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寒矿,格陵蘭島突琳。
這是一座終年霜雪覆蓋率達到百分之八十的島嶼,盡管格陵蘭的意思為“綠色土地”符相,但實際上基本在格陵蘭島上你只能看到終年的積雪拆融。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島嶼,格陵蘭島上只有大約五萬的人口居住,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繼續(xù)生活冠息。
二戰(zhàn)時期挪凑,格陵蘭曾一度被美國保護孕索,因為德國占領了丹麥逛艰,一直到1945年美國將其才歸還給丹麥。戰(zhàn)后搞旭,丹麥對格陵蘭島進行了改革改善了島上的地方經(jīng)濟散怖、運輸系統(tǒng)和教育制度,使得格陵蘭不再是那么地落后肄渗。
在格陵蘭島的北部镇眷,這里是積雪最為嚴重的地方,盡管是格陵蘭人也不愿意在這個地方駐足翎嫡。這里沒有食物欠动,沒有鮮花,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霜雪惑申。如果不幸凍死在這里具伍,盡管尸體可以在積雪中完整地保存數(shù)年,但還是不要指望這幾年里會有人發(fā)現(xiàn)圈驼,因為根本沒人愿意來這里人芽。
天空中飄落著大片的雪花,整片天空都顯得灰蒙蒙的绩脆。
一群人在積雪中行走著萤厅,大約七八個人的樣子。
他們帶著長長的冰鎬靴迫,腳上穿著大大的雪地靴惕味,避免自己被不知道有多深的雪給覆蓋,每個人都穿著厚厚的衣物玉锌,帶著加絨的帽子名挥,防雪眼鏡以及厚厚的口罩芬沉,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丸逸,所有的準備必須要完充分。
雪地中走了許久黄刚,跟在最后面的人好像有些堅持不住了捎谨,每走一步都體現(xiàn)出了虛弱,那人拉了拉前面的人的衣袖涛救,想讓他們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畏邢。
“我撐不住了检吆,能不能休息一會兒舒萎,爸爸?”最后那個人將口罩摘下一些蹭沛,居然是一個女孩臂寝,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摊灭。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下,女孩的臉凍得通紅帚呼,一雙碧藍色的眼睛無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可憐的愛勒貝拉眷蜈,不能再堅持一下么怜珍?我們馬上就要到了端蛆∷址海”女孩的父親轉過身,用他的大手摸了摸愛勒貝拉的頭呆躲,嘴角帶著溫和的微笑捶索。
“可是我好冷插掂,身體都有點感覺不到知覺了腥例,我想我的暖爐了,爸爸我們回去好不好璃弄?”愛勒貝拉哀求道构回。
“說什么呢疏咐,都已經(jīng)走到這了脐供,根本不可能再回頭了浑塞≌海”男人忽然嚴厲了起來,嘴角的笑容瞬間收斂仅孩,雙眼閃爍著無法被掩蓋的貪婪印蓖。
愛勒貝拉低下了頭京腥,她很清楚現(xiàn)在再說什么話都已經(jīng)沒用了赦肃,心里有些委屈,但對于這種情況也已經(jīng)習慣了公浪。
父親是個賭癮很重的人他宛,愛勒貝拉一直都知道欠气。
為了賭博,父親幾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预柒,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務,為了還債憔古,已經(jīng)把能賣的東西都給賣了淋袖,她的母親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抑郁自殺了,愛勒貝拉很清楚即碗,如果有人愿意拿錢來換她,她的父親恐怕很樂意把自己的親生女兒也給賣了内舟。
在來到格陵蘭島前蕊肥,父女兩已經(jīng)是徹底走投無路了蛤肌。她的父親甚至真的打算把她給賣了批狱,愛勒貝拉曾偷聽到過父親和別人暗示這個想法,嚇得她差點離家出走炒俱,但還未付之行動爪膊,忽然出來了一個人,給了父親一大筆錢推盛。
