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能理解你水由,可我依然會怪你

? ? ? ? ? 這是向前的第10篇原創(chuàng)文章

曾經(jīng)男兒志在四方,也曾背包到過北京赛蔫,和樂隊的其他兄弟們一起合住砂客。

剛到北京的時候只能去小酒吧駐唱,唱到地鐵都停運呵恢,唱到整個城市都安靜了鞠值。

也曾背包闖天涯,四海為家渗钉,四處駐唱彤恶。只是我們沒那么幸運,沒有被星探發(fā)掘鳄橘。

我覺得這一定是中國搖滾樂壇的損失声离。

就這樣四處漂了三年,阿伍被家里催回家了瘫怜,家人幫他找了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术徊。

只剩下我和阿文。

有一次我問阿文鲸湃,為什么不走赠涮?

阿文猛吹了一瓶酒,說暗挑,怕自己后悔笋除。即使沒有結(jié)果,即使依然是無名小卒炸裆,但是如果沒有努力追求過自己的夢想垃它,又怎么對得起自己的青春?

阿文說他每個月除了房租和吃飯的錢晒衩,其他都匯到家里了嗤瞎。

他跟家里人說他在北京賣房子,一切都挺好听系。

他不敢說實話贝奇,他知道家人不會同意也理解不了。他說他也不知道能撐多久靠胜,先挺著吧掉瞳,不行也許真的去賣房子了毕源。

后來呢?后來有一次在酒吧演出時陕习,一向跟我們走得很近的大夏被幾個喝大酒的癟三揩油霎褐,我和阿文看不下去,動了手该镣。

再后來冻璃,我們?nèi)齻€就一起離開了酒吧。

這家酒吧的名字叫“一站”损合,真的只是我們?nèi)松械囊徽臼⊙蓿覀兌际且徽镜倪^客。

那天晚上大夏喝醉了嫁审,哭了跋炕,她說受夠了這種日子,她要離開北京律适。

我問她要去哪兒辐烂,她說她也不知道。

她問我們要不要跟她一起走捂贿?我笑她都不知道去哪兒還想帶著我們哥倆纠修。

后來就沒有后來了。

大夏留了幾個字就走了眷蜓。

聚散有時分瘾,各自珍重。

那是我第一次有離開北京的想法吁系。

當(dāng)然德召,只是想法。

我和阿文又重新找了個酒吧演出汽纤,偶爾還會接一些商業(yè)路演上岗。

阿文靠著他天生的憂郁搖滾氣質(zhì),吸引了不少小姑娘蕴坪。他留著中長發(fā)肴掷,人瘦瘦高高的,平時不怎么愛說話背传。

他各種樂器都玩得很溜呆瞻,所以基本演出的時候我負(fù)責(zé)主唱和吉他,他要么做貝斯手要么做鼓手径玖。

新酒吧的老板娘人特好痴脾,她在的時候都會給我們準(zhǔn)備免費晚飯。

那時候我們每天基本一頓飯梳星,酒吧下班已經(jīng)很晚了那個點吃完東西就睡不好赞赖,消化不了滚朵。所以我們一般中午起來吃一頓,下午6點多到酒吧就隨便抓點店里給客人準(zhǔn)備的小零食吃吃前域,一般也就爆米花之類的東西辕近。

所以我倆都挺瘦,腸胃都不怎么好匿垄,作息也不規(guī)律移宅,還經(jīng)常把飯錢拿去買酒買煙,用我一個朋友的話就是作死年堆。

那個時候我傻吞杭,阿文更傻盏浇。

我倆一直以為老板娘對員工都這么好变丧,畢竟有力氣才能更好演出嘛,于是我倆都挺賣力的绢掰。后來有一次痒蓬,好吧不止一次。

我發(fā)現(xiàn)老板娘在的時候整晚目光都在阿文身上滴劲,我才發(fā)現(xiàn)這事沒那么簡單攻晒。

合著我才是占便宜的那個啊。

剛開始我挺不高興的班挖。我知道阿文比我高比我?guī)浡衬螅页姓J(rèn),但也不能這么忽視我吧萧芙。

人家好歹也是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風(fēng)華正少好青年案贰!

