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魚——子非魚卖丸,安知魚之悲乎?
? 一
我出生在棠地盏道,魯國的邊陲小邑,這兒離曲阜很遠(yuǎn)很遠(yuǎn)载碌。到底有多遠(yuǎn)我不知道猜嘱,但我祖母說,像我們這樣的魚嫁艇,大概要游上好幾年朗伶。好幾年是多久,我卻更沒有概念步咪。我只是一條剛出生的小魚论皆,只見過冬天冰封水面下暗涌的暖流,沒見過祖母說的春時景象猾漫。我祖母活了好幾年点晴,是條見過大世面的魚,她知道曲阜在哪悯周,那兒的暮春三月粒督,有春服既成者,浴乎沂禽翼,風(fēng)乎舞雩屠橄,詠而歸。
我又問祖母可去過曲阜闰挡,我祖母搖頭锐墙。于是我想,連見過大世面的祖母都沒有去過曲阜长酗,那里一定是個很風(fēng)雅溪北,很美好的地方。等我長大了花枫,一定要游到曲阜去看看刻盐。
于是第二年春天,我祖母告訴我成年了劳翰,我便迫不及待探出水面敦锌。卻見岸邊人頭聳動,忙忙碌碌佳簸,擺著許多奇怪工具乙墙。祖母卻焦躁提醒我趕緊離開颖变,我尚不解,反而游近好去觀察听想,隱隱約約聽到祖母遠(yuǎn)遠(yuǎn)的吶喊——她說腥刹,那是漁民,從來沒見過棠地這么多漁民汉买∠畏澹可是等我聽清楚了,卻已經(jīng)被撈出了水面蛙粘!
“嘖垫卤,還是一條小魚呢,怪不得這么傻出牧!”一個漁民抓著我的尾巴穴肘,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嚇得渾身亂甩舔痕。
“看這魚樣子倒也很是吉祥评抚,”另外一個漁民說,“我們把它獻(xiàn)給君上吧伯复,他千里迢迢從曲阜跑到這里觀魚慨代,說不定還沒嘗過我們棠地之魚的美味呢”咭恚”
我一聽到曲阜鱼响,突然有點喜悅,一時忘記了被入釜烹煮的可怕下場组底!
期待且緊張之中丈积,我被兩人放進(jìn)一個精致水缸里,幾經(jīng)周轉(zhuǎn)债鸡,最后送到了一個羅帳掩映的華美高臺上江滨。高臺上正端坐著一個紅色華服的青年男子,那人正百無聊賴地抱著竹簡有看沒看厌均,見了我唬滑,眼睛突然一亮,卻又很快壓下翹起的唇角棺弊,沉聲問道:“爾等拿此物來作甚晶密?”
“這是棠地漁民給您獻(xiàn)的禮,說這魚頂生紅斑模她,極為罕見稻艰,只有貴人可以享用〕蘧唬”
“孤不喜吃魚尊勿,”那人偷偷瞥了我好幾眼僧凤,“既是罕見,便端回去好生養(yǎng)著吧元扔∏#”
下人面露詫異,還是遵命把我換到了一個更漂亮更寬闊的水缸里澎语,每日定時投喂途事,悉心照料。于是我就這樣在那人身邊留了下來擅羞。我后來聽人議論盯孙,才知道那人竟是魯國在位五載的國君,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之一祟滴。
后來我還知道他叫姬息。
這卻是姬息自己告訴我的歌溉。他有時候在晚上跑來看我垄懂,手指劃過水面,對著我細(xì)細(xì)說話痛垛。雖然對他而言草慧,只是自言自語而已。但是我聽得很認(rèn)真匙头,盡管大多時候我聽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漫谷。就像現(xiàn)在。
“叔父告誡我說蹂析,我跑來棠地觀魚是不對的舔示,違背古制和自然秩序,是失禮亂政之舉电抚。他一定是生氣了惕稻,才托病不來◎眩”
我歡快地跳出水面俺祠,朝他的手指吐了個泡泡。
“我也知道這樣不對借帘,但是每天呆在宮里真的好無聊啊蜘渣。我來了這里,才知道春天是這么漂亮肺然。郊野有果實青澀的氣息蔫缸,草地踩上去的感覺比宮里的毛毯還要舒服,還有狰挡,這么有趣的魚捂龄。而宮里只有冷冰冰的高墻和規(guī)矩释涛,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倦沧,太壓抑了唇撬。”
