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住-
沒有門牌號沒有招牌的永住青年旅舍給了初到上海的我一個下馬威绕娘,導航到樓下的時候缰揪,看到的是一棟毫無任何旅舍特征的居民樓。當我問一個路過的老奶奶這附近是否有這么一家旅舍時铣耘,老奶奶拖著冗長的眼神看著我尖殃,搖了搖頭,拖著行李箱的我腦海里突然閃現(xiàn)各種畫面屯耸,是我看錯了地址跑錯了地方拐迁?還是這是家黑店,其實是打著旅舍的幌子拐騙婦女疗绣?
“右轉(zhuǎn)過去有一間門线召,進去就是了”
正在我腦補各種經(jīng)典的電影橋段時,路過一位大叔替老奶奶回答了我的問題多矮。
還好缓淹,是真的有這么一家店。等我反應過來想跟這個大叔道聲謝時,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走出了老遠割卖。
進門就看到大廳里整整齊齊的擺著幾張桌子前酿,還有幾個年輕人在自己的筆記本上敲敲打打,發(fā)覺有人進來鹏溯,他們也只是抬個頭罢维,手卻沒有停。
直到進了房間放下行李丙挽,我才發(fā)覺肺孵,我是真的已經(jīng)到了上海。
住青年旅舍最有意思的地方大概就是可以遇到各種各樣不同的人颜阐。
小曼姐住我下床平窘,她的熱情一開始就讓我對她印象深刻,她是個職業(yè)投資人(她自己對自己的定義)凳怨,聊開了之后就一直讓我注冊他們公司的會員瑰艘,小曼姐興奮的說將來可以發(fā)大財。我內(nèi)心是拒絕的肤舞,因為我一直覺得紫新,莫名其妙發(fā)大財聽起來就很不靠譜,但是礙于面子我還是注冊了李剖。
當天出去買晚飯的時候芒率,小曼姐又把我狠狠夸獎了一番“我跟你講啊小姑娘,你真的是很有眼光啊巴拉巴拉什么的”我笑著應和篙顺,不做答復偶芍。
活潑的小曼姐走了之后,下床又來了另外一個姐姐德玫,聊天之后匪蟀,我才知道,這個姐姐月薪已經(jīng)過了三萬化焕,月薪三萬在現(xiàn)在的我眼里簡直就是到了人生巔峰萄窜,意味著可以買東西不再手抖铃剔,可以敞開了喝酸奶撒桨,但是姐姐告訴我,月薪三萬在上海也并不能過上我想象中的那種生活键兜。
想象中的生活凤类,最終只存在想象里。
也是這個時候我突然理解了小曼姐普气,生活在上海這樣一個城市谜疤,如果不營造一點想象,也許真的沒有力氣支撐自己走下去。
腦海里突然又蹦出了小曼姐經(jīng)常跟我說的那句話“我跟你講啊小姑娘……”
帶有如此明顯誘導性的語氣夷磕,是想說服別人相信履肃,其實也是想說服自己。
-面試-
來上海是為了面試坐桩,一直喜歡做足準備再上陣的我這一次卻什么都沒有準備尺棋。因為在坐上來上海的車之前半個小時,我還坐在火車站長椅上考慮要不要去深圳绵跷。
促使我作出最終決定的膘螟,是之前投簡歷加的一個公司HR姐姐的微信,她說碾局,上海歡迎任何人荆残。
還好出發(fā)之前兩邊都投了簡歷,到了上海之后基本每天都有面試安排净当。
因為對第一家公司的業(yè)務領(lǐng)域完全不熟悉内斯,找資料也不知從何找起,干脆破罐子破摔完全不找了看臨場發(fā)揮像啼,推門進到第一家公司之前嘿期,我還在心里默默自嘲,這回真的是“裸面”了埋合。
結(jié)果或許是面試官從我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里看出了我還未被發(fā)掘出來的閃光點备徐?或者是我顏值太高迷惑了面試官?總之是稀里糊涂的過了甚颂,后來再跟面試官微信的時候蜜猾,她說,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對產(chǎn)品如此不了解還能在面試時如此坦然談其他振诬。對蹭睡,其實就是無知的坦蕩,再簡而言之赶么,就是厚臉皮肩豁。