晚上我跟阿文一說双揪,他抽著煙看了我一眼动羽,哦了一聲。

第二天演出時渔期,我給阿文使了個眼色运吓。阿文往臺下一看,正好對上老板娘的目光疯趟,阿文對老板娘點頭笑了下拘哨,我看見老板娘臉紅了。

是的信峻,雖然燈光很暗倦青,但是我還是發(fā)現(xiàn)了。

同時我也發(fā)現(xiàn)老板娘身后的幾個小姑娘都有種說不清的嬌羞站欺。

我突然覺得今晚北京的夜色真美姨夹。

之后的日子和往常一樣纤垂,老板娘還是一如既往地照顧我們。

大概就這么不痛不癢地過了一個月吧磷账,有天下班的時候老板娘把阿文叫到一邊峭沦,我好奇就走近了些。我聽見老板娘說要請阿文教她兒子彈吉他逃糟。

阿文說沒教過人吼鱼,剛想要拒絕,老板娘就忙說讓他先試試绰咽,不行再說菇肃。然后就去后面收拾東西了,也不給阿文再開口的機(jī)會取募。

回家路上我開玩笑說要他小心琐谤,別被老板娘吃了。

阿文沒說話玩敏。

阿文這個人吧斗忌,不善交際。他平時除了喝點酒跟我說點話以外旺聚,大多數(shù)他都自己一個人呆著织阳。他的心事都藏在了他的音樂里,藏在了他的曲子里砰粹。

只是他的曲子還差合適的詞唧躲。

雖然阿文是沒辦法拒絕老板娘才攬的活,但是他依然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碱璃。

白天他會去書店看點吉他入門的書弄痹,在網(wǎng)上找點教學(xué)的視頻,學(xué)習(xí)別人是如何教吉他的厘贼。

周五晚上下班后界酒,老板娘給了阿文一個地址,讓阿文周六去她家嘴秸。還說讓阿文中午就到毁欣,正好她下廚一塊吃午飯。

我打趣說也要跟著岳掐,阿文沒我會不適應(yīng)凭疮。

也許是老板娘怕阿文不答應(yīng),也許是她要打持久戰(zhàn)串述,反正她笑著答應(yīng)了执解。

那是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女人真不簡單。

第二天我們比平時早起了一個小時衰腌,簡單收拾下就出發(fā)了新蟆。

第一次去做家教也不知道用不用帶禮物什么的,這個我倆都不太懂右蕊。

可是我琢磨著自己這么過去白吃白喝還當(dāng)電燈泡琼稻,有點說不過去,就在路上買了一袋子水果饶囚,就算是吃得心安理得些吧帕翻。

當(dāng)天啥都沒發(fā)生,就吃了個飯萝风,老板娘手藝真不錯嘀掸,那個香辣蝦真好吃。

吃完了阿文就在屋里教小毅吉他规惰。哦睬塌,小毅,老板娘家的兒子卿拴,十一二歲的樣子衫仑,正是青春期喜歡耍帥的年紀(jì)。

我呢堕花,則在客廳陪老板娘看電視嘮嗑。老板娘迂回地和我噓寒問暖粥鞋,乍一聽都是客套話缘挽,其實都是在竊取情報。

比如問我倆晚上在酒吧演出以外白天干嘛呻粹,我說能干嘛壕曼,在家吃飯睡覺。

她就打趣說不會睡到要上班點才起吧等浊?

我嘿嘿一笑說這哪能腮郊,還不睡傻了,起來就打打游戲筹燕,活動活動筋骨轧飞。

老板娘就問都打游戲啊撒踪?都玩什么游戲过咬?

我說不,就我自己打游戲制妄,阿文不會玩掸绞。

老板娘又問,那他都干嘛耕捞?

我說他平時就看看書衔掸,抱著他的樂器在那研究烫幕。

老板娘很關(guān)心的問,你們平時這么宅啊敞映,都不陪女朋友嗎纬霞?

我笑著說我倆都是光棍,女朋友連個影子都沒驱显。

這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老板娘眼睛亮亮的诗芜,目光特別溫柔,感覺能溢出水似的埃疫。

當(dāng)然這目光不是對我伏恐。

就這么聊了2個小時吧,阿文和小毅出來了栓霜〈滂耄看樣子阿文教的很好,小毅也很有玩吉他的天賦胳蛮。

老板娘見他們出來了销凑,就跟阿文說以后每周六都過來教小毅吉他吧,同時比了個手勢仅炊,說斗幼,兩小時這個數(shù)怎么樣?

我一看抚垄,身上的血直往腦門涌蜕窿,嘖嘖,這兩小時賺的真不少呆馁。

小毅在旁邊拽著阿文衣角說桐经,叔叔,叔叔浙滤,以后你都來教我吉他好不好阴挣?

