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三月三翁巍,是上巳節(jié)驴一,又叫女兒節(jié)。
傳說中曙咽,三月三是伏羲與女媧交合的日子蛔趴。(你沒看錯挑辆,我們的老祖宗就是這么生猛例朱。)《周禮》中記載孝情,仲春之月。男女私會不會遭到禁止洒嗤,而在平時沒有經過媒氏的許可箫荡,私自相會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詩經·溱洧》
溱與洧渔隶,方渙渙兮羔挡。士與女,方秉蕳兮间唉。
女曰‘觀乎’绞灼?士曰‘既且’。
‘且往觀乎呈野,洧之外低矮,洵訏且樂。
維士與女被冒,伊其相謔军掂,贈之以勺藥。
所以我一直覺得昨悼,與其把三月三比作情人節(jié)蝗锥,不如狂歡節(jié)更恰當,或者——干脆直接點叫“私奔節(jié)”率触。
所以终议,今天我想和大家聊的話題是——
歷史上那些私奔的女人,最后都去哪兒了葱蝗?
當我寫下這個標題的時候痊剖,我信心滿滿地一位可以在歷史上搜尋到至少一打此類女性,情節(jié)之狗血足可以讓人狂飆鼻血垒玲。
但是陆馁,我錯了,事實上合愈,即使在戲曲故事里叮贩,無知少女遇到油頭小光混,一般也僅限于“私定終身后花園”佛析,從爹媽房里偷點金銀交給書生益老,然后眼巴巴坐在閨樓上等著心上人高中回來。真正敢于翻墻走人的寸莫,不是沒有捺萌,但也很少,我們留著后面說膘茎。
歷史上最有名的私奔女桃纯,毫無疑問當屬漢代的卓文君酷誓。
不過在開始我們的講述之前,想要非常嚴肅地說明一點态坦。卓文君的身份不是“少女”盐数,而是“寡婦”,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伞梯。
文君夜奔的故事說簡單也簡單玫氢。四川富豪卓王孫家有個美貌而多才的女兒卓文君,人稱蜀中才女谜诫。不過這個才女天生克夫命漾峡,嫁了人沒多久丈夫就死了。于是卓文君又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喻旷。
卓王孫家財萬貫灰殴,免不了生出了點附庸風雅之心,經常在家里搞些雅集掰邢、patry牺陶。座上客不乏當地縣令等父母官。這樣的雅集自然也要請寫文化名人辣之,有一次臨邛當地著名公知司馬相如也在邀請之列掰伸。
席上,司馬相如彈了一曲《鳳求凰》怀估。這首古琴曲可能和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有異曲同工之妙狮鸭,把剛挨過一晚冷被孤枕的卓文君聽得臉紅心跳,把持不住多搀。
卓王孫當然無法同意兩人結合——我丫不過請你來唱個堂會歧蕉,你竟然要拐帶我女兒?天下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康铭。
青年寡婦卓文君不這么想惯退,當晚就私奔去找了司馬相如。
按照標準的“私奔”流程从藤,他們應該遠遠找個卓王孫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催跪,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
可惜的是夷野,我調動所有記憶懊蒸,也找不出一個符合《私奔指南》的現實案例。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做法是:就在卓王孫的眼皮底下開了個酒館——文君當壚悯搔、相如賣酒骑丸。
如果要我用來個字來形容這兩人的行為,我會毫不猶豫地說——下作。
這夫妻兩人擺明了不是為了自力更生通危,而是要——惡心你铸豁。
果然,無良商人卓王孫雖然也沒有太高底線黄鳍,但還不至于像女兒女婿那么不要臉推姻。所以最終他屈服了平匈,給了兩人一大筆錢框沟,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
訛詐了一大筆錢后增炭,卓文君應該和司馬相如過了段逍遙快活的日子忍燥。不過后來司馬相如走了狗屎運,利用陳阿嬌的不幸發(fā)了筆橫財隙姿。
男人有了錢梅垄,一般都很難安分,納妾是理所當然的事输玷。何況队丝,卓文君的歷史也不過硬——當年是倒貼來的,所以欲鹏,最后也只有寫寫《白頭吟》自艾自怨了机久。
唐傳奇中也有一個私奔的女子——紅拂。
《紅拂夜奔》是一出很有名的京劇赔嚎。不過紅拂的身份更加尷尬——她是隋末丞相楊素家的歌女膘盖,可能還兼職性工作。也是在一次宴會上尤误,作為歌女獻舞的紅拂一眼相中了當時名不見經傳的李靖侠畔,于是半夜出奔。
這些故事告訴我們:沒事別亂搞什么party损晤。今天不是也有句話說:沒事搞搞同學會软棺,拆散一對是一對嗎?
