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十四歲的時候,龍應(yīng)臺離開歐洲磅摹,返回臺灣,就任臺北市首任文化局長霎奢。等她卸任回到兒子身邊户誓,安德烈已是一個一百八十四公分高的十八歲的小伙子,坐在桌子另一邊幕侠,有一點“冷”地看著媽媽帝美。
他們是兩代人,年齡相差三十年晤硕;他們也是兩國人悼潭,中間橫著東西文化庇忌。失去小男孩安安沒關(guān)系,但龍應(yīng)臺一定要認識成熟的大學(xué)生安德烈女责。
于是漆枚,母子倆用了三年時間互相通信。龍應(yīng)臺“認識了人生里第一個十八歲的人”抵知,安德烈“也第一次認識了自己的母親”。
收入此書的的三十多封書信软族,感動了無數(shù)被“親子”之間隔閡與沖突深深困擾著的讀者刷喜,為讀者弭平代溝、跨越文化阻隔立砸、兩代人溝通交流帶來了全新的思維和方法掖疮。
《親愛的安德烈》現(xiàn)在豆瓣評分8.6分。
談人生
人生颗祝,其實像一條從寬闊的平原走進森林的路浊闪。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結(jié)伙而行,歡樂地前推后擠螺戳、相濡以沫搁宾;一旦進入森林,草叢和荊棘擋路倔幼,各人專心走各人的路盖腿,尋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擠擠的群體情感损同,那無憂無慮無猜忌的同儕深情翩腐,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期有。離開這段純潔而明亮的階段膏燃,路其實可能愈走愈孤獨茂卦。你將被家庭羈絆,被責(zé)任捆綁组哩,被自己的野心套牢等龙,被人生的復(fù)雜和矛盾壓抑,你往叢林深處走去禁炒,愈走愈深而咆,不復(fù)再有陽光似的伙伴。到了熟透的年齡幕袱,即使在群眾的懷抱中暴备,你都可能覺得寂寞無比。
談感情
我們自己心里的痛苦不會因為這個世界有更大或者更“值得”的痛苦而變得微不足道们豌;它對別人也許微不足道涯捻,對我們自己浅妆,每一次痛苦都是絕對的,真實的障癌,很重大凌外,很痛。
人生像條大河涛浙,可能風(fēng)景清麗康辑,更可能驚濤駭浪。你需要的伴侶轿亮,最好是那能夠和你并肩立在船頭疮薇,淺斟低唱兩岸風(fēng)光,同時更能在驚濤駭浪中緊緊握住你的手不放的人我注。
談教育
你小的時候按咒,我常帶你去劇場看戲,去公園里喂鴨子但骨,在廚房里揉面團励七,到野地里玩泥巴、采野花奔缠、抓蚱蜢掠抬、放風(fēng)箏,在花園里養(yǎng)薄荷添坊、種黃瓜剿另,去萊茵河騎單車遠行。現(xiàn)在你大了贬蛙,自己去走巴塞羅納雨女,看建筑,看雕塑阳准。安德烈氛堕,我和席慕蓉的看法是一致的:上一百堂美學(xué)的課,不如讓孩子自己在大自然里行走一天野蝇;教一百個鐘點的建筑設(shè)計讼稚,不如讓學(xué)生去觸摸