阿文看了下老板娘,又看看小毅纺腊,笑著對小毅說畔咧,好。

也就是那會我才發(fā)現(xiàn)阿文喜歡孩子摹菠。

之前我以為他這么獨來獨往的人是丁克主義呢盒卸,不會喜歡這么難纏難搞的生物。

我笑著打趣說這以后我得抱阿文大腿了次氨。

老板娘看了看我蔽介,對阿文說,以后你們就會累點,這樣虹蓄,周末三天每晚演出費加20%犀呼,客人點歌分成再給你們提2成,怎么樣薇组。我連忙點頭說好外臂,生怕老板娘后悔了。

這回我算是沾了阿文的光律胀,還是桃花光宋光。

后來我想了想,發(fā)現(xiàn)這頓飯也不算白蹭炭菌,畢竟老板娘從我這套了這么多消息罪佳。

突然有種把阿文賣了的感覺,還不能跟阿文說黑低,怕他想打我又不好表示出來赘艳,再自己憋出內(nèi)傷。

只是以后周六我就不能再厚臉皮跟著阿文去了克握,總是這樣白吃白喝好像有點不地道蕾管。

況且阿文的事就那點,老板娘最想知道的那部分已經(jīng)知道了菩暗,我已經(jīng)失去了利用價值掰曾。唉,早知道我就保留點勋眯,少說點婴梧。

我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實在,說得太多了客蹋。這樣不好,不好孽江。

后來的每個周六阿文都去老板娘家讶坯,應(yīng)該就是教小毅學(xué)吉他吧,應(yīng)該沒發(fā)生點什么事吧岗屏。

反正阿文什么都沒跟我說辆琅。晚上演出的時候我也沒發(fā)覺他倆有什么不對勁。

就這樣大概過了有3個月吧这刷,有個周六我自己去酒吧婉烟。唉,自從阿文周六教課后我就只能自己一個人坐車去酒吧暇屋,然后看著阿文坐老板娘車來酒吧上班似袁。

那個周六直到6點半,演出時間就要到了,阿文和老板娘還沒出現(xiàn)昙衅。

我心想不好扬霜,這倆私奔了。

我給阿文去了個電話而涉,阿文說今天晚上來不了了著瓶,小毅發(fā)高燒住院了,他在醫(yī)院陪著啼县。

得材原,我一個人挑大梁。不過好歹我也是主唱兼吉他手季眷,沒他也行余蟹。

只是感覺有哪不對,怎么感覺人家有一家三口的意思瘟裸?

晚上我回家看見阿文在家客叉,沒開燈,黑暗中只有一星火光一明一暗的话告。

我感覺有事兼搏,從冰箱拿出兩聽啤酒遞給他。

我看見煙灰缸里有很多煙屁股沙郭,他從沒抽得這么狠過佛呻。

那晚他跟我說,他好像喜歡上老板娘了病线,只是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吓著。只是看到她心疼小毅快哭了的模樣,突然想保護(hù)她送挑。

可是自己什么都沒有绑莺,也什么都給不了她。

他的工作都是老板娘給的惕耕,雖然算不上被包養(yǎng)纺裁,但是卻不能養(yǎng)活他們母子,甚至可以說他目前剛好能養(yǎng)活自己司澎。

他一直都認(rèn)為愛一個人應(yīng)該給她最好的生活欺缘,不讓她受委屈,不讓她太辛苦挤安。

可是這些他都給不了她谚殊。

他知道老板娘喜歡他,他知道她現(xiàn)在是單身蛤铜,他知道她的兒子需要一個父親嫩絮,他知道她在外面看著挺強(qiáng)的但遇上事還是個柔弱的女子丛肢,也需要有人陪有人照顧。

他都知道絮记,可是他也知道他給不了她摔踱。

他說如果他們只是老板娘與員工或者家長與老師的關(guān)系,大家彼此都相安無事怨愤。

他通過自己的勞動賺錢派敷,這個錢他拿得理所當(dāng)然。

可是一旦他們變成另一種關(guān)系撰洗,變成男女朋友叶堆,他會無法接受自己賺自己女人的錢呀袱。

也許老板娘不在乎养筒,可是他在乎帜消。

他的難處我能懂,畢竟男人都要面子设褐,道理誰都懂颠蕴,可是攤在自己身上卻沒辦法說服自己。

后來助析,阿文辭去了教小毅吉他的差事犀被,只是晚上和我一起去酒吧演出。

但我能看出來他并不開心外冀,老板娘也不開心寡键,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叫做悲傷現(xiàn)實的氣息。

甚至小毅還經(jīng)常打電話來撒嬌雪隧,讓阿文去教他吉他西轩。

只是阿文每次都哄他蒙混過去。

我看得出他很痛苦脑沿,明明想靠近藕畔,卻要刻意保持距離∽矗可是我也不知道能怎么辦劫流。

那段時間,老板娘經(jīng)常喝醉酒丛忆。也許他們聊過,也許沒有仍秤。

阿文有自己的不得已熄诡,老板娘又何嘗不委屈?

