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八月初六
在腦洞大陸邊緣的某個國度包券,有一個叫傷心鎮(zhèn)的地方。
小鎮(zhèn)里的居民們個個都患有傷心癥蜒什,會時不時被傷心侵襲上身测秸。
每天,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喚醒小鎮(zhèn)的時候灾常,鎮(zhèn)上僅有的一只大公雞會主動奉獻上晨鳴霎冯。可惜每次它都在叫了一半時钞瀑,突然嗓子一酸沈撞,感到好傷心,便戛然而止雕什,灰溜溜地跑回了雞窩缠俺。所以傷心鎮(zhèn)的居民從來沒聽到過完整的公雞啼叫。
小鎮(zhèn)居民王花匠也時常會遇到這種情況贷岸。某回他在給一株玫瑰澆水時壹士,一片花瓣隨風飄落。他突然鼻子一酸偿警,感到好傷心躏救,便丟下水壺,坐在花園的角落里沉思發(fā)呆螟蒸。
而愛釣魚的李大伯的傷心癥更頻繁盒使。他經常會在垂釣的時候傷心上身,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剛上鉤的魚放回河里七嫌。
通常這種傷心癥還具備了傳染能力少办,會瞬間影響到身邊的人與物。
比如李大伯養(yǎng)的狗诵原。當李大伯傷心上身時英妓,它也會感到一陣心酸挽放,便趴在河邊低聲嗚嗚叫。河里的小魚聽見了鞋拟,也感到心酸不已骂维,一條條都傷心地躲到了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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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傷心鎮(zhèn)贺纲,諸如以上的傷心事件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多年來褪测,居民們也都習以為常猴誊,覺得傷心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反應。
直到某一天侮措,有一個怪胎來到了傷心鎮(zhèn)懈叹。
為什么說他是怪胎呢?因為他是一個整日穿著黑色衣服分扎,又戴著鐵皮面具的怪人澄成。
怪胎是名年輕的流浪漢,他居無定所畏吓,四海為家墨状。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長相,也沒有人知道他來自何處菲饼,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其實連他本人都不知道肾砂。他每經過一地,當地人都會以異樣眼光射向他宏悦「淙罚總之,在眾人的眼中饼煞,他就是個名副其實的怪胎源葫。
他像游魂一樣穿梭在腦洞大陸的各個國家,看遍一路的春夏秋冬砖瞧,似乎永無終點息堂。有時,他也會自問芭届,自己最終的落腳處究竟會是何處呢储矩?
想著想著,他不知不覺就一腳踏進了傷心鎮(zhèn)褂乍,隨即就被迎面撲來的悲傷氣息所震撼持隧。
天哪,這世上哪會有這么喪的地方逃片!居民們都擺著一副苦大仇深臉屡拨,小貓小狗也不蹦蹦跳跳只酥,連鳥兒都不愿意歌唱——一只只垂頭喪氣地立在樹枝上,耷拉著腦袋呀狼。
他在小鎮(zhèn)里溜達了一圈裂允,遇見了獨自在院子里葬花的大嬸,因為繩子太短無法上吊而憂傷不已的大叔哥艇,為選擇哪堆草垛進食而犯猶豫的毛驢......他驚奇地發(fā)現绝编,這座小鎮(zhèn)里的居民們,居然各自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斷自尋煩惱貌踏,自怨自艾十饥。
正當他在為此事驚訝時,忽然被一個身影牢牢吸引祖乳。
那是一個正在發(fā)呆的少女逗堵,她的面前豎立著一塊畫板,畫上卻是一片空白眷昆。
不知為何蜒秤,他突然有種想要接近少女的念頭。便走過去搭話——
“你好亚斋,為什么你的畫上會是一片空白作媚?”
少女抬起頭,她的五官十分端莊秀氣伞访,神色卻愁眉苦臉地毫無生氣掂骏。
“不知道,我每次想要畫畫的時候厚掷,都會覺得特別難過弟灼,一難過就不知道該畫什么了∶昂冢”
“那你為什么要戴面具呢田绑?”少女問。
“那是因為...我長得很丑抡爹。我臉上有塊大胎記掩驱,很難看。小時候冬竟,總有人取笑我欧穴,說我是丑八怪。為了不讓別人看見我的真面目泵殴,只能把自己掩飾起來涮帘。這樣就沒有人嘲笑我了⌒ψ纾”
“可是调缨,你能掩飾自己的外表疮鲫,但掩飾不了內心的恐懼啊∠乙叮”
“這......”
嗚嗚嗚......少女突然嗚咽起來俊犯。
“怎么了?”
“沒事伤哺,我只是覺得好心酸......”
看著她的樣子燕侠,怪胎也覺得鼻子一酸。
看來傷心癥確實會傳染立莉,這不贬循,就連閱盡世間的怪胎,也無法抵擋傷心的魔咒桃序。
他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了臉上丑丑的胎記烂瘫,童年被別人欺凌的痛楚媒熊,以及人們看他的異樣眼光……他越想越心酸,越心酸就越悲傷坟比,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芦鳍。
他的哭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激烈葛账。
一邊的少女聽見了哭聲柠衅,受了哭聲的感染,也嚎啕大哭了起來籍琳。
葬花的大嬸聽見了哭聲菲宴,也嚎啕大哭了起來;因為無法上吊而苦惱的大叔聽見了哭聲趋急,也嚎啕大哭起來……很快喝峦,整座小鎮(zhèn)便被震耳欲聾的哭聲所包圍。
一種極悲傷的氣氛迅速在小鎮(zhèn)里彌漫開來呜达,很快升華成烏云籠罩在上空谣蠢。片刻,傷心鎮(zhèn)就成了一座死氣沉沉的小鎮(zhèn)查近。
此刻眉踱,天空中突然伸出了一雙手,霸道地撥開了烏云霜威,緊接著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谈喳,直接劈向了怪胎的臉。
哐當——他的鐵皮面具轉瞬被一分為二侥祭,變成碎片墜落在地叁执。
啊——怪胎大叫了一聲茄厘。
他馬上停止了哭泣,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谈宛。小鎮(zhèn)的其他人也都停止了哭泣次哈,和他一樣做出目瞪口呆狀。
此時吆录,從天上傳來了一個極其不耐煩的聲音窑滞,“哭啥哭!吵死了恢筝!打擾我睡覺哀卫!”