這句話我倒是聽懂了展融,并且深有體會窖认。就像我現(xiàn)在這樣——一直被關(guān)在這個水缸里,哪里都不能去告希,確實無聊得讓魚發(fā)瘋扑浸。不過好在姬息是個有趣的人,我就忍了燕偶。
“我還挺羨慕你的喝噪,整天吃吃睡睡,什么都不知道指么,也不用擔(dān)心酝惧,糊糊涂涂的一輩子〔埽”
我聽了有點生氣晚唇,用力拍打著尾鰭,激起一小串水花盗似。
“呵呵……”
他頓時笑了哩陕,笑聲沒有平時那么壓抑,我卻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點點難過的感覺赫舒。我不知道為什么悍及,心里有點酸,但是魚是哭不出來的接癌,于是我只好吐了一串泡泡并鸵。
二
姬息是魯國的國君,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之一——雖然我并不知道尊貴到底是什么意思扔涧。但我記得我的祖母說過园担,這樣的人,生來就是要做大事的枯夜,生來就和別人不一樣——雖然我覺得姬息看起來和一般人也沒什么區(qū)別弯汰,也許更加喜歡自言自語一點。哎湖雹,說起祖母咏闪,我突然想她了,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摔吏,有沒有又多幾個像我這樣的傻孫子要照顧鸽嫂∽葑埃可是我現(xiàn)在離她很遠(yuǎn)很遠(yuǎn),遠(yuǎn)到我可能要花一輩子的時間据某,才能游回去橡娄。
我現(xiàn)在遠(yuǎn)在曲阜。姬息在棠地沒待多久癣籽,很快便帶著眾人回去了挽唉。臨走前,他親自把我放到了小水罐里筷狼,讓人把我裝上車馬隨行瓶籽。
我雖然有點難過,難過再也不能見到祖母了埂材,更多的卻是高興——天哪塑顺,我要去曲阜了,傳說中魯國最風(fēng)雅俏险,最美好的地方茬暇!
然而曲阜卻讓我失望了,這里果然和姬息說的一樣寡喝,冷冰冰的高墻,沒有野果勒奇,沒有草地预鬓,什么都沒有——除了每天來來往往,神情拘謹(jǐn)?shù)膶m人和臣子赊颠。我知道姬息和我一樣格二,并不喜歡這些人。尤其是那個叫姬翚的家伙竣蹦。
姬翚是一個走路都要抬著臉顶猜,恨不得上天的男人。他每次路過我所在的水池痘括,我都有種想用尾巴往他高傲的臉上甩水的沖動长窄。但是看到姬息對他的態(tài)度,我就忍住了這種沖動纲菌。姬息對他一直忍讓挠日。我聽宮人私下議論說,去年諸侯國合盟伐鄭翰舌,姬息不想?yún)⑴c嚣潜,而姬翚卻執(zhí)意堅持,竟然還直接明目張膽地派兵會師椅贱。姬息知道后雖然十分生氣懂算,卻也沒有懲罰姬翚只冻。
所以姬翚的臉越抬越高,對姬息也越來越不尊敬计技。
“我知道我很窩囊喜德,”姬息在曲阜時,也依舊時不時來看我酸役,和我細(xì)細(xì)說著話住诸,“但是我又有什么辦法呢。我雖然現(xiàn)在是個國君涣澡,但以后就不是了贱呐。何況我根本不配,也根本不想當(dāng)國君入桂⊙俎保”
我已經(jīng)在曲阜待了大半年,有點明白姬息的處境和意思了抗愁。姬息出身不好馁蒂,是魯惠公賤妾生的庶子。他有一個弟弟叫姬允蜘腌,是惠公寵愛的嫡子沫屡。然而姬允的母親,仲子撮珠,卻是惠公一開始許給姬息的夫人沮脖,只是后來被惠公奪去了。這已經(jīng)多少讓兩兄弟的關(guān)系有點尷尬芯急,再加上君位繼承的問題——姬允是惠公立的太子勺届,姬息只是因他年幼,暫時代他攝政而已娶耍。我有時候會想免姿,是不是沒有仲子,那么姬允就不會出生榕酒,姬息就不會在這宮中那么尷尬胚膊,那么不快樂,就像個笑話一樣想鹰。
但我雖然只是一條魚澜掩,也知道這種假設(shè)是連想,都不允許想的杖挣。這里的水太深肩榕,叫魚都喘不過氣來。
于是我只能壓抑著,看著姬息也越來越壓抑株汉、越來越喘不過氣來的樣子筐乳。
他雖然不認(rèn)為自己是個國君,也不想當(dāng)一個國君乔妈,卻努力嘗試著做好一個國君蝙云。自從那年從棠地回來后,他叔父臧僖伯離世后路召,他越來越勤勉勃刨,舉止有度,與鄭國易田修好股淡,將魯國的外交事務(wù)處理得恰到好處身隐,少有戰(zhàn)事。
