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忍著怒火等待了一個半小時之后骡男,我使勁全力試圖對酒店前臺做出生氣的模樣傍睹,卻發(fā)現(xiàn)即使扯著大嗓門說話,從口中蹦出來的幾個字輕得飄在空中吮炕,甚至帶著無力的哭腔。不知道是意識到再說下去就可能是眼淚涌出访得,還是想不出第二句可以表示生氣的話龙亲,一句我很生氣之后就陷入了沉默,無力地躲在酒店的角落悍抑,也許我需要原諒前臺的服務(wù)員并不能體會我在這里感到多么的不安鳄炉。
在一個退房手續(xù)辦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情況下,服務(wù)員終于把發(fā)票遞了過來搜骡,我已經(jīng)生氣到無力了拂盯,但仍希望能夠盡量緩和地對那位沒有表現(xiàn)任何耐煩卻固執(zhí)的扣了我一個晚上房費的服務(wù)員說:我知道要互相體諒,但是你們的做法超出了我的忍耐范圍记靡。最后谈竿,拖著行李,借轉(zhuǎn)身之際我匆匆說了句:我剛才脾氣也不好空凸,對不起。然后扔下了付了錢的房間蜕便,走出了大門劫恒。
余光掃過,我能看到那兩位服務(wù)員臉上的驚愕。是的两嘴,他們應(yīng)該會對他們的行為感到愧疚丛楚,至少那一刻。而我憔辫,忍著淚水趣些,再怎么生氣,也對我剛才那按耐不住的一聲“大嗓門”做出了禮貌性的道歉贰您,總是這么固執(zhí)坏平,即使委屈,也不愿落下自己的不是锦亦。
24歲生日的夜晚舶替,我獨自拖著行李站在空蕩的大街,對久久才駛過零星的的士招手杠园,卻發(fā)覺顾瞪,眼淚已經(jīng)不自覺的往外涌了。手中的電話幾近沒電抛蚁,在號碼簿里選擇了值得信任的好友打過去陈醒,長久的鈴聲卻沒有等來熟悉的聲音,可能還在工作瞧甩。于是選擇了第二個號碼钉跷,電話接起,那一刻肚逸,感覺就是親人的聲音爷辙,我以為我會順溜的說著自己的不幸,卻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啞了喉嚨吼虎,哭了起來犬钢。鬼知道我有多委屈,因為我自己都說不出來思灰。
沉默了許久玷犹,實在無法開口說委屈,只好佯裝手機沒電洒疚,有空再說歹颓,匆匆掛了電話,留下電話那頭的朋友一頭霧水干著急油湖,有時候就是這樣巍扛,終于忍不住要訴苦,卻在臨了一刻做了逃兵乏德。
那一刻撤奸,狼狽的我站在街頭吠昭,傻傻的思考,什么是安全感胧瓜。
打開微信矢棚,看到“四人幫”的姐妹們說:買個防狼噴霧器、還有借勢表白“我一直在你身邊”的話語府喳,不禁又哭又笑蒲肋。
那一天我對自己說,可以想媽媽的钝满,不必對自己那么苛求兜粘。
走在黑夜里,沒忍住給老媽打了電話……
二
在自我認知中弯蚜,一直覺得無所不能孔轴,直到某天遇見問題才發(fā)現(xiàn)真相∷檗啵看似無堅不摧距糖,實則玻璃易碎。曾經(jīng)小心翼翼被掩蓋的內(nèi)心牵寺,總是在一個人流落街頭的時候表露無遺,我們都習(xí)慣了堅強恩脂,看上去的堅強帽氓。
因為轉(zhuǎn)移工作地點,我需要離原來酒店三公里外的地方上班俩块,于是換了家酒店黎休,以為一切都可以順利的進行,卻在下車到了地方之后對陌生的地方充斥著不安玉凯,僅僅势腮,那只是三公里的距離。路邊走過的路人漫仆,稍微昏暗點的路燈捎拯,都是引發(fā)不安的誘因。饑腸轆轆的在大街上找吃的盲厌,特意選了家老板娘看上去很有親和力的面館署照,每當跟老板娘對視的時候,投出的每一個眼神都在渴求著溫暖的回應(yīng)吗浩。是的建芙,我需要從某些值得相信的人身上找到安全感,這種感覺糟糕透了懂扼,像極了亂撞的無頭蒼蠅禁荸。
在跟女性朋友聊租房子的時候右蒲,最常聽到的是:多花點錢,也要住個安全點的地方赶熟。這時候瑰妄,安全感,似乎是金錢可以解決的钧大。
有次出去找房子翰撑,臨近晚上,房東帶我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套出租樓啊央,一進大門眶诈,幾個光著膀子的大男人坐在院子里抽著煙聊天,沒好意思撒腿就跑瓜饥,硬生生頂著一口氣跟在房東后面看房子逝撬,狹窄的走道,時不時有光著膀子的男生走過乓土,還得側(cè)身讓道宪潮,嚇的我無心看房間如何,草草的應(yīng)付了房東趕緊轉(zhuǎn)身就走趣苏。
我在想狡相,沒有安全感的住宿,省下的錢再多食磕,是不是也過得很費勁尽棕。那次之后,一直暫留在哥哥家彬伦,直到現(xiàn)在滔悉。那是我第一次沒有勇氣繼續(xù)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心里頭總想著单绑,再攢點錢吧回官,等寬裕點了再出去自己租個好點的房子,暫且靠家人也沒什么丟臉的搂橙。畢竟我沒有錢歉提。
我們也許都需要,把生活過的熱氣騰騰份氧,才是給自己的安全感吧唯袄。與其想著在不安和無助的那一刻尋求誰的幫助,做好自我防范意識和措施蜗帜,才能確保半夜到達一個地方也能安全的入住酒店恋拷,確保深夜加班回去之后還能有勇氣穿過黑暗回到自己的小屋。
看到一段話厅缺,覺得說的很是中意: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蔬顾,不能依賴于別人提供的給養(yǎng)宴偿,而是要始終擁有自我塑造的能力。安全感的獲得來源于對自己的接納與重構(gòu)诀豁,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軟肋窄刘,然后為它穿上鎧甲。
回到原來的酒店舷胜,已經(jīng)有點晚了娩践,周圍繁華只隔了幾天,有了莫名的親切感烹骨,進了酒店看到熟悉的服務(wù)員翻伺,特意多聊了幾句,然后忍不住說了一句:感覺像回家了沮焕。很想撲上去擁抱她吨岭,只是服務(wù)臺確實是個極大的障礙,擁抱暫且就這樣擱淺峦树。拿著之前的房號進了電梯辣辫,眼淚差點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