于是一個人不停喝醉诗力,一個人只好在打烊后把喝醉的她送回家凰浮。

只是他們絕口不提這件事我抠。

他們心里都有彼此,可是卻沒有在一起袜茧。

很多年以后菜拓,我再次遇到老板娘,老板娘跟我說她知道每次她喝醉后都是他送她回家笛厦,給她脫鞋纳鼎,蓋好被子。

甚至有次她白天嘟囔自己長了痘痘好像是最近卸妝不徹底后裳凸,阿文還會幫她卸妝贱鄙。

她都知道。

她貪戀這種兩人單獨的相處時光姨谷,所以她不停的喝醉逗宁,就是為了讓他送她回家。

只是她也不敢裝醉梦湘,那太假瞎颗。阿文心細(xì),她怕他會看出來捌议。

她的胃本來就不好哼拔,醫(yī)生說不能多喝酒、她知道這樣不是長久之計禁灼,可是她還是喝了管挟,喝完酒再喝藥,喝完藥再喝酒弄捕,樂此不疲僻孝。

這樣的情況大概持續(xù)了一個月吧。

有天老板娘急性腸胃炎犯了守谓,在醫(yī)院躺了幾天穿铆。

阿文拉我去醫(yī)院看她,買了花和老板娘愛吃的水果斋荞。只是他到了病房門口就沒進(jìn)去荞雏,留我一個人在病房里自說自話。

老板娘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口平酿,眼淚就像壞了的水龍頭凤优,不停地從眼睛里冒出來。

她知道他在那里蜈彼,她什么也沒說筑辨。她懂他的難處,她不想讓他為難幸逆。

后來棍辕,老板娘病好了暮现,我們也離開了酒吧。

阿文說與其這樣見面彼此都難受楚昭,倒不如不見會更好栖袋。

這樣也許她就不會喝醉酒了。慢慢的抚太,也許她就能把他忘了塘幅。

他說如果給不了她幸福,就放手讓彼此解脫凭舶。

再后來晌块,我們離開了北京。

他說想換個城市帅霜。我明白他的意思匆背,那就換個城市嘛,反正北京最火的酒吧街我們是都去不了了身冀,反正我們走到哪都能養(yǎng)活自己钝尸。

我們很快就收拾好家當(dāng)。其實也沒啥搂根,這幾年來北京也沒添置什么衣服珍促,房子是租的中介的,拎包入住剩愧,現(xiàn)在走也就損失下押金猪叙。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去哪,就選了個黃道吉日(其實就是個晴天)看了看特價機(jī)票都是到哪里的仁卷。然后我們就買了去成都的機(jī)票穴翩,打2折,比臥鋪還便宜锦积。

飛機(jī)是早晨7點的芒帕,頭天晚上他就出去了,一直到凌晨4點才回來叫醒我丰介。

我知道他去哪了背蟆,也就沒問。

這個時候做哥們的哮幢,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带膀。

落地成都,這里是陰天橙垢,一如阿文的心情本砰。

中午我們直接打車到當(dāng)?shù)刈钪男↓埧渤缘慕语L(fēng)飯,雖然沒有人接我們吧钢悲。

阿文喝了很多点额,他說他在老板娘家樓下站了半夜,抽掉了兩盒煙莺琳。不知道要怎么說離別还棱,索性就什么都沒說。

什么都沒說惭等,他想說的她都知道珍手。嗯,她應(yīng)該都知道辞做。

后來琳要,也就是我與老板娘再相遇的時候,她跟我說她那晚看見他了秤茅。

他就站在路燈旁稚补,影子被拉的好長。

她看著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煙框喳,陪著他從天黑站到天亮课幕。

第二天她到酒吧沒看到我們,她就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了五垮。

她知道他的為難乍惊,只是她沒說,即便知道放仗,她依然會怪他润绎,怨他。

因為她要的是愛情诞挨,只是愛情而已袄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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