所以他也越來越忙唯灵,來看我的頻率越來越小贾铝。我有時候懷疑,他是不是就這樣忘了我埠帕」缚或者是我年紀(jì)越來越大了,記不清事情敛瓷。也許他來看過我叁巨,我卻忘記了——我已經(jīng)在這深宮里待了很久很久,久到投食的宮人會驚呼我已成精呐籽,久到遠(yuǎn)超我祖母曾經(jīng)的歲數(shù)——這樣說也許不對锋勺,但我想,她老人家大概已經(jīng)不在了吧绝淡。我到了她這個年紀(jì),也開始知道苍姜,活得太久牢酵,也許不是什么值得慶祝的事情⊙弥恚活得久了馍乙,身體會變得越來越僵硬,心情會變得越來越麻木垫释,會見慣了丑惡和悲苦丝格,會想到一些有關(guān)死亡和靈魂的事情,那些對從前的我來說很遙遠(yuǎn)的東西棵譬。
但我沒想到显蝌,姬息終究還記得我。
我更沒想到的是订咸,姬息會死得比我還早曼尊。
三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問題的話酬诀,那是在我來到曲阜的第六年,也是姬息在位的第十一年骆撇。
那是個冬天瞒御,曲阜的雪下得格外大,我頭頂?shù)某厮缫呀Y(jié)冰神郊。
姬息來看我了肴裙。我已經(jīng)老了,他看起來卻還依舊年輕涌乳,讓我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蜻懦,他坐在高臺上,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爷怀,有點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阻肩。只是他的眼睛不再那么清澈,不再充滿期冀和快活运授。也許烤惊,人,也和魚一樣吁朦,如果被關(guān)住的話柒室,就容易老得很快。
我不知道是因為他這幾年的日子太難熬逗宜,還是姬翚說的話雄右。
姬翚讓他殺掉姬允。
我嚇得停止了游動纺讲。
而姬息陷入了沉默擂仍。
我不知道他會怎么回答。如果讓我這條沒有什么人類所謂的道德觀和廉恥心的魚來做選擇熬甚,我肯定會答應(yīng)的逢渔。姬允對姬息也并不尊重,沒有像姬息對他一樣和善與寬容乡括。如果姬允真正繼位了肃廓,估計也不會對兄長好到哪里去。現(xiàn)在姬息國君做的不錯诲泌,風(fēng)調(diào)雨順盲赊,國泰民安,可以說是君臣相和(除了去年又越過姬息率先出兵的姬翚)敷扫。如果姬息殺了姬允哀蘑,現(xiàn)在惠公又沒有其他名正言順的兒子,恐怕也不會有太多人阻止他繼位。更何況最大的權(quán)臣姬翚递礼,為了自己的利益惨险,一定會站在姬息這一邊。雖然這么做的話脊髓,那些號稱謹(jǐn)遵周禮的老臣們一定會對他不滿辫愉,并且在史書上編寫他不孝不悌的句子。但我覺得無所謂将硝,難道好名聲竟比性命還重要嗎恭朗?
姬息,這么好的一個人依疼,還這么年輕痰腮。我又想起他初見我時情不自禁翹起的嘴角,明亮的眼睛律罢。
然而姬息卻搖了搖頭膀值,斬釘截鐵地拒絕并且訓(xùn)斥了姬翚一頓。
我看著姬翚鐵青的臉色误辑,隱隱有不祥的預(yù)感沧踏。我不明白姬息為什么會這么蠢,連我這條魚都想的比他明白巾钉。
姬息不知道是否是感應(yīng)到了我的生氣翘狱,蹲下來看我。他像當(dāng)年那樣用手指劃過我的頭頂——只是現(xiàn)在隔了一層堅固的砰苍、厚厚的冰潦匈。我有些高興起來,勉力支起尾鰭赚导,想追著他的手指茬缩,轉(zhuǎn)一個圓圈,再吐一串氣泡吼旧。
他依舊笑著說:“我已經(jīng)老了凰锡,你卻看不出什么變化,還像從前那樣無憂無慮快快活活地游動黍少,什么也不知道寡夹,不用擔(dān)心处面,糊糊涂涂地過一輩子厂置。真是讓人羨慕』杲牵”
我生氣地將水花拍得更大昵济,卻無法撞破橫亙在我和他之間的堅冰。我知道他,他卻不知道我访忿。姬息瞧栗,我什么都知道啊海铆!你卻不知道迹恐,我在擔(dān)心你,擔(dān)心你死在我前面卧斟!
