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21日? ? ? ? ? 星期天? ? ? ? 陣雨
文/木子小沫
不聯(lián)系不代表不想念定嗓,我在等你先說,一句簡單的問候會讓我開心很久笨觅。
那是周二的黃昏時分申窘,我在微信群里收到姐姐的一條消息,問我們放假都在家嗎十籍,同時被@的還有妹妹和哥哥蛆封。見沒有人回應(yīng),姐姐又添上一句邀我們一起組隊打王者的話勾栗。這時妹妹才弱弱地接了一句:
“我才青銅惨篱,和你打不了∥Х”
哥哥干脆繼續(xù)潛水砸讳,貌似要等待宣布重大新聞時再閃亮登場。我不打游戲界牡,姐姐知道簿寂,在她眼里,我一直都是個老實巴交宿亡、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常遂。
話題就是這么漫不經(jīng)心地開始的。
我甚至忘了這僅五個成員的群聊是什么時候建的她混,群里的確很久沒互動過了烈钞。
好像長大后,兄弟姐妹間的感情也不再親密無間了坤按,各有各自的生活毯欣。平常的日子里,生怕多一句問候都是打攪臭脓。
好像長大后酗钞,我們都吝嗇表達,成了不善言辭的人。我可以對你好砚作,但類似“我愛你”之類的直接抒情語句卻怎么也說不出口窘奏。
這種感覺在我與姐姐中尤為明顯。
妹妹說想看看姐姐的女兒葫录,姐姐提議我們一起視頻着裹。和妹妹視頻已是家常便飯,但三個人一起米同,還只此一次骇扇。
在屏幕里,姐姐的女兒都能勉強地獨立行走了面粮,嘴里咿呀咿呀地說著些聽不懂的語言少孝。小姑娘白白凈凈肉嘟嘟的,遺傳了她父母的好基因熬苍。姐姐耐心地教孩子:
“看稍走,這兒有兩個姑姑,叫姑姑好嗎柴底⌒隽常”
即使是戴著黑色的口罩,我還是注意到姐姐腫脹到無法控制的臉柄驻,一瞬間心疼起她來盖淡。生下孩子后,半邊臉就魔鬼般地腫了起來凿歼,動了手術(shù)仍然未能痊愈,北京的醫(yī)院沒能找到好的解決方案冗恨,只是說需要時間答憔。
都說女性生孩子后顏值會急劇下降,身材垮掉掀抹∨巴兀可姐姐沒有,她依舊瘦瘦高高的傲武,只是那半邊紅腫的臉肯定給了她不少驚嚇蓉驹。
現(xiàn)在出門都得戴著口罩,肯定很不方便揪利;每天都能用余光掃視自己平白無故腫脹的臉态兴,肯定心情好不到哪兒去。
生孩子疟位,更似一場冒險瞻润。
我們一起聊了不少,也大都是姐姐問,我和妹妹答绍撞,畢竟姐姐大了我九歲正勒。
曾經(jīng)也有很多次想聯(lián)系姐姐,可又沒有要緊的事傻铣,尋不到話題章贞。怕她忙沒時間,大城市壓力大非洲,也就沒過多交流鸭限。
去年的冬天,姐姐給我怪蔑、妹妹里覆、弟弟每人買了一件棉衣,快遞到學(xué)校的缆瓣。她大概是我生命中除了爸媽喧枷,第一次給我買衣服的人了吧。說服我弓坞、感動我的隧甚,從來就不是一件衣服,是姐姐的心意渡冻。
2017年的3月份戚扳,姐姐匆忙地在北京舉行了婚禮。除了伯父伯母族吻,家里邊的親戚都沒去帽借,因為太遠了,來去成本太高超歌。湖南到北京的距離砍艾,地圖上都好幾厘米呢。
那年我大一巍举,知道姐姐結(jié)婚的消息時又哭又笑的脆荷。笑是因為28歲的姐姐終于找到了姐夫,從此不再是一個人懊悯;哭是因為姐姐好像一下子離我好遠蜓谋,怎么也抓不住她。
我多想親眼看見姐姐穿著潔白的婚紗炭分,走在很長很長的紅色地毯上桃焕,戴上象征永恒愛情的鉆戒,滿臉笑容地對牽手一生的男生答上一句“我愿意”欠窒。
缺席姐姐的婚禮覆旭,我的小夢想破滅了退子。
生活老是變著法兒呈現(xiàn)所謂的新奇,也顧不上問問我們是否樂意型将。
后來因為懷孕寂祥,姐姐沒能趕回家見爺爺最后一面,參加爺爺?shù)脑岫Y七兜,她在北京一定哭的稀里嘩啦的吧丸凭。