所有人都聞聲望向天空,只見從烏云里探出了張睡眼惺忪的臉撬槽,用睥睨一切的眼神掃視著底下的人們——
“一群無病呻吟的人此改,一天到晚瞎傷心,真是吃飽了撐的侄柔!下回再把我惹怒了共啃,小心我把傷心鎮(zhèn)變成喪尸鎮(zhèn)!”
言畢暂题,他困倦地打了哈欠移剪,回到了烏云里。隨后薪者,整個天空都回蕩著他的咕噥聲:“咦纵苛,我的牙簽去哪兒了......”
良久,人們才慢慢回過了神言津,紛紛面面相覷攻人,驚詫不已。
而怪胎顯然還沒有從魂飛破膽中抽離纺念,他紋絲不動地佇立在原地贝椿,保持著目瞪口呆的狀態(tài)。霎時陷谱,耳畔飄來了少女的聲音烙博,一瞬被拽回了魂魄——
“哎,你不是說臉上有一塊大胎記嗎烟逊?我怎么沒發(fā)現呢渣窜?”
“不會啊,我從小就有......”
“真的沒有宪躯,不信你自己看乔宿。”少女遞過來一面鏡子访雪。
怪胎又一次恢復了目瞪口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详瑞,鏡子里的這個面容清秀掂林,皮膚細嫩的人,真的就是我嗎坝橡?
“也許泻帮,是你的心里有塊胎記吧。”少女說计寇。
怪胎摸了摸發(fā)燙的臉頰锣杂,頓時恍然大悟。
他轉頭看向少女番宁,而接下來躍入視線的事物元莫,再次使他驚訝萬分——少女的那幅空白畫上,竟然一點一點地被染上了顏色蝶押,最終變成了一幅金燦燦的向日葵畫踱蠢。
少女吃驚地看著畫,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棋电。
“也許朽基,這才是你心中最想要畫出的東西吧±胩眨”怪胎說。
倆人相互對視了幾秒衅檀,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招刨。
他們的笑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歡快哀军,很快傳遍了整座小鎮(zhèn)沉眶。
葬花的大嬸聽見了笑聲,也哈哈大笑了起來杉适;因為無法上吊而苦惱的大叔聽見了笑聲谎倔,也哈哈大笑了起來;毛驢聽見了笑聲猿推,也啊嗚啊嗚地笑了起來片习。
王花匠聽見了笑聲,笑呵呵地開始給玫瑰澆水蹬叭;李大伯聽見了笑聲藕咏,笑嘻嘻地一收魚竿,一條大魚火速上鉤秽五。
一邊上孽查,李大伯的狗在快活地搖晃著尾巴,魚兒們也紛紛從河底里一躍而起坦喘,劃出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盲再;鳥兒們唱出了動聽的歌謠西设,小貓小狗們開心地跳來跳去;連先前躲在雞窩里的大公雞答朋,也清了清嗓子贷揽,發(fā)出了小鎮(zhèn)有史以來的第一聲完整雞鳴。
一時間绿映,小鎮(zhèn)的人們都變得不再沮喪擒滑,個個臉上洋溢著發(fā)自內心的歡樂。一種喜氣洋洋的氣氛迅速在小鎮(zhèn)里彌漫開來叉弦,很快升至了天空丐一。很快,小鎮(zhèn)上空的烏云便奇跡般地退散而去淹冰,只留下了藍天库车,白云,和溫暖的陽光樱拴。
呵呵柠衍,這一切的一切,都如童話般妙不可言晶乔,對吧珍坊?
在腦洞大陸邊緣的某個國度,有一座小鎮(zhèn)正罢。
小鎮(zhèn)里的居民們個個都開朗活潑阵漏,他們沒有憂傷,沒有煩惱翻具,每天保持著樂觀向上的好心情履怯。所有人都熱愛工作,熱愛生活裆泳,熱愛這片養(yǎng)育自己的土地叹洲。
在小鎮(zhèn)東南處,有一大片金色的向日葵地工禾。
向日葵地的前面运提,有個少女正在作畫,她的畫板上闻葵,閃耀著奪目的金光糙捺。年輕的農夫從向日葵地中抬起了頭,與少女對視一笑笙隙。
農夫身穿白色的工作服洪灯,上衣的口袋處縫著他的名字——陽光。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光澤的皮膚在太陽底下微微泛著光签钩。在他的身旁掏呼,金燦燦的向日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猶如一個個華麗綻放的笑靨铅檩。
這座小鎮(zhèn)是不是很美呀憎夷?
什么,你在問昧旨,它叫什么名字拾给?那就把耳朵湊過來,它叫——向 日 葵 鎮(zhèn)兔沃。
不算尾聲的尾聲:
已經睡足了的腦洞天神正在沙發(fā)上摳腳趾蒋得,他一邊摳,一邊咕噥著:咦乒疏,我的牙簽到底去哪兒了呢额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