姬息殴边,糊涂的,到底是誰罢溆铩锤岸?
我心里酸得厲害,但我只是一條魚板乙。魚是哭不出來的是偷。
我只能朝著他的手指,吐著一串又一串的氣泡募逞。
四
在我老得就快要聽不見雪落在水池上的聲音的時候蛋铆,我聽宮人竊語說,姬息死了凡辱。
我一時恍惚戒职,差點就要沉下去——如果一條魚,也會淹死的話透乾。
但我一點也不驚訝洪燥。這些事情發(fā)生得太理所當(dāng)然了。姬翚是個陰謀家乳乌,他自己容不得人捧韵,自然也覺得別人容不得他。那天被姬息拒絕后汉操,他就直接找到姬允再来,挑撥離間兩兄弟之間本就尷尬的關(guān)系,倒打一耙說姬息要殺姬允磷瘤。姬允本來就對姬息有所懷疑和嫉恨芒篷,自然答應(yīng)姬翚的請求。兩人遂密謀采缚,在姬息去祭拜時殺了他针炉。
我不知道姬息死的時候什么樣子,那雙曾經(jīng)明亮的眼睛扳抽,是安然合上的篡帕,還是永遠(yuǎn)定格在最后驚懼倉皇的一瞬間殖侵?
我不知道姬息又是怎樣被葬下,是被體面放入棺槨镰烧、抬入祖陵拢军,還是帶著血污、一卷草席隨意了事怔鳖?
我只知道茉唉,姬允繼位的那一天,曲阜的雪结执,下得很大很大赌渣。我活了這么久,第一次見過那么大昌犹、那么冷的雪坚芜。
冷到我都快要游不動了。
姬允倒是聽飼養(yǎng)的宮人說我快要死了斜姥,覺得這在時未免太不吉利——畢竟我是條有名的鸿竖,“成精”的,還長得頗為吉祥的魚铸敏,于是命人把我從水池里撈了出來缚忧,安置在暖室里,叫人好生看護(hù)著杈笔。
我卻依舊成天提不起精神來闪水。我越來越容易在半夢半醒的恍惚中陷入回憶,想起從前蒙具,想起姬息球榆,想起祖母來。我想起祖母也是像我這樣老得似乎整日昏昏欲睡的樣子禁筏,告訴我持钉,曲阜啊,是個很風(fēng)雅篱昔,很美好的地方每强。那兒的暮春三月,有春服既成者州刽,浴乎沂空执,風(fēng)乎舞雩,詠而歸穗椅。
我想也許是這樣吧辨绊,只是我從來沒見過。我只見過三月的棠地房待,有一座華美高臺邢羔,里面端坐著一個青年,有著微翹的嘴角和充滿期冀的明亮眼睛桑孩。
這是我在人世間最初的印象拜鹤,也是最后的印象。
后記
根據(jù)謚法流椒,“隱”為中謚敏簿,“不尸其位曰隱”,閑主其國宣虾。結(jié)合魯隱公主政的史實惯裕,“不尸其位”有兩方面的意思:第一,在其位謀其政绣硝,并不荒廢國政蜻势;第二,并不霸占著權(quán)位而不交還鹉胖。
魯隱公生平于左傳中記載如下:
【傳】惠公元妃孟子握玛。孟子卒,繼室以聲子甫菠,生隱公挠铲。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寂诱,曰為魯夫人拂苹,故仲子歸於我。生桓公而惠公薨痰洒,是以隱公立而奉之瓢棒。
隱公元年
【傳】元年春,王周正月丘喻。不書即位音羞,攝也。
隱公四年
【傳】秋仓犬,諸侯複伐鄭嗅绰。宋公使來乞師,公辭之搀继。羽父請以師會之窘面,公弗許,固請而行叽躯。故書曰“翚帥師”财边,疾之也。
隱公五年
【經(jīng)】五年春点骑,公矢魚於棠酣难。
【傳】五年春谍夭,公將如棠觀魚者。臧僖伯諫曰:“凡物不足以講大事憨募,其材不足以備器用紧索,則君不舉焉。君將納民於軌物者也菜谣。故講事以度軌量謂之軌珠漂,取材以章物采謂之物,不軌不物謂之亂政尾膊。亂政亟行媳危,所以敗也。故春蒐夏苗冈敛,秋狝冬狩待笑,皆於農(nóng)隙以講事也。三年而治兵抓谴,入而振旅滋觉,歸而飲至,以數(shù)軍實齐邦。昭文章椎侠,明貴賤,辨等列措拇,順少長我纪,習(xí)威儀也。鳥獸之肉不登於俎丐吓,皮革齒牙浅悉、骨角毛羽不登於器,則公不射券犁,古之制也术健。若夫山林川澤之實,器用之資粘衬,皂隸之事荞估,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稚新】彼牛”公曰:“吾將略地焉」由荆”遂往飞醉,陳魚而觀之。僖伯稱疾屯阀,不従缅帘。書曰“公矢魚於棠”轴术,非禮也,且言遠(yuǎn)地也钦无。