紅拂的故事是個好結局:后來隋朝被李淵父子滅了尤勋。楊素當然也顧不得追究紅拂的擅自離職码党。李靖做了大唐的開國元勛,紅拂也做了一品夫人斥黑。
不過你必須注意的揖盘,這個故事的關鍵背景是:改朝換代!這讓人不禁想到張愛玲的《傾城之戀》锌奴,即使是白流蘇的故事兽狭,在正常狀態(tài)下也是不太可能發(fā)生的。不是每個私奔女都會像紅拂那樣好命,有一個時代在身后陪葬箕慧。
第三個故事叫做《墻頭馬上》服球,是戲曲中的“私奔”,可能也是最符合私奔定律的一個故事颠焦。
《墻頭馬上》最早是元代的一出雜劇斩熊,現在昆曲舞臺上也常演。我曾經看過華文漪和岳美緹的現場版伐庭,當時年過六旬的華文漪演二八少女粉渠,眼波橫轉,依舊讓人色心大起圾另。
《墻頭馬上》說的是這樣一個故事:
尚書之子裴少俊霸株,奉命到洛陽購買花苗,巧遇總管之女李千金集乔。二人一見鐘情去件,私訂終身。李千金被私藏與裴家后花園七年扰路,育有一雙兒女尤溜,卻仍不為裴家長輩所知。終有一日被撞破汗唱,但為裴少俊之父所不容宫莱,李千金力爭無果,被棄歸家渡嚣。裴少俊考取功名梢睛,重新求娶李千金,夫妻終于團圓识椰。
這個故事乍一看沒毛病绝葡。但我每次看戲都覺得很黑色幽默:兒子把一個女人藏在自己家里七年、還生了一兒一女不被發(fā)現也就算了腹鹉。這七年藏畅,做父母的還沒想過要給兒子討一個老婆,這二老心有多大肮χ洹愉阎?
我想問一句:是親生的嗎?
最后一個關于私奔的故事是個悲劇力奋,叫做《淚灑相思地》榜旦。
我在歷史、野史景殷、戲曲小說里找了一圈(《聊齋》里那些狐仙鬼魅不算)溅呢。沒想到竟然是最浪漫澡屡、最兒女情長的越劇,在對待“私奔”這件事上是最誠實的咐旧。
《淚灑相思地》算不上越劇名劇驶鹉,她的出名是因為當年越劇皇后在舞臺上一連唱了一十八句“我為他”。但具體內容铣墨,可能也很少有人說得清了室埋。
《淚灑相思地》說的也是個始亂終棄的故事:
蘇州書生張青云游學杭城,偶遇丹徒縣令王守禮之女王憐娟伊约,兩人一見傾心姚淆,私訂終身,后來張青云貪慕權勢碱妆,背負前盟肉盹。王憐娟生下孩子昔驱,孤身一人去蘇州尋找張青云疹尾,張青云翻臉不忍。王憐娟生下兒子后因病而亡骤肛。
《禮記.內則》云:“聘則為妻纳本,奔則為妾∫傅撸”其實繁成,在更多時候,能夠“奔”到妾的地位淑玫,已經是不錯了巾腕。
不過,“私會”又是另外一件事了絮蒿。
回到文章開頭的那首詩尊搬。我一直覺得在“維士與女,伊其相謔”和“贈之以勺藥”兩句中土涝,“此處省略三百字”佛寿。
可是,萬一這樣的“相謔”產生了后遺癥怎么辦但壮?
沒關系冀泻,姑娘回去后大可編個美麗的故事——
我不小心踩了個巨人的腳印蜡饵;
我不小心吃了顆鮮紅的野果弹渔;
或者,
我玩累了溯祸,做了個夢肢专,夢見一條白蛇盤在我身上巾乳;
……
天真的人們,都會相信你們的“奇遇”的鸟召。(作者:輕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