得到與失去總在不停地交替往復(fù)。
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樣腕铸,姐姐在合適的年齡遇見了甜甜的愛情惜犀,擁有了幸福的家庭、可愛的孩子狠裹,開始了人生的下一場拉力賽虽界。
一切都不同了,一切又都是當(dāng)初的樣子涛菠。
2016年莉御,我高考完的那個暑假,姐姐要我去北京玩俗冻。也曾動心過礁叔,激情澎湃過,后來成績太不理想迄薄,斷絕了我一切娛樂的心思琅关。
做什么都沒勁,擁有什么都覺得不值得讥蔽,見了誰都在心里把自己貶低一番涣易。北京,終究是一座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的城市冶伞。
我當(dāng)然想看看姐姐生活工作的城市都毒,走過姐姐走過的風(fēng)景,好好地宰她一頓碰缔,可我終是在墮落和頹廢中放棄了這個機會。
算了吧戳护,等我做足了準(zhǔn)備再去金抡。
記不清是高中幾年級了,姐姐在網(wǎng)上給我買過一塊手表腌且,后來陪我走過無數(shù)次大小考梗肝,甚至是高考。收到手表時铺董,滿是驚喜巫击,她怎么知道我剛好需要禀晓?
炫酷的粉色鏈條搭上金色的鑲邊,包裝大氣坝锰,手表也是粹懒,應(yīng)該算我用過最貴的了吧∏昙叮總有朋友問我為什么買粉色凫乖,我就驕傲地告訴他們:“這是我姐姐買的」保”
一直都喜歡手表帽芽,因為我是個時間概念極強的人。從小到大翔冀,電子表不知道換過多少個导街,戴手表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xí)慣。有了手機后纤子,才漸漸地戒了它搬瑰。
一有考試,又翻箱倒柜地找它计福。
姐姐是堂姐跌捆,哥哥是堂兄,他們的爸爸是我爸爸的兄長象颖。小時候佩厚,只有到過年我們才會發(fā)覺原來各有各的爸媽,其他時候说订,我們?nèi)缤H姐妹抄瓦,親兄弟。
如果說我的童年生活有色彩的話陶冷,那姐姐一定是暖色調(diào)的那部分钙姊。
讀過不少有關(guān)分離和想念的詩句,那都是詩人們的情感埂伦,但姐姐是第一個教會我這一情感的人煞额,她絕不知道。
我當(dāng)時也不曾意識到沾谜,不過是后來的后知后覺罷了膊毁。
姐姐上大學(xué)那三年的寒暑假,是我們感情的迅猛上升期基跑,毫不客氣地說婚温,是高峰期。每天都呆在一起媳否,早上一起做飯洗衣服栅螟,中午一起午休荆秦,晚上一起看熱播的電視劇,一起躺在一張不大不小的床上睡覺力图。
姐姐經(jīng)常分給我和妹妹一些女孩子都喜歡的小玩意兒步绸,戴手上的或是戴脖子上的。
沒有多珍貴搪哪,就是愛不釋手靡努。
姐姐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理解我的人,她沒有媽媽那么嚴厲晓折,比爸爸貼心惑朦。在為數(shù)不多的人際圈子里,姐姐是最好的姐姐漓概。
印象中有一年的暑假漾月,姐姐去學(xué)校后的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站在床邊拿著蒲扇趕蚊帳里的蚊子胃珍,突然就落下了眼淚梁肿,一滴接著一滴。房間里觅彰,無論哪個角落都有姐姐的身影吩蔑。想伸出手去抓,又總是撲了個空填抬。
那種難過的感覺至今都熟悉烛芬,可能是變成了一個標(biāo)本藏在我的記憶中。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懂了“想念”這個詞飒责。