那個人告訴父親,有個辦法可以讓他們脫離現(xiàn)在的困境榔昔。他在格陵蘭島的北部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稀有金屬瘪菌,需要一些人合作和他一起把那些金屬運出來,屆時可以把金屬分給他們一部分作為報酬师妙。
這聽起來很誘人,然而其實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和他合作怔檩,因為沒有人愿意去這么個冰天雪地的地方壁顶。許多人望而止步,哪怕這個報酬有吸引人若专。
所以那個人專門找了像愛勒貝拉父親這樣走投無路的家庭,稍微資助他們一筆膊爪,然后讓他們跟自己去找所謂的稀有金屬嚎莉。
愛勒貝拉根本不信有這樣的好事,但父親欣然接受了趋箩,家里已經(jīng)完全生活不下去了加派,不過愛勒貝拉覺得父親會接受的原因并不是被所謂的財寶吸引住了芍锦,而是那人答應飞盆,如果父親同意,在動身前吓歇,他會提供父親需要的經(jīng)濟來源,只要不超過一萬美元這個額度女气。畢竟所謂的財寶只是之后的事情析命,在那之前,父親只會認為自己的賭場最重要鹃愤,況且既然那個人能拿得出這么大的額度完域,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恐怕真的會是一筆很大的財富。
然而父親錢還沒拿到手多久凹耙,就又全部輸光了肠仪,絲毫沒有在意家里的情況,賭徒就是這樣意述,老是想著把自己輸?shù)舻内A回來,但那是根本不現(xiàn)實的吮蛹。
現(xiàn)在在格陵蘭島上的一行人除了為首的,其他的都是像愛勒貝拉父親這樣的人术荤,有的是因為吸毒每篷,有的是因為色欲端圈,他們大多過著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子库,被他人的言語吸引,來到這冰天雪地的地方刚照。
為首的人從未透露過自己的名字,只是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啊楚,他現(xiàn)在和所有人一樣裹得嚴嚴實實的浑彰,但愛勒貝拉記得他是一個中年男子,外貌上沒有什么特色郭变,說話的口氣像是上個世紀的信教徒,他聲稱財寶是神賜予他們的周伦,只需要一點點的代價就可以換取榮華富貴未荒。
這就像一個瘋子的描述,但愛勒貝拉的父親就是相信了寨腔,甚至帶上愛勒貝拉一同來到這里率寡。
“快走吧,愛勒貝拉冶共,我們已經(jīng)掉隊了』媚螅”父親說完命咐,自顧自的回頭走了。
愛勒貝拉無奈醋奠,輕輕搖了搖頭,但只能繼續(xù)跟上去沛善。父親是不會管她的,如果自己一個人倒在了這里那和自殺沒什么區(qū)別帅涂。
走了不知道多久尤蛮,愛勒貝拉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的了,手腳凍得冰涼产捞,只憑借著微弱的意識拖著身體向前走,其他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焊唬,但他們都是些成年人看靠,而且早就知道會發(fā)生這種情況,因此也沒有多說什么芳杏。
漸漸地辟宗,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少了吝秕,露出了漆黑色的巖石,在這樣一片雪白之中很難看到別的顏色烁峭,所有人精神一震,估計目的地快到了约郁,內心的貪婪戰(zhàn)勝了生理上的疲憊。
原本有些人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鬓梅,他們愿意來這里主要是因為為首的人給了不小的好處,但現(xiàn)在看來绽快,那人似乎沒有騙他們紧阔。
再往里续担,地上的積雪幾乎都沒有了擅耽,很難想象這樣的雪地還會有如此的一片空地物遇。眾人取下了腳下的滑雪板,在走了數(shù)個小時的雪地后終于再次腳踏實地了询兴,所有人都有種送了口氣的感覺。
愛勒貝拉舒了一口氣蕉朵,她差點以為自己就要倒在雪地中了,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覺還是心理作用始衅,在離開雪地都她感覺空氣都溫暖了許多,雖然還是很冷汛闸,但以她身上的裝備至少不會被凍得失去知覺蝙茶。
拿出背包里的壓縮餅干诸老,在這里只能帶這種食物才能最大化的節(jié)省背包的空間,雖然味道吃起來像一堆擠壓在一起的粉末别伏,但卻能給人提供大部分的能量。