后來再面試一家娛樂傳媒公司的時候,我才深覺上海是個包羅萬象的城市辫呻。前期跟那邊的負責人都是通過微信保持聯(lián)系清钥,通過屏幕覺得對方應該是一個性格平和冷靜而且很會換位思考的人。因為公司的位置太偏放闺,他提出要在離我住處不遠的星巴克面試祟昭,驚訝之余,我開始感嘆這種充滿人道主義的多樣化多么充滿人情味怖侦。
到了面試地點之后篡悟,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跟我一直以來看到的星巴克的不同谜叹,跟青旅的大廳一樣,大多數(shù)人面前都放著電腦搬葬,不斷的敲敲打打之余荷腊,間隙喝一口咖啡。沒有對加班的苦大仇深急凰,每個人臉上都是風輕云淡的平靜停局。
面試官進來之后徑直走到我面前就問我是不是來面試的,我當時還驚詫他是怎么在人滿為患的星巴克里知道我就是面試者的香府,現(xiàn)在想來董栽,也許是我當時全身上下散發(fā)著慵懶,跟星巴克的整體氛圍格格不入的原因企孩。
說過幾句話锭碳,我就發(fā)現(xiàn)他是個韓國人,已經(jīng)在中國生活了很多年勿璃,中文及其流利擒抛。
我還記得,聊天的時候补疑,他跟我說了一句“時間久了歧沪,你就會發(fā)現(xiàn)上海其實是個有點排外的城市”。但是為了顯示作為面試者思想的獨立性莲组,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思考他說的話诊胞,就立刻提出了相反的觀點,聽完我的陳述和理由锹杈,他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撵孤。
聊完以后,他再一次對遲到并且讓我自己買單咖啡表示歉意竭望,我就知道邪码,他其實是在委婉的為不能錄用我感到抱歉。
從星巴克出來之后咬清,我突然意識到闭专,也許剛剛那一刻,是我和一個外國人離得最近的時候旧烧,不只是生理距離影钉,而是在此刻的上海,我們都一樣粪滤,都是漂洋過海而來卻永遠無法找到歸依感的寄居者斧拍。
-華燈初上-
上塔其實也是臨時決定的,作為上海的地標性建杖小,我想肆汹,總要上去一次。
七點半左右予权,夜幕降臨昂勉,點亮了明珠塔附近所有建筑物的燈光,黃浦江間時會有裝飾著彩色燈管的游艇靜靜駛過扫腺,周圍一片流光溢彩人聲鼎沸岗照。
所有建筑物都按照設(shè)定好的程序轉(zhuǎn)換燈光樣式,它們共同構(gòu)成了明珠塔繁華的夜景笆环,可同時攒至,它們彼此之間卻沒有任何聯(lián)系,都為了博得哪怕多一秒的視線停留努力綻放異彩躁劣。
冷冰冰的規(guī)則和孤傲迫吐,構(gòu)成了我們所看到的暖色系夜景。
我看著對岸账忘,那是著名的觀景點外灘志膀,就在我們看風景時,我們也成了外灘上游人仰望的景觀鳖擒。
尼采說溉浙,你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你蒋荚。
大上海之大戳稽,只有在夜色中才會盡顯。
也是在塔上期升,碰到了不知青旅為何物的小學弟广鳍,貢獻了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跟明珠塔的合照,雖然每一張都拍得不言而喻吓妆,但是還是很慶幸能留下照片赊时。
晚上回旅館之后,我努力回憶當晚發(fā)生的一切和看到的景象行拢,卻發(fā)現(xiàn)腦海里一片模糊祖秒,上海的景色,最終都要留在上海舟奠。只有在看到照片時竭缝,我才找到一絲真實感。
-寫給最后-
上海是一座跟誰都無關(guān)的城市
如果選擇了奮斗沼瘫,必定是選擇了孤獨
可是如果放棄奮斗抬纸,注定墮入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