當(dāng)時我一定花了很多時間才擱下那份想念與不舍赘娄,當(dāng)時我一定羨慕極了姐姐的同學(xué)朋友,因為她們可以天天和姐姐一起學(xué)習(xí)宏蛉。
不知道姐姐給我灌了什么迷魂湯遣臼,就是對她如此的癡迷,甘心做她的小迷妹拾并∽嵫撸可能我小時候就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誰對我好嗅义,我就離不開誰个榕。
你每天都和一個人朝夕相處,習(xí)慣了她的存在芥喇,要是突然不在你身邊了,你就像是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必要物品一樣凰萨。
習(xí)慣是個可怕的東西继控。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械馆,我就恐懼分離。在乎的人武通,就想一輩子不分開霹崎。
我剛?cè)胄W(xué)時,姐姐在鄉(xiāng)里的寄宿中學(xué)就讀冶忱,一周才會回來一次尾菇。我從周一就期待周五,因為姐姐是我翹首以盼的人兒囚枪。
和姐姐講一個星期以來家里或者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兒派诬,成了我們的秘密會談。姐姐也總會站在我的角度链沼,問些我感興趣的話題默赂,并沒有因為我是個小屁孩而懶得理我。
喜歡蹲在水潭邊的石頭上看姐姐洗衣服括勺,站在灶臺邊看姐姐洗碗……那個年紀缆八,做任何事,只要和姐姐一起都是幸福的疾捍,仿佛這是上天賜予的一種難得的饋贈奈辰。
在爺爺奶奶忙農(nóng)活,爸媽忙掙錢的日子里乱豆,姐姐的陪伴驅(qū)散了我童年生活中的許多陰霾奖恰,給足了我安全感。
說不上她哪兒好咙鞍,就是誰也替代不了房官。
小時候都是沒心沒肺的,還未曾學(xué)會因不舍而難過這一復(fù)雜情感续滋。即使是正月份爸媽外出打工翰守,好像也沒那么難舍難分,留守兒童與父母的感情可為負值疲酌。
聽過這么一句話:
“有些人蜡峰,靠童年治愈一生,有些人朗恳,靠一生去治愈童年湿颅。”
我當(dāng)留守兒童的時間并不長,可我的父母錯過了我最需要關(guān)愛的年月粥诫,那必然得用多倍的時間去撫平這道缺口油航。
長輩們都說,我小時候是個能言善辯的小姑娘怀浆,見叔叔喊叔叔谊囚,見阿姨喊阿姨怕享,那叫一個熱情。后來怎么就變成了今天這般沉默呢镰踏?成長環(huán)境真的會塑造一個人的性格函筋。
這么說來,沒對爸媽“愛到難舍難分奠伪,相思入骨”也是情有可原的跌帐。 ? ?
看來,姐姐比爸媽重要绊率。
如果要精確回憶姐姐在哪些大事上給過我心靈的慰藉的話谨敛,那必然是一大難題。那些溫暖就像是夏日里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即舌,每一只都僅有微弱的光佣盒,但聚集在一起,就是一場流星雨顽聂。
她在特殊的年齡肥惭,給了我特別的感覺。這么些年來紊搪,暖我心扉的就是這種感覺蜜葱。
很多次我都覺得語言是最蒼白無力的,它總寫不盡一個人的款款深情耀石,也道不完一個人的柔情萬種牵囤。文字,是有局限性的滞伟。
也許揭鳞,在我的生命中出現(xiàn),就是姐姐給我的最大溫暖梆奈,是我人生畫卷里的暖色調(diào)野崇。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完〕
待我寫盡身邊的春夏四季骨肉親情,再去愛這世間萬物亩钟,看天上人間乓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