愛勒貝拉扳了一塊放進自己的嘴里厘肮,只覺得干燥得讓人難以下咽,她跑到附近的積雪地上类茂,抓了一把雪和著一起吃了下去。冰涼的感覺從口腔一直蔓延到了食道巩检,愛勒貝拉渾身打了個哆嗦厚骗,但那種干燥得感覺總算得以緩解兢哭。
其他人也紛紛開始了調整,趁著現(xiàn)在補充能量。
忽然提揍,為首的人在隊伍的最前面揮了揮手,讓所有人到他那里集合劳跃,愛勒貝拉擦了擦嘴,把剩下的壓縮餅干放回了背包里刨仑。其余人紛紛集合,走到為首的人身后杉武。
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被巨大巖石遮擋的洞穴,巖石與洞穴之間有著一人寬的距離轻抱,但在遠處是看不出這樣的層次關系的,看起來就像一整塊石頭立在那里祈搜。
“這里就是你所說的地方?”愛勒貝拉的父親上前容燕,詢問為首的人。
為首的人點了點頭蘸秘,另愛勒貝拉奇怪的是,自從進入了雪地醋虏,這個帶他們進來的人就極少說話寻咒,除了不得已的情況颈嚼,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默默地走在最前方,仿佛害怕驚動什么東西粘舟。
洞穴里光線極度昏暗佩研,愛勒貝拉的父親扔了快石頭進去柑肴,隔了兩三秒才傳來回聲的聲音旬薯,可見洞穴之深晰骑。好在所有人都帶了礦燈,這種燈能夠長時間地照明硕舆,最適合用以探查深不見底的礦洞之類的地方。
有兩三個人拿出了礦燈抚官,他們并不需要所有人一起使用,輪替使用能夠最大限度的提升光照的時長凌节。
愛勒貝拉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愛勒貝拉緊緊的跟在父親的身后倍奢,她并沒有使用礦燈卒煞,因為她對所謂的財寶不敢興趣,她只希望能夠活著回家畔裕,她要把光源留在回來的時候。
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鉆進了洞穴柴钻,不知道什么時候,為首的走到了最后贴届,但到了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人再需要帶路的了毫蚓,整個洞穴就只有一條通道,因此也沒人注意到這個落在隊伍后面的領頭人元潘。
呼嘯的寒風在洞穴里吹過,仿佛原始的巨獸在咆哮一般翩概。所有人面色難看,因為他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钥庇,一般的洞穴里是不可能會有風的,如果有只有兩種可能评姨,一種是洞穴的另一頭又一個貫穿的出口,可是洞穴里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光源的樣子店读,那么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攀芯,這條洞穴比他們想象得要深地多。
果然敲才,走了許久,依然沒有任何出路的樣子紧武,這時終于有人想到了為首的那個人,他在隊伍中尋找著阻星,卻發(fā)現(xiàn)為首的在隊伍的最后面,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滥酥,他卻表現(xiàn)得格外愜意畦幢,一只手撫摸著洞穴的墻壁,就像在盧浮宮欣賞《蒙娜麗莎》的美麗一樣宇葱。
眾人抬頭看黍瞧,將礦燈提到眼前,這才發(fā)現(xiàn)印颤,洞穴的墻壁光滑得不可思議,仿佛精心打磨過一般年局,然而更讓眾人驚訝的是,墻壁上刻著眾多的壁畫矢否。
壁畫刻得并不是十分地明顯,反而是一種淡淡的痕跡兴喂,但卻完美地和洞穴內壁融為一體。壁畫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畫面衣迷,大抵是一些奇怪且巨大的觸手,纏繞著一個更加巨大的卻又破敗的宮殿壶谒,看不見觸手的來源,它們好像憑空出現(xiàn)汗菜,又或者,源頭在更深的地下陨界。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樣大面積卻又完整的壁畫在世上可并不多見菌瘪,但人們卻從壁畫上面感受到了一絲的恐懼感,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俏扩,被這原始的壁畫給勾引了出來。有的人開始打退堂鼓了捌木,深不可測的洞穴仿佛變成了吃人的怪物。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刨裆,他們對于恐懼的理解來自于未知,只有未知的東西才是恐怖的崔拥,就像人們對深海以及宇宙的恐懼一樣。
