(yī)院里,我為什么記不清自己在醫(yī)院之前的事坏快,還有那個……力量铅檩,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系,你是不是都知道……”我急切地想知道這一切莽鸿。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昧旨,“你先起來吧,吃點早餐祥得,我慢慢跟你說兔沃。”
我松開了他的手臂级及,看著他的背影向左拐過衣柜消失乒疏。
失憶
我掀開被子,雙腳剛觸到地饮焦,回憶便涌入我的腦海怕吴。
我模糊的記得最早一次在那個像監(jiān)獄一樣的醫(yī)院里病情發(fā)作,也是我回憶里第一次與那股力量接觸县踢,對抗转绷。
我像瘋了一樣地尖叫,雙手不停地摳著手指上的皮硼啤,直到摳出血跡才罷休议经,我的雙眼哭得紅腫。沒有人來阻止我谴返,我發(fā)完瘋煞肾,躺在床上,痛苦漸漸被睡意吞噬嗓袱。
接下來扯旷,便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
我還記得我的房間很小索抓,四周是密不透風的墻,床的對面是一扇門,旁邊開了個窗口逼肯,下面放了個小架子耸黑。從床尾走到門前只需要兩三步。
那時的我忘了我是誰篮幢,只記得發(fā)瘋了幾次后會有個男護工打開門旁的小窗大刊,把飯菜和藥放在里面的架子上,叫我的編號三椿,提醒我先吃飯再吃藥缺菌,隨即就關(guān)上窗口。
過了一段時間搜锰,他有時候沒有把飯菜和藥放在架子上伴郁,而是打開門,親自為我端到病床旁的桌子上蛋叼,他不時地還會坐在我的床邊和我聊天焊傅,叫我的名字,教我控制那股力量方法狈涮,而且每過一段時間我的房間就會出現(xiàn)一個新的儀器狐胎,用于我的治療。在他的幫助下歌馍,加上吃藥和儀器的治療握巢,我病發(fā)的頻率慢慢變低,間隔時間也慢慢變長松却。我漸漸能與那股力量抗爭暴浦,控制住我自己。
后來還有位自稱是心理醫(yī)生的人玻褪,每天晚上在我睡前都會出現(xiàn)在我的床邊肉渴,和我談心,談心的內(nèi)容我都記不太清了带射。
哦同规,還有,在我第一次病發(fā)后視力就逐漸下降窟社,在我視力下降到伸手看不清五指的時候券勺,才想起來要配一副眼鏡。當時趁著護工進來給我送飯的一次機會跟他說了這件事灿里,我的房間沒有日歷和時鐘关炼,所以就順便問了問我來到這里有多長時間了,護工有些猶豫地告訴我是幾個月并且拒絕了配眼鏡這件事匣吊,理由是上級規(guī)定不能放我出房間儒拂,在我的再三請求下寸潦,他才妥協(xié),聯(lián)系人來我的房間為我配眼鏡社痛。
配眼鏡的人好像是下午來的见转,眼鏡很合適,我可以看清這個世界了蒜哀。我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照顧我的護工和心理醫(yī)生斩箫,我上前去開門,但門鎖住了撵儿,窗子也一樣乘客。之前我也嘗試過幾次開門,門都是緊鎖著的淀歇。
我只能返回平躺在床上易核,順手摘下眼鏡扔在一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發(fā)呆房匆。
也沒過多久耸成,就聽到護工叫我出去,見到了這個男人浴鸿。
回憶戛然而止井氢。
而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我全部的回憶岳链,而我卻擁有接近成年人的心智花竞,有完整的思考邏輯,獨立的意識形態(tài)……而記憶卻只有這短暫的片段……
我失憶了掸哑。在來到醫(yī)院之前约急。我突然意識到。
為什么我會失憶苗分?我是怎么失憶的厌蔽?他知道我失憶了嗎……
帶著一個個疑問我走出房門,右轉(zhuǎn)看到他坐在沙發(fā)上摔癣,雙手插兜奴饮,目視前方,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择浊。
我剛準備開口問個究竟戴卜,卻發(fā)現(xiàn),我連他是誰琢岩,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投剥。我尷尬地合上了嘴巴,四處張望了一下担孔,看見左邊的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江锨。
我走過去吃警,移椅子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迅速起身走過來泳桦,在我的對面落座汤徽。
在我坐好準備開動我的早餐時,他突然說了一句灸撰。
“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我會真實地回答你拼坎「√海”
寫于 2022.6.5
“如果再見,你還會記得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