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唬渗,我倍兒羨慕九零后的弟弟妹妹和零零后的孩子們典阵。他們所出生、所成長的這個年代镊逝,我們的生活水平跟香港壮啊,甚至跟國外已經(jīng)沒什么差距了。他們不再像我小時候那樣撑蒜,看TVB的電視劇歹啼,不知不覺就伸出了舌頭,流出了口水座菠,仰望里邊天堂般的世界狸眼。
連追星這件事,他們也有像鹿晗浴滴,像angelababy 拓萌,像wuli韜韜,這些純國產(chǎn)的超級偶像升略。
而在我追星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期微王,大陸的明星們都跟那時候流行過的螺旋杠和萬能杠的發(fā)型一樣,你懂的降宅。搞得我一個赤城的支持國貨之心骂远,都無處安放了。
偶爾腰根,我也有些可憐這些后生們激才。在他們的記憶中,居然沒有一首粵語歌來告慰青春额嘿。我們這代的學霸會兩種外語:英語和粵語歌詞瘸恼;我們這代的學渣也會兩種外語:粗口和粵語歌詞。
我相信一定有人跟我做過相同的試驗册养,把粵語歌按照普通話來唱东帅,然后,就被自己惡心到了球拦。有些東西容不得改造靠闭,就像韓劇+臺灣腔配音,沒法看坎炼。
粵語歌不僅代表了一個時代愧膀,里邊更有種東西,如詩一般地風雅谣光,似文一般地斐然檩淋。
01.清風笑,竟惹寂寥萄金,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蟀悦∶碾——許冠杰《滄海一聲笑》
雖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那個真正的刀光劍影的江湖日戈,離我們太遠了询张。還好,金庸寫了一個給我們涎拉,黃霑填了一個給我們瑞侮。
辛棄疾說“可憐白發(fā)生”,陸務(wù)觀云“胡未滅鼓拧,鬢先秋半火,淚空流”。英雄不惜死季俩,卻怕老钮糖,更怕,人老心不老酌住。夕陽西下的命運卻留一襟晚照的豪情店归,何等寂寥,難怪清風都笑酪我。
滔滔兩岸潮消痛。大概江湖中人最大的悲哀就在于:被嘲弄了,卻反過來要弄潮都哭。
滄海不過一聲笑秩伞,何況江湖。
02.像昨天 你共我欺矫∩葱拢——beyond《喜歡你》
我得承認,小時候都是跟著瞎哼哼穆趴。直到有一天脸爱,哼到了這句,我一下子被震撼到了未妹。
“共”簿废,連詞,“和络它、跟捏鱼、同、與”都是一樣的意思酪耕。而“共”卻來得更有意蘊。
“海上生明月轨淌,天涯共此時”“但愿人長久迂烁,千里共嬋娟”看尼,一個“共”字,撫慰了天各一方的思念盟步,也化解了生離別惆悵藏斩。吟詠出來,天涯即咫尺却盘,莫名的狰域,就有一種瀟灑與曠達。
更有“把酒祝東風黄橘,且共從容”兆览。大概人世間最美好的感情就是一個愿追,一個愿等塞关,直到相守與共抬探。什么世事,什么歲月帆赢,都在并肩攜手里變得微不足道了小压。
和、跟椰于、同怠益、與,是一起瘾婿;共蜻牢,是永遠一起。
03.來日縱是千千闕歌憋他,飄于遠方我路上孩饼。——陳慧嫻《千千闕歌》
每一次竹挡,我讀到柳永《雨霖鈴》時镀娶,都要想起這首歌。相隔千年揪罕,卻是一樣的情懷梯码。
《雨霖鈴》說: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好啰。
《千千闕歌》說:一瞬間轩娶,太多東西要講,可惜即將在各一方框往,只好深深把這刻盡凝望鳄抒。
《雨霖鈴》說: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沈沈楚天闊。
