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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的家在南方的小山村里歌逢,那是一個土地貧瘠,人煙稀少的地方瘫镇,村里的學校早在幾年前便永遠的關上了那扇厚重的鐵門。
為了能讓他有更好的生活環(huán)境答姥,安安的父母選擇外出打工铣除,他們跑到廣東深圳那些繁華地帶去工作,每月掙的錢都寄回老家給孩子和老人用鹦付,而他們自己只能擠在那個潮濕且簡陋的出租房里尚粘。
安安八歲那年,爸爸媽媽在鎮(zhèn)上租了個房子給他和奶奶住睁壁,因為只有鎮(zhèn)上才有學校念書背苦。
除了每天上學之外互捌,安安的世界只有奶奶一個人潘明,爸爸媽媽常年不在家,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來秕噪,偶爾聯(lián)系也是在鎮(zhèn)上的公用電話亭钳降。
每一通電話,安安聽到的都是他們那些說了一百遍的話:這次考試考了多少分腌巾,一定要努力學習遂填,爸爸媽媽為了你學習吃了多少苦呀铲觉,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了我們。
小小的安安吓坚,一想著自己肩負著如此大的責任撵幽,就感覺怎么也開心不起來,在爸媽眼里礁击,他好像除了學習便沒有其他東西了盐杂。
他們向來只關心他的學習,卻從來沒關心過他在學校有沒有朋友哆窿,每天過得開不開心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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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九歲起就開始自己上下學了,因為奶奶年紀大了康谆,腿腳不利索顽铸,他不想讓她走太多路竖幔。
校門口的人群總是熙熙攘攘的,接送孩子的父母站成一排又一排漩勤,同學們出來后便高興的歡呼爸爸媽媽,然后一頭鉆進爸媽的懷里缩搅。
當他看到同學們在爸媽懷里盡情撒嬌時锯七,只能將頭瞥向一邊,什么時候他也能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撲進自己爸媽的懷里呢誉己。
一個九歲的孩子每天看不到自己的父母眉尸,只能從電話里聆聽他們的關心,安安感覺自己那一顆小小的心像是倒進了一壺醋巨双,酸溜溜的噪猾。
可能從那時候開始,安安變得不愛說話筑累,當同學們在嬉笑打鬧時袱蜡,他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是的慢宗,安安在學校沒有一個人朋友坪蚁,他下課后總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望著天空發(fā)呆,偶爾在課本上涂涂畫畫镜沽。
當同學們手里玩著玩具敏晤,嘴里吃著零食時,他總是靜靜的發(fā)著呆缅茉,手里拽著奶奶給他的五角錢嘴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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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同學們開始疏遠他,沒有人愿意和他講話译打,甚至有人說他是沒人要的孩子耗拓。
安安傷心極了,他大聲的反駁道:“我不是沒人要的孩子奏司!”
同學們嘻嘻哈哈的笑了乔询,問他:“那怎么從來沒有看見你的爸爸媽媽來學校呢?”
安安用力的握著拳頭韵洋,眼神堅定的說”我的爸爸媽媽在外地哥谷,他們過年就回來了÷橄祝”
接著又是一陣哄笑们妥,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嘲笑著他。
小小的安安用力的撕扯著嗓子大喊一聲:“你們笑什么勉吻!”
這時监婶,一個高個子的男孩譏諷的說“憑什么不許我們笑,你這個沒有爹娘的東西齿桃!”
安安聽到這句話惑惶,脖子上的青筋頓時爆起來,他用那個拽得鐵緊的拳頭揮了過去短纵。
那個男孩立馬被打得鼻子出血了带污,臉上青了好大一塊,他大叫一聲“你竟然敢打我香到,同學們鱼冀,你們看見沒,李安他竟然對我動手了悠就,你們還不趕快給我上千绪!”
那幾個孩子見狀,紛紛握緊了拳頭砸向了安安梗脾,剎那間荸型,大大小小的拳頭如冰雹般砸在了安安身上,砸的他頭破血流炸茧。
直到一個同學把老師叫來了瑞妇,那些孩子才停止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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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被老師帶去醫(yī)務室包扎了傷口梭冠,當老師要打電話通知家長時辕狰,安安死活不肯,要是被爸媽知道了那還得了妈嘹。
老師迫于無奈柳琢,只能答應安安,不把今天的事告訴他的父母润脸。
當他背著書包回到家時柬脸,卻把奶奶嚇得半死,她看見安安滿身傷痕的樣子毙驯,急得哆哆嗦嗦倒堕,一個勁的問他怎么了,是不是跟同學打架了爆价。
安安只是靜靜地發(fā)著呆垦巴,對于奶奶的回答他一聲不響,沒辦法铭段,奶奶只能坐在一邊安慰他骤宣,安安,乖序愚,沒事憔披。
傍晚的時候,爸爸將電話打到了房東家里爸吮。
電話里芬膝,爸爸生氣的說:“安安,怎么回事形娇,你竟敢在學校跟人打架锰霜,你吃了豹子膽了!”
“你這個孩子怎么回事桐早,怎么變得這么不聽話了癣缅,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你!”
“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哄酝,在學校要好好讀書所灸,不能和人打架,你怎么就是不聽炫七!”
“你現(xiàn)在趕緊給我好好學習爬立,爭取考班上前三名,聽到?jīng)]万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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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從那天起侠驯,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他心里某一個地方已經(jīng)徹底崩塌了奕巍。
他不再每天早早的爬起來自己去上學吟策,奶奶叫他起床時,他也只是慵懶的嗯一聲的止,然后倒頭就睡檩坚。
他開始無比地討厭上學,他一點兒也不想看到同學們嘲笑的嘴臉,更不想看到“告狀”的老師匾委。
奶奶把他從床上拉起來拖叙,將書包塞給他,拉著他去上學赂乐,但他一動不動的站著薯鳍,不管奶奶怎么拉他,他始終一動未動挨措。
奶奶開始怒了挖滤,吼他:“你這孩子咋回事,連學都不上了浅役!”
他不說話斩松。
奶奶徹底惱了,用棍子打他觉既,邊打邊罵:“我讓你不去上學惧盹,我讓你不去上學!”
安安任由奶奶的打罵奋救,就是不吭聲岭参,站在那一動不動。
奶奶急得哭了尝艘,大聲喊到:“我的孩兒啊演侯,你聽話啊,你就去上學吧背亥!”
安安這才說了一句:“奶奶秒际,你別哭了,我真的不想去上學狡汉÷玻”
沒辦法,奶奶罵了也罵了盾戴,打也打了寄锐,但安安就是不肯去上學。
從那天起尖啡,安安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橄仆,不管誰勸他他都不肯去學校。
沒有人知道衅斩,他的心爛了一個大窟窿盆顾,更沒有人知道他的傷痛,人們只是會說這個孩子不聽話畏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