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丁二奎講述了事情經(jīng)過后劉舜臣恨不得把他打懵了再纏幾圈繃帶當(dāng)古董賣了。自從他當(dāng)了掌柜的開始經(jīng)營茹蕓齋以來一直都小心翼翼老老實實做買賣改备,從沒干過虧心事鬼佣。從沒想過這種倒了十三輩祖宗血霉的糟心事兒會發(fā)生到自己頭上荷愕。越往下想心里越氣,正想尋摸著找件家伙削丁二奎的時候卻被那乞丐一把按住了颇象。
乞丐露出一副萬事了然于心的姿態(tài)對他倆說“行了,我大概了解是怎么一回事兒了并徘。你們明天先去找到賣你們龍鱗的那個人遣钳,看看還能不能從他口中打聽到什么其他消息。另外如果他也摸過那龍鱗那多半也是中蠱了麦乞,而且從時間上來說他入蠱時間比你們早恐怕命不久矣蕴茴,你們要抓緊時間。找到他之后把他帶回你們那里姐直,傍晚我會去找你們的倦淀。”說完乞丐起身準備離去声畏。
劉舜臣一把叫住了他“這位高人白策础?還沒請教您貴姓插龄。什么名諱霸钙濉?”
乞丐一邊走一邊擺了擺手“免貴姓關(guān)均牢,在家行三糠雨,你們以后就叫我關(guān)三兒吧∨虼Γ”
說完他搖著扇子閑庭信步的消失在街道盡頭,直到聽不到伴隨他腳步的鈴鐺聲后劉舜臣和丁二奎才算松了一口氣砂竖。
過了一會兒劉舜臣忽然轉(zhuǎn)頭望向丁二奎真椿,一把拉住他的衣領(lǐng)子,怒目圓睜沖他嚷道“你個挨千刀的乎澄!給我惹出這么大的事兒突硝,這筆賬我回頭跟你算,你先告訴我置济,剛才那些死人出現(xiàn)時你怎么不出手解恰?你不是跟著王虎學(xué)過拳腳功夫嗎?怎么那時候慫成那樣子罢阌凇护盈?”
丁二奎用發(fā)抖地手想努力撥開劉舜臣,一邊還壓著嗓子跟他解釋“哎喲羞酗!我的掌柜的案巍!如果是活人來了十個八個我都不怕,關(guān)鍵對方是死人靶鼐骸欺嗤!”
聽他這么一說倒是有些道理,別說丁二奎了卫枝,就是自己剛才也嚇得跟只軟腳蝦似得煎饼。想到這兒他緩緩地松開了拉住衣領(lǐng)手,但嘴上依然不饒人“你說我找你這個災(zāi)星當(dāng)學(xué)徒到底圖個啥啊校赤,干嘛嘛不行吆玖,吃嘛嘛不夠,唯一的本事就是給掌柜的我找麻煩痒谴,不對衰伯,說錯了,這回是找死积蔚,給咱倆都找死意鲸!”
