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很不能接受我有了一個弟弟歹叮。
那年我五歲,像往常一樣放學后就背著小書包往家趕,因為有我喜歡的動畫片等著我宗兼。
當時有一個人攔住了我,笑嘻嘻的跟我說“你媽媽給你生了個弟弟氮采∫笊埽”我雖年紀尚幼,卻也能辨別來自大人的惡意鹊漠。
那是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主到。
我有點好奇,也有點不安躯概。等到家的時候登钥,我走進母親的房間。她躺在床上娶靡,弟弟睡在旁邊牧牢。今時今日我母親懷著弟弟時的種種事情已經(jīng)模糊不清,可我一直能清楚地想起那時剛出生的弟弟被母親抱在懷里的樣子固蛾。
后來還有人跟我說母親生了個男孩结执,家里人有多么高興。說話人已不知是誰艾凯,但這句話我可能要記一輩子献幔。每次想起,心里彌漫著抹不開的難過趾诗。
于是別扭就在我心里悄悄發(fā)芽了蜡感。
弟弟的百日照上蹬蚁,我的腳是撇開的,破壞了一家四口的和諧郑兴。已經(jīng)去世的祖母曾經(jīng)指著照片嘆氣犀斋,問我為什么要把腳弄成這樣,我不說話情连。
弟弟睡著的時候叽粹,我拿著新買的水彩筆在他臉上亂涂亂抹。他醒來時父親抱著他去照鏡子却舀,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哇哇大哭虫几,我在一旁偷偷地笑。
弟弟要上幼兒園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學校胡混了幾年挽拔,各種門道已經(jīng)摸得駕輕就熟辆脸。那時我一放學就想著和小伙伴們瘋玩。但小小的弟弟總是會在大操場上找到我螃诅,然后要我牽著他啡氢,帶他回家。我總是嫌他麻煩术裸,但弟弟的手卻是軟軟的倘是。
我印象中自己情緒的第一次大爆發(fā)是因為一碗雞蛋炒飯。我覺得弟弟碗里的雞蛋比我多袭艺,但是我多么喜歡吃雞蛋啊辨绊。金黃的雞蛋和著香甜的飯粒,能大口的吃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匹表。但是我總吃不到雞蛋,當我看到弟弟碗時宣鄙,我就明白了一切袍镀。
其實雞蛋并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但是我心中積郁已久的不平就是想借著這個發(fā)泄出來冻晤。
我開始聲嘶力竭的控訴苇羡,并且發(fā)誓說再也不要吃飯了。母親嚇呆了鼻弧,弟弟也嚇呆了设江,家里所有人都呆了。最后還是母親先反應過來攘轩,她說要給我重新炒一碗叉存,我拒絕了。然后弟弟把他碗里的雞蛋扒拉給我度帮,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歼捏。
奇怪的事稿存,從這件事以后,我就再也沒有了對弟弟的敵意以及欺負他的想法瞳秽。我甚至能陪著他一起看他喜歡的喜羊羊瓣履,雖然會一邊看一邊說他幼稚。
就這樣练俐,我們長大了袖迎。
長大了的我們好像疏遠了。我在外讀書腺晾,錯過了他的小學和初中燕锥。他跟我講他在六年級的時候曾經(jīng)獨自騎自行車饒了市中心的湖一圈。我驚訝的看著他丘喻,因為我都忘了脯宿,他喜歡騎自行車。
以前那個放學總要我牽著他的那個小孩子現(xiàn)在比我高了泉粉。我喜歡和他比個子连霉,現(xiàn)在也不敢比了。
每次回家嗡靡,什么好的他都會讓給我跺撼,明明自己也很想要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我從小到大讨彼,都不太習慣叫其他親戚家的孩子哥哥姐姐歉井,弟弟也不習慣。但一直都喊我“姐姐”哈误。我想等他結婚了哩至,有孩子了,他還是得喊我姐姐蜜自。即使聲音在變菩貌,但這句“姐姐”也不會變的。
我從來都不認為我對弟弟曾經(jīng)釋放的敵意是無理取鬧重荠。那是某些居心叵測的大人強加給我的陰影。孩子什么都不懂戈鲁,卻又什么都懂仇参。
但我的父母和弟弟,從來都是在遷就著我婆殿,包容著我。
母親想讓她的同事知道她的女兒抓谴,父親在外人面前提起我時會很驕傲暮蹂。即使我從來都不是那種優(yōu)秀的孩子,但是他們卻固執(zhí)的認為我很好癌压。
母親曾經(jīng)拉著我說父親最喜歡我了仰泻。也許就是這一句話退散了我童年時期關于弟弟的所有陰影。
我和他曾經(jīng)從同一個地方孕育而成滩届。我是他集侯,他是我,不論男女帜消,我們本來就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棠枉。
幼年時光倏忽而逝,我們有了自己的漫漫人生路泡挺。但我辈讶,弟弟,父親母親娄猫,我們彼此愛著贱除,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