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過格爾木第股。和青藏高原的其他名聲在外的旅游城市比酌毡,格爾木只是青海南部的一個普通的小城辆脸,但我一直想去看看但校。因為那里是我的爺爺奶奶揮灑了青春年華的地方,也是我的父輩們長大的地方(然而我竟是很大以后才知道這一點的)啡氢。
我是在天津和爺爺奶奶長大的状囱,我一直以為他們口中的西藏、青海什么的只是他們生命中很普通的一站而已倘是,然而事實顯然并非如此亭枷。從小,身邊就有很多人和我說搀崭,西藏是他們向往的圣地叨粘,我一直感到不可思議×龆茫可能是我太小了升敲,還無法懂得這些浪漫情懷;也可能是雪域高原在我的理解中太近了轰传,沒有太多神秘感可言驴党。沒錯,她當(dāng)然不神秘获茬,在她呈現(xiàn)給世人的華麗面紗下港庄,她也是一個有許多普通人在努力著生活著的地方倔既,一個上演著悲歡離合的地方。
有個朋友跟我說我應(yīng)該寫一寫西藏鹏氧。他說:“你不一樣渤涌,你是歸人,不是過客把还∈蹬睿”雖然感到被他戳中,然而記憶如此沉重笨篷,我總是不愿意開啟它。
1瓣履、援藏家庭
“不如我們?nèi)プ咭淮未ú鼐€率翅,或者青藏線吧,不是很流行的嗎袖迎∶岢簦”我跟小安說。
“快拉倒吧燕锥。沒那個閑情辜贵。”小安說归形。
小安和我一樣托慨,是援藏家庭的孩子。他說暇榴,那時他還出生沒多久厚棵,還是個身體較弱的小嬰兒,媽媽抱著他從青藏公路進(jìn)藏蔼紧,汽車顛簸著要開近兩天婆硬。唐古拉山口和昆侖山口是兩道大關(guān),海拔有四五千米奸例,他那時缺氧嚴(yán)重彬犯,全身青紫,幾乎沒了呼吸查吊。到西藏后谐区,幾經(jīng)搶救,總算是把小命撿回來了逻卖。
“從那時起卢佣,直到我上小學(xué),我都一直體弱多病的箭阶⌒椴瑁”小安說戈鲁。我看著他現(xiàn)在的壯實的身體,真是很難想象他小時候會是另一個樣子嘹叫。
我告訴他婆殿,我的爺爺奶奶那時在格爾木的汽修廠工作,那時汽車進(jìn)藏前一般都需要檢修一下再出發(fā)罩扇。搞不好他們檢過你們的車婆芦,說不定還見過你們呢。
當(dāng)然喂饥,父母告訴我消约,格爾木被稱為西藏的“大后方”,在沒有青藏鐵路的年代员帮,內(nèi)地的物資只能通過鐵路運(yùn)送到格爾木或粮,再轉(zhuǎn)為汽車運(yùn)進(jìn)西藏。爺爺奶奶就是在這座后方城市守了幾十年捞高,每天看著大大小小的車輛從眼前那條綿長的公路上出發(fā)氯材,生養(yǎng)著他們的四個子女。
在我長大的城市硝岗,像我這樣的家庭背景的小孩總是能讓同學(xué)們發(fā)出一聲聲驚嘆氢哮,他們說,你真的很不一般型檀。再小一點的時候冗尤,會有小伙伴說,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該有多想念他們呀胀溺。不過生闲,習(xí)慣了這一切的我卻覺得沒什么不一般,因為在我的爺爺奶奶以及父母身邊的朋友們中月幌,許多人的家里都是如此碍讯,子女不得相見,夫妻分隔兩地扯躺。長大后再回想捉兴,當(dāng)年不知有多少人會在工作的閑暇之余獨(dú)自站到高處,望著城市周圍那些伸向藍(lán)天的晦暗的山峰流淚录语。
2倍啥、再回雪域
不過回憶起來,上一次到拉薩澎埠,也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虽缕。雖然我爸爸媽媽仍在那里工作,但我好像不太喜歡去那個地方蒲稳。
沒錯氮趋,去西藏旅游會是場很不錯的體驗伍派!不過要是在那里生活,恐怕就沒那么愜意了剩胁。
那是我本科剛剛畢業(yè)的暑假诉植,依依作別了我四年以來無比熟悉的世界,前路茫茫未定昵观,不知所措的我決定去陪爸爸媽媽待一段時間晾腔。而拉薩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剛好印證了我的心境啊犬。
這不是我第一次來灼擂,但卻是我第一次仔細(xì)觀察這里的生活。路邊的建筑和其他城市的差別不太大觉至,餐館剔应,小店,住宅康谆,但所有的樓只有二到三層领斥,他們說這是因為布達(dá)拉宮周圍的建筑不可以修得太高嫉到。路上車來車往沃暗,人來人往,穿漢族服裝的漢族人何恶,穿藏族服裝的藏族人孽锥,穿漢族服裝的藏族人,有的腳步匆匆细层,有的滿心虔誠惜辑。
我像小的時候一樣,站在我家的樓頂上向四處望去疫赎,每個方向的遠(yuǎn)方都是山盛撑,棕黑色的山,戴著白色的冠捧搞。天高云低抵卫,云的影子就落在山上,整個城市就這么孤零零地坐落在這群山的中央胎撇。風(fēng)很冷冽介粘,高原的空氣很干,鼻子常常很疼晚树。我想姻采,等到夜晚,它一定像一顆被群山捧在掌中的光芒四射的寶石爵憎。
也許是待了一個月慨亲,也許是呆了更久婚瓜,不知是不是因為遠(yuǎn)離了熟悉的朋友圈,時間一長巡雨,與世隔絕的孤獨(dú)感就會從心底深處涌出闰渔,但卻并不敢和媽媽說,怕她難過铐望。他們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和自己的生活方式冈涧,但曾經(jīng)不都是孤獨(dú)著生活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