《千千闕歌》說:明晨離別你许溅,路也許孤單得漫長 瓤鼻。
《雨霖鈴》說: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贤重,便縱有千種風情茬祷,更與何人說。
《千千闕歌》說:來日縱是千千闕歌并蝗,飄于遠方我路上祭犯,來日縱是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滚停,都比不起這宵美麗沃粗,亦絕不可使我更欣賞。
尤其是這里的“縱”和“千千”铐刘。
辛棄疾有“千金縱買相如賦陪每,脈脈此情誰訴”,張先有“心似雙絲網(wǎng)镰吵,中有千千結(jié)”檩禾。
04.愁如鎖,眉頭聚——張國榮《風繼續(xù)吹》
這哪里是歌詞疤祭,分明是兩句詩盼产。
詞作者是了解哥哥的。除了哥哥勺馆,我不知道誰還能把“讓風繼續(xù)吹戏售,不忍遠離,心里亦有淚不愿流淚望著你”唱得那樣絕望又凄美草穆,又把“要將憂郁苦痛洗去灌灾,柔情蜜意我愿己取”唱得那樣戲謔又深情。
孫光憲有“簾外正淋漓悲柱,不覺愁如鎖”锋喜,懊惱的心緒像一把鎖,困住了本應(yīng)有的愉悅豌鸡。柳永有“聽空階和漏嘿般,碎聲斗滴愁眉聚”,滴漏敲空階涯冠,一聲聲炉奴,惱得人愁眉不展。
難得蛇更,這一句歌詞竟將“愁如鎖”的心境和“眉頭聚”的意象融合到一起瞻赶,又宣之與哥哥哀轉(zhuǎn)的嗓音赛糟,叫人如何不愛。
05.冷暖哪可休砸逊,回頭多少個秋虑灰。——陳百強《一生何求》
原諒我再犯一次職業(yè)癌痹兜。
這個“秋”字,有無法言喻的好颤诀。
一年有四季字旭,古人獨獨用這個“秋”字來表達寒暑易節(jié),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崖叫。
當一把火遗淳,灼傷所有的青翠,秋就來了心傀。帶著一種肅殺屈暗,一片蕭條,一腔哀怨脂男,一身落寞养叛,沒有什么時候比這個時節(jié)更讓人傷感。一年的結(jié)束并不在冬季宰翅,而在秋弃甥。
所以蘇軾說“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汁讼。冬比秋冷多了淆攻,不說幾度冬冷,卻說幾度秋涼嘿架。
所以王勃說“閑云潭影日悠悠瓶珊,物換星移幾度秋”。感慨世事滄桑耸彪,時光難留伞芹,不說幾度春,只說幾度秋搜囱。
所以諸葛亮也說“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丑瞧。蜀國的關(guān)鍵時刻,不說危急存亡之夏蜀肘,而說危急存亡之秋绊汹。
“冷暖哪可休,回頭多少個秋”扮宠,一個字西乖,多了幾分惆悵狐榔,幾分傷感,幾分無可奈何获雕。
那一時期的粵語歌就是有種魅力薄腻,與萬眾追捧的偶像無關(guān),與時尚精美的MV也無關(guān)届案,唱著唱著庵楷,就有一個字鉆進你心里。即便當時你渾然不知楣颠,它卻在心里某個柔軟的角落埋下了感動的種子尽纽,然后發(fā)芽、生長童漩、開花弄贿,忽然有一天,就結(jié)出一個叫情懷的果實來矫膨。咬一口差凹,鼻子泛酸。
而當它們被改編成國語侧馅,就如同那顆種子被炒熟了一般危尿,回憶,也是嗑瓜子的味道施禾。
古巨基有一首歌叫《愛得太遲》脚线。國語版中間有一句“有敘舊沒話題,很無奈完成弥搞,一頓晚飯”邮绿。而粵語版的是這樣的:而終于相約到,但無言共對攀例,疏淡如水船逮。
聽,疏淡如水……
(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