丁二奎嘴上不說心里卻也委屈,使勁在肚子里嘟囔著“你還不是一樣尽爆,看見東西就兩眼冒光怎顾,連買賣都不做了提早上門板,沒你那么著急忙慌的事情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嗎漱贱?平時總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槐雾,危險來的時候誰是孫子誰知道》ǎ”
這時候從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里傳來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募强,像是夜貓子叫春,但比夜貓子叫地更有規(guī)律崇摄,一起一伏擎值。
劉舜臣和丁二奎同時停住了一切響動,同時望著發(fā)出奇怪聲音地那個角落逐抑。劉舜臣心想鸠儿,該不會又來了什么邪祟吧,那位要了親命的高人剛走這回遇到什么危險憑自己和丁二奎根本招架不住厕氨。
但也不知道是好奇心作祟還是兩人都挺犯賤的进每,心里說著害怕但身體卻很誠實,二人互相攙扶著一點一點向那個角落挪去命斧,等靠近那個角落幾步遠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里正堆著一大堆破籮筐田晚,奇怪的聲音就是從這堆籮筐里發(fā)出來的。
劉舜臣拍了拍丁二奎的肩膀又沖著那堆籮筐努了努嘴示意他過去看看国葬,丁二奎卻一臉慫養(yǎng)的對劉舜臣用撒嬌般的語氣說道“掌柜的肉瓦,不要嘛遭京,我怕∨⒗颍”
劉舜臣一把捂住臉心里暗罵了句”廢物澳牡瘛!“說完他從地上撿起一根破樹枝鲫趁,哆哆嗦嗦地向那堆籮筐伸過去斯嚎,一邊用樹枝挑開籮筐堆,一邊把自己的臉扭到一側(cè)露出一副要死了的表情挨厚。等到他把籮筐都挑開后回頭一看堡僻,他跟丁二奎都大吃一驚!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臥槽疫剃!金瞪眼兒钉疫!”
兩人同時又擦了擦眼睛,他們沒看錯巢价,就是今天原本要等的金瞪眼兒牲阁。此時的金瞪眼兒蜷縮在角落里正呼呼大睡著,胸口一起一伏打著呼嚕壤躲,那聲音卻像極了夜貓子叫春城菊。
劉舜臣氣地原地跺腳。感情剛才把他倆嚇得半死的就是這個家伙啊碉克,他倆剛才差點生死未卜凌唬,這家伙到好,躲在籮筐堆里睡大覺漏麦。接著拉起他的衣服就開始搖晃客税,嘴巴還湊近他的耳邊用最大的分貝喊著“金爺!醒醒八赫辍更耻!”
金瞪眼兒好像是睡毛愣了,喊了他半天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麻掸,一睜眼也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就手舞足蹈的大嚷大叫“別弄死我酥夭!我是無辜的赐纱!”
劉舜臣心想“你還無辜的呢脊奋!要不是你今晚約我們來這兒我們還不一定會遇上那幫死人「砻瑁”
但心里這么想嘴上不能這么說诚隙,于是他拉一把捧住金瞪眼兒的臉一邊對他說“金爺,您清楚了起胰,是我熬糜帧巫延!沒人要您的命!”
金瞪眼兒聽了劉舜臣這番話湊近了往前看地消,鼻子都快貼到鼻子了炉峰。看了好一會兒他才長舒了一口氣脉执,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疼阔。
原來早些時候金瞪眼兒跟他們約好了在這兒碰頭,他好詳細地講講這片龍鱗的事兒半夷。但沒等到劉舜臣卻先等來了戲蠱師婆廊。出乎意料的是戲蠱師只是打暈了他而不是殺了他。之后的事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了巫橄,直到劉舜臣他們把自己給叫醒了淘邻。
了解了緣由之后劉舜臣也把他們后來的遭遇詳細地說給了金瞪眼兒聽,說得他一愣一愣地湘换。起初金瞪眼兒還不怎么相信宾舅,直到看見地上躺著的六具尸體才相信他們說的。一直聽到了丁二奎講了龍鱗的來歷金瞪眼兒就開口了“看來我說得沒錯枚尼,你們說的那個董大寶在海里遇到的一定是龍贴浙。只是龍本身就是瑞獸,怎么會無端傷人署恍,而鱗片又如何帶有蠱毒呢崎溃?”
關(guān)于這點,他們也不知道盯质,那個叫關(guān)三的乞丐也沒告訴他們袁串。只是叫他們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去找到那個叫董大寶的人,希望從他口中問出關(guān)于龍鱗更詳細地信息呼巷,但其實到底該怎么問以及問什么劉舜臣也沒想好囱修。
這是丁二奎問了金瞪眼兒一聲“哎喲,那金爺王悍,您老有沒有摸過那枚龍鱗了捌屏?摸過可是會中蠱的把勾ⅰ鲜漩!”
金瞪眼兒沖他擺了擺手,并表示從頭到尾他都沒用手直接接觸這片龍鱗集惋。事實上對于金瞪眼兒這類的古玩大行如果是見了真的好東西絕對不會用手直接接觸孕似,而且又是未知的物品更不能用手摸,因為手上的汗液會加速部分物體的氧化刮刑,導(dǎo)致某些特殊的包漿被破壞喉祭。比如青銅器养渴,在把玩欣賞時必須戴白色的手套。其實如此說來劉舜臣和丁二奎完全是因為不守規(guī)矩而自作自受泛烙。所以沒等金瞪眼兒說完劉舜臣就已經(jīng)惡狠狠地瞪著丁二奎了理卑。
了解完事情的所有經(jīng)過后,金瞪眼兒示意劉舜臣他們趕緊回去吧蔽氨,等明天傍晚他也去茹蕓齋親自見見這位能用紙扇斬妖的高人傻工。劉舜臣覺得這事兒多多少少和金瞪眼兒有點關(guān)系,也就答應(yīng)了孵滞。接著他吩咐丁二奎跟他一塊兒把地上那六具尸體想辦法處理了中捆。
金瞪眼兒一看他們又要干蠢事了,趕忙阻止坊饶。因為不知道這戲蠱師的來路泄伪,恐怕他和他操縱的那些尸身上殘有蠱毒最好不要觸碰。而且天也快亮了匿级,沒等他們把尸體處理掉就會被過路的巡捕發(fā)現(xiàn)蟋滴,到時候就說不清了。他們身份來歷不明痘绎,不好追根溯源津函,所以現(xiàn)在跑路是最明智的決定。
相約傍晚再聚之后三人分頭離開孤页,金瞪眼兒回自己家去尔苦,劉舜臣和丁二奎也回茹蕓齋。
等劉舜臣他們到家后天已經(jīng)亮了行施。就和了幾口干糧后允坚,他吩咐丁二奎回里屋抓緊時間再睡上幾個時辰,一會兒還得靠他帶路去找那董大寶蛾号。自己卻怎么也睡不著了稠项,倚在店門口抽起了大煙,回想著這兩天發(fā)生的樁樁件件鲜结。想到了那個叫關(guān)三兒的乞丐展运,這人也著實奇怪。面容上來看年紀確實不大精刷,但頭發(fā)花白拗胜。看他那身手和本事也絕不是十幾年就能練成的贬养。民國之后懂道修法的高人他也是見過一些挤土,本來亂世多妖邪所以修道練法之人不在少數(shù)琴庵,但能有他這樣修為的卻從沒見過误算。能憑空用紙人替換自己的身位仰美,用紙扇能削去別人的首級,不管是修法還是練武都幾乎不可能做到儿礼。而且出現(xiàn)的時機又是那么巧咖杂,舉手投足又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還會讀心術(shù)蚊夫。也不知道是什么來歷诉字,只說自己是個除妖的。若他修的是善法也就罷了知纷,如果練的是邪術(shù)壤圃,那他和丁二奎兩人便是案板上的魚肉了。但想來想去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陷入了這個局無法脫身琅轧,想要活命目前除了聽他的也別無選擇伍绳。
漸漸地天光大亮,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乍桂。不知不覺劉舜臣也抽了快兩袋煙了冲杀。收起煙袋鍋,他起身進里屋去叫丁二奎起來睹酌,卻看見丁二奎已經(jīng)收拾好行裝沖著劉舜臣走來权谁,順帶遞了條毛巾給他擦臉。原來丁二奎也沒睡著憋沿,也是啊旺芽,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誰還能得著呢?劉舜臣嘆了口氣辐啄,接過遞來的毛巾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丟在了一旁的臉盆里甥绿。隨即二人出門去找那給他們帶來災(zāi)難的董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