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收到了老家的消息濒翻,外公住院了啦膜。舅舅舅媽在海口務工雀摘,第二天的飛機已經(jīng)趕回去了啸臀。這次住院和以往不一樣乘粒,以往外公老毛病犯了,住院十天半個月就好了轧铁。這次是摔倒導致中風旦棉,半邊身體無法自由活動绑洛。
外公今年86歲,和外婆在家脸候。他們年輕的時候養(yǎng)育了三個孩子,老大就是我媽泵额,然后姨媽携添,最小的是舅舅烈掠。那時候的條件很差向叉,經(jīng)常聽我媽講起她小時候的故事,印象不是特別深刻瘦黑,左不過就是很窮幸斥,上不起學咬扇,看不起病懈贺,吃不上飯這些。雖然我小時候條件也沒好到哪里去画侣,對她們那個年代的生活還是很難共情的堡妒,那個年代的故事皮迟,我也就當故事聽聽。鄧小平南方談話后忿檩,我爸媽燥透,舅舅舅媽,姨媽都趕著下海潮來了廣東,進廠打工孽尽。姨媽不想在工廠杉女,找了個師傅學習理發(fā)鸳吸,后來自己開店了晌砾。舅舅舅媽又生了三個女兒养匈,這三個女兒和我一樣呕乎,成了留守兒童帝璧,在家跟我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其實我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老一輩人那種愛吃苦、愛干活把曼、閑不下來的精神嗤军。不僅僅是外公,我的爺爺奶奶在家也是一樣地折騰胧砰。種水稻苇瓣,種玉米尉间,種小麥,種油菜击罪,反正田不能空著≌艹埃現(xiàn)在其實每個家里的情況都不算太差,至少這些老人的吃穿用度是不成問題的媳禁,他們在家想養(yǎng)養(yǎng)雞鴨眠副,種點菜這些兒女也都支持】⒒可他們非要種那些需要耗費大量體力回報率又很低的糧食作物囱怕,七八歲的老人,無論是種植毫别,澆灌施肥光涂,收割各個環(huán)節(jié)都可能出問題。兒女在外務工拧烦,最怕的就是家里出事忘闻,老人出事,工作耽誤了恋博,兒女上學每個月都需要錢齐佳。
我爺爺就是干農(nóng)活走的,我和弟弟都覺得以他的身體债沮,再活十年不是問題炼吴,可是他干農(nóng)活的時候從田埂上摔到下面田里了,當時送去醫(yī)院他狀態(tài)很好疫衩,除了走路走不了硅蹦,精神各方面都很好,還嚷嚷著要回家插秧闷煤。但其實他腦袋里隱藏著一個血塊童芹,就像一個定時炸彈,只要爆炸鲤拿,很難搶救假褪,爺爺再摔倒的第三天就去世了,什么都沒來得及交代近顷。爺爺去世后生音,我和弟弟一起探討過宁否,都感覺他這輩子過得不值得,沒吃過好的缀遍,沒穿過好的慕匠,像我們家的老黃牛一樣辛苦耕耘一輩子,我和弟弟還沒來得及報答他的養(yǎng)育之恩域醇,他就匆匆離開了絮重。
外婆本來身體也還不錯,在家里干活歹苦,摔斷了手臂,頭一年摔斷了一只手臂督怜,到第二年恢復的差不多了殴瘦,結果背油菜籽腳下打滑,另一只手臂又摔斷了号杠。
今年外公又發(fā)生了同樣的事情蚪腋,他白天再割麥子,快到晚上出去給鵝割點草吃姨蟋,但不小心摔在了溝里屉凯。在監(jiān)控里我們能聽到他在呼喚外婆,但是外婆年齡大了聽力不太好眼溶,等到天黑了人沒回來才跑出去找悠砚,那時候外公已經(jīng)躺咋溝里了。外婆沒力氣堂飞,拉不起來外公灌旧,外公又抓著外婆的手不肯松手,周圍的鄰居隔得比較遠绰筛,晚上都睡了枢泰,也聽不到他們叫人。就這樣在田溝里耽擱了幾個小時铝噩,外婆才回家給外公拿去了被子衡蚂,又跑去別處叫人把他背回去】ビ梗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毛甲,外公沒有得到及時治療,現(xiàn)在只能躺在床上了具被。
當我把件事情給奶奶講丽啡,想讓她在家里少干點農(nóng)活的時候,她卻告訴我硬猫,這都是一個人的命补箍。是外公的命數(shù)決定了他要摔跤改执,要經(jīng)歷這種劫難,她認為小心沒有用坑雅。我發(fā)現(xiàn)辈挂,想改變這代人的思想居然這么難,這么多鮮活的例子擺在她的面前裹粤,卻引不起她絲毫的反思终蒂。但我也知道,生而為人遥诉,每時每刻都在尋找著自己的價值拇泣,老人也是一樣。在我們年輕人看來到這個年齡就應該在家頤養(yǎng)天年矮锈,可老人們總想著再為家庭做點貢獻霉翔。我愿意去理解他們,也希望老人們能夠理解自己的子女苞笨,量力而行债朵,平安地度過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