隱公八年
【經(jīng)】三月逗栽,鄭伯使宛來歸祊。九月辛卯铃诬,公及莒入盟於浮來。
【傳】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苍凛,以泰山之祊易許田趣席。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醇蝴,不祀泰山也宣肚。
隱公十年
【經(jīng)】十年春王二月,公會齊侯悠栓、鄭伯於中丘霉涨。夏,翚帥師會齊人惭适、鄭人伐宋笙瑟。
【傳】十年春,王正月癞志,公會齊侯往枷,鄭伯於中丘。癸醜凄杯,盟於鄧错洁,為師期。夏五月羽父先會齊侯戒突、鄭伯伐宋屯碴。
隱公十一年
【經(jīng)】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膊存。
【傳】羽父請殺桓公导而,將以求大宰。公曰:“為其少故也隔崎,吾將授之矣嗡载。使?fàn)I菟裘,吾將老焉仍稀⊥莨觯”羽父懼,反譖公於桓公而請弒之技潘。公之為公子也遥巴,與鄭人戰(zhàn)於狐壤千康,止焉。鄭人囚諸尹氏铲掐,賂尹氏而禱於其主鐘巫拾弃,遂與尹氏歸而立其主。十一月摆霉,公祭鐘巫台囱,齊於社圃,館於寪氏识藤。壬辰挖垛,羽父使賊弒公於寪氏,立桓公而討寪氏婉支,有死者鸯隅。不書葬,不成喪也向挖。
我本來沒有打算寫這么長的故事蝌以,寫的時候也很糾結(jié)。
其一是改編左傳這樣的正史時總覺得別扭何之;其二是有關(guān)春秋魯國的稱謂跟畅、服飾、飲食溶推、歷法之類的細(xì)節(jié)都覺得很模糊碍彭,十分棘手;其三是遣詞造句悼潭,例如“風(fēng)雅”這類的詞語庇忌,到底在這個既定背景下用來是否合適;其三就是這個故事里明顯的感情色彩舰褪,似乎太過偏向于魯隱公皆疹。人說左傳之妙,其一便是春秋筆法占拍,這大概也是史書所追求的最高標(biāo)準(zhǔn)之一略就。我這樣寫則未免過于主觀,難登大雅晃酒。但后來寫著寫著就無所謂了表牢。
我覺得讀史,未必一定要知興替贝次,有所鑒崔兴。有時候,只是一瞬間的感觸和悵然,沉醉于千載間悠悠時光敲茄,沉沉遐思位谋,這似乎便足夠了。于是一時興起堰燎,聯(lián)系上課時(沒錯掏父,這是一份公選課作業(yè)~)所思所悟,竟洋洋灑灑秆剪,一揮而就赊淑。
若有錯誤和矛盾,還請一笑置之仅讽,就當(dāng)看了個笑話陶缺,撞破我出格的想象好了。
此外值得指出的是:故事只是故事何什,歷史就是歷史组哩。
暫且不論沂水春風(fēng)的句子引用以及關(guān)于這條超現(xiàn)實的魚的設(shè)置等龙,這個故事最離譜之處有二处渣。
一是魯隱公的年齡,按照隱公十年和羽父的對談蛛砰,魯桓公那時已經(jīng)成年罐栈。而之前魯惠公將桓公生母仲子許給隱公時,隱公至少也是成年泥畅。因而隱公死時的年齡很可能將近半百荠诬。哈哈,但我覺得這樣寫一個老頭子未免悲劇色彩不足位仁,再加上私心使然柑贞,因而也就有了文中青年一詞。
二是按照魯國歷法聂抢,隱公十一年冬十一月钧嘶,其實大概還是現(xiàn)在的秋天,山東哪里來這么大雪琳疏?但是還是為了所謂的悲劇色彩有决,我把時間給改了。
所以說空盼,故事只是故事书幕,歷史就是歷史。無意為很可能只是政治白癡又貪戀權(quán)勢而又婦人之仁不敢下手的隱公正名揽趾。有時候台汇,就是想寫一個關(guān)于一條傻魚的故事,想寫就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