為首的人忽然笑了链瓦,嘲笑那些被壁畫就給嚇倒的人盯桦。他的聲音就好像惡鬼一般慈俯,嘲笑著渺小又無知的人類拥峦。
“渺小的人類怎么會知道神的偉大呢?”為首的人道略号,這是他進入洞穴后說的第一句話洋闽。
還不等有人理解為首的人這句話的意思突梦,有人忽然在地上看到了微弱的光芒,那人湊近一看刊懈,忽然驚喜地叫出了聲來娃闲。
那是一小塊黃金,大概兩三克重的樣子皇帮,正靜靜地躺在洞穴的角落里玲献。拿著礦燈再往里看,沒多遠的路就能看到一小塊這樣的黃金捌年。
眾人又興奮了起來,紛紛沖到前面撿起了黃金眠砾。剛剛的問題迅速地被拋到腦后托酸,這群亡命之徒把財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愛勒貝拉卻沒有動谷丸,她忽然感覺這就像是在捕鳥应结,捕鳥的人在地上每隔一段路就放上一小塊面包塊,一步一步地揩慕,鳥終究會走進鋪鳥人設好的牢籠里扮休。同樣沒有動的還有那個為首的人,兩個人現(xiàn)在站在隊伍的最后面蜗搔,愛勒貝拉警惕地看著對方。
“我可愛的孩子碍扔,為什么你不和他們一起呢?”為首的人問道,語氣不帶一絲的感情二拐。
“我爸爸他一個人就夠了凳兵,我也搶不過那些大人》雇”愛勒貝拉回答形庭,同時往旁邊走了幾步,和為首的人保持了一段距離斟珊。
忽然富纸,人群中一個人和另一個爭執(zhí)了起來,其中一個人說那塊黃金是他先找到的晓褪,另一個人則說是他先撿到的涣仿。兩人爭執(zhí)不休,忽然其中一個人從背包里拿出了小型的冰鏟,狠狠地拍在了另一個人的頭上织鲸。
”啪!“
鮮血瞬間如柱般噴涌而出类嗤,被打的人還保持著之前的動作,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遗锣,再也起不來了。
這下所有人都瘋狂了起來弧圆,紛紛拿出背包里的鈍器笔咽,拼命地搶奪他人身上的黃金。
金屬敲擊的聲音不斷回響在洞穴中拯田,一時間甩十,鮮血鋪滿了洞穴的底部侣监。
愛勒貝拉驚恐地看著這個場景,他的父親早早地就被人擊倒达吞,身上的黃金也早就被拿走,然而那人剛拿到手吞鸭,就又被另外一個人拿冰鏟拍在了頭上覆糟,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造虏。
為首的人好像早就料到了這幅場景麦箍,嘴角帶著譏諷的笑容,雙手背負淡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享钞。
終于诀蓉,所有人都倒了下去暑脆,只剩下了一個人狐肢,那個人遍體鱗傷份名,雙手捧著大把的黃金,發(fā)出了癲狂般的笑容僵腺,猶如地獄的惡鬼一般。
那人晃晃悠悠地想前走了幾步想邦,忽然,他身體再也撐不下去了委刘,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丧没,染血的黃金撒了一地,卻再也沒有人去撿起它們了锡移。
為首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愛勒貝拉的身旁呕童,一只手搭在了她的頭上。愛勒貝拉還未從剛剛的恐懼中恢復過來淆珊,忽然感受到有人碰自己的頭夺饲,尖叫了一聲,驚慌地跳開了施符。
“恭喜你往声,孩子戳吝,你看到了人最為丑惡的一面浩销。”那人笑著說听哭,整張臉都扭曲著慢洋,“但你很快就會后悔自己還活著了。因為神陆盘,就要蘇醒了普筹,帶著人類的罪惡,降臨于這個世界隘马√溃”
“人類啊,總是逃避不了貪婪祟霍,明明藐小得如同螻蟻一般杏头,唯一有用的盈包,也不過只有這供給神的血肉罷了!”
愛勒貝拉顫抖地站在角落醇王,她忽然發(fā)現(xiàn)呢燥,洞穴上的壁畫蠕動了起來,仿佛有生命一般寓娩,蠕動的觸手給愛勒貝拉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沖擊叛氨。
龐大的觸手將宮殿的支柱折斷,巨大的宮殿轟然倒塌棘伴,宮殿倒塌后寞埠,愛勒貝拉忽然看到了,那個觸手的源頭焊夸,那個恐懼的源頭仁连,人類無法描述那種恐懼,悄無聲息阱穗,卻又藏在每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