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Hey, what's your name?”
“……”
“Why are you still here?”
"……"
"So you are waiting for someone, isn't it?"
"……"
"I am from a distant place far from here. Have you ever heard about Anhui? I bet you haven't, well I gonna tell you something about that place, maybe you are interested..." 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響起杜秸,這只橘白色花紋的貓從它趴伏的小樹叢下竄出直奔那輛自行車熄驼。自行車上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戴著一頂白色的遮陽帽侨糟。她從手提著的口袋里拿出飯食型豁,“餓壞了吧同波?不要急剃诅,慢慢吃》慕玻”?
那只橘白色的貓開始吃起來擂仍,我似乎對其是完全透明的存在。
【二】
前些日子我來到這個我很早就聽說過熬甚,但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 -- 上海逢渔。
事實上我對這個城市是抱有一定偏見的,因為上海這兩個字乡括,總讓我想起“物欲橫流肃廓,金錢至上”這八個字』迕冢或許我受了網(wǎng)絡(luò)上很多關(guān)于地域黑的影響盲赊,覺得上海就是一個:“繁華卻不近人情,文明卻排斥外地人口” 的這樣的一個城市敷扫。所以我一直沒有準(zhǔn)備去上海發(fā)展的念頭哀蘑。前幾日友邀我去上海一游,說是去玩,實則是給他做個僚機绘迁,好說服他媽讓她打消把她兒子留在上海的念頭合溺。
“你要是不來,讓我一個人去逛外灘白禾ā棠赛?” 這是他給我讓我去的理由。我一想膛腐,就算是做一次考察吧睛约,畢竟一個地方好不好,自己喜不喜歡哲身,得去了才知道痰腮。于是我就同意了。
13日我去銅陵見了一下老友律罢,之后14日早上坐八點的高鐵去往上海。11點多棍丐,友已然在上海虹橋站北口等我误辑。
“走,去那邊抽根煙歌逢〗矶ぃ” 友帶我去車站的吸煙處。
“覺得上海怎么樣懊匕浮砰苍?啊阱高?第一次來赚导。” 友點燃手中的普皖赤惊,從站臺上漏下的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臉上吼旧,他瞇著眼睛問我。
“熱未舟∪Π担” 我吸一口煙,真的熱裕膀≡贝“還好我機智地穿了短褲≈缈福”
“這還是在車站里面寸齐,我尼瑪……出去更熱。我特么昨天在那等公交車,哦访忿,我尼瑪太陽曬得地上都燙腳瞧栗。”
我打開手機天氣app海铆,上面顯示溫度28度迹恐。
“上海買得到普皖嗎?”我問卧斟。
“肯定買得到啊殴边,上海才離合肥多遠哦≌溆铮”
“也是锤岸。”
【三】
“你看那只貓是不是死了板乙?怎么在那樹叢里躺著一動不動是偷。” 我和友在他媽樓下的小區(qū)院子里等他媽媽收拾東西下來募逞。我忽然看見旁邊一個樹叢下面蜷伏著一個橘白色花紋的貓蛋铆。
“你去看看啊》沤樱” 友將煙頭彈進下水道刺啦。
我順時針往樹叢那慢慢繞過去,那只貓還是一動不動纠脾,它卷縮成一團玛瘸,伏在樹叢下面的陰涼處。我并不怎么了解貓的習(xí)性苟蹈,但是這么大太陽糊渊,在這樹叢下睡覺也未免太熱了點吧。所以我覺得它可能是死了慧脱。
我正想著誰這么缺德把死貓到處扔也不埋了的時候再来,離它只有兩步遠了。那只橘白色的貓眼睛突然睜開磷瘤,白了我一眼芒篷。確確實實真真切切是白了我一眼。我看到了它向上翻出的眼白采缚。之后一縱身跑開了针炉。
“我尼瑪這貓白了我一眼!”我嚷道扳抽。
“你看你篡帕,連貓都討嫌殖侵。” 友咧開了嘴笑镰烧。
【四】
“上海這個城市拢军,真的,讓我很不舒服怔鳖。我昨天來的茉唉,哦,我在我媽那住了一晚结执。晚上我在廁所抽了根煙度陆,之后把煙頭扔進了馬桶沖走了。第二天你猜怎么著献幔?一個上海男人在我們那個租客群里說什么誰家的兒子昨天晚上在廁所抽煙懂傀,熏得我一夜睡不著覺。我尼瑪他狗鼻子吧蜡感,他房間離廁所那么遠蹬蚁,況且我都開窗了。媽的郑兴,一來就給我來這套缚忧。”
“你怎么知道是上海男人杈笔?”
“管他是不是,但是是在上海遇到的這檔子事情糕非,我就當(dāng)他是上海男人了蒙具。我尼瑪你是不知道,我每次走在這街上朽肥,都會給人一種壓抑感禁筏,非常濃的壓抑感『庹校”
“深圳就沒有這種感覺了嗎篱昔?”
“深圳還好一點,上海真的始腾,以后除非我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不得不來上海州刽,否則我再也不會來上海了±思”
【五】
不得不說那只貓還挺可愛的穗椅,身上橘白色的花紋,只不過白毛上面有些黑泥奶栖。不知道它到底是只野貓還是有家的匹表。不過貓這種動物门坷,有沒有家都一樣,或許在他們看來家只不過是他們會待得久一點的地方而已袍镀。
流浪狗和流浪貓過的是兩種生活默蚌,狗往往不能照顧好自己,長期與人類相處使他們已經(jīng)喪失了獨立戶外生存的能力苇羡。在外面發(fā)現(xiàn)的流浪狗往往都是骨瘦如柴绸吸,一身寄生蟲病。而貓就不一樣了宣虾,不管是家貓還是野貓惯裕,他們都過得挺滋潤,毛色往往都是有著亮澤的绣硝,偶爾還會在某一個墻頭曬曬太陽蜻势。
不過我依然喜歡的是狗。如果這個世界上分兩種人:吸貓和擼狗鹉胖。我肯定是后一種握玛。因為貓我個人是不信任的,我覺得它之所以沒有殺我是因為我比他大太多甫菠。我想如果它和我一般大小挠铲,估計我哪天就會在睡夢中被它殺死。貓和人在一起或不是一種利益關(guān)系寂诱?人給予其食物咆畏,獲得其信任之后,它或許會勉為其難讓你摸一下难裆。
畢竟不管是人也好瘟裸,動物也好,都是趨利的丘喻。
沒什么不對脯宿,但是總會讓人有那么一種不痛快。擼狗的話就不一樣了泉粉,你開心连霉,狗也開心。大家都開心嗡靡。人啊跺撼,最重要的還是開心。
【六】
在外灘這邊讨彼,我可以看到那邊的東方明珠财边。讓我不禁想起了放在家里的我爸的一組老照片。那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点骑,估計三四五歲的時候酣难,我爸去上海打工的時候在外灘照的谍夭。照片里父還很年輕,笑得很燦爛憨募,他身后便是被霓虹燈勾勒出輪廓的東方明珠紧索。從拍攝的角度來看,我或許和十幾年前的父親站在同一個地方菜谣。
真是奇妙的地方珠漂。有些地方你經(jīng)常在電視電影網(wǎng)絡(luò)以及書籍上見到,讀到尾膊。你可能甚至對其歷史政治都有所了解媳危。但是你從來沒有去過。這就很奇妙了冈敛,有時可能會想待笑,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地方嗎? 之后你來了抓谴,當(dāng)你真的踏在那個你“聽說過暮蹂,但沒有去過;了解過癌压,但從沒看過”的地方的時候仰泻,你會發(fā)現(xiàn),這個跟我家門口的公園有什么區(qū)別滩届?無非就是大了點而已集侯。如果我本身就在這里長大,那這個地方于我而言帜消,不也就是家門口的一個地方而已嗎?
但這里人是依舊多棠枉。
城市的發(fā)展是循序漸進的,需要時間券犁。不僅僅需要時間去建設(shè),更需要時間去沉淀汹碱。上海這個上個世紀(jì)就已經(jīng)很繁華的城市如果就只是這樣粘衬,那么我覺得對北京也沒有必要抱太大的期望了。
“你看咳促,我這拍照技術(shù)……” 友給我看了他拍的外灘夜景圖稚新。
“可以的」蚋梗” 照片里燈紅酒綠的世界和橘白色的霓虹燈讓我想起今天中午對我翻白眼的那只貓褂删。
“可惡〕迦祝”
“怎么了屯阀?”
“沒事缅帘。”
【七】
從陸家嘴回來已經(jīng)快22點了难衰,我一個人在友母家樓下等友收拾好東西之后一起去賓館钦无。
我點著煙,又看到了那只橘白色的貓盖袭,它此刻正在垃圾桶旁邊的空地上半坐著看著我失暂。
“Hey, what's your name?” 我走上前去,吸了一口煙鳄虱。
“……” 貓并沒有動弟塞,一動不動我以為它又死了。不過它的眼睛閃出的光證明它確實還活著拙已。
“Why are you still here?” 我不知道為什么每當(dāng)我一個人的時候與小動物對話我會選擇使用英文决记,畢竟,如果他們聽不懂人話悠栓,說什么語言都一樣霉涨。
"……" 貓這下舔了舔前腿上的毛。
"So you are waiting for someone, isn't it?"?我真的不希望它是一只流浪貓惭适,畢竟在上海笙瑟,人活著都不易,更別說貓了癞志。
"……"?
"I am from a distant place far from here. Have you ever heard about Anhui? I bet you haven't, well I gonna tell you something about that place, maybe you are interested..."??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響起往枷,這只橘白色花紋的貓從它趴伏的小樹叢下竄出直奔那輛自行車。自行車上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凄杯,戴著一頂白色的遮陽帽错洁。她從手提著的口袋里拿出飯食,“餓壞了吧戒突?不要急屯碴,慢慢吃〔泊妫” 說罷她就騎車走了导而。
我沒有說話,繼續(xù)默默地抽煙隔崎。貓吃完了飯今艺,忽得一下又不見了。
也好爵卒,至少你還可以有一個每天晚上都會等待的人虚缎。打擾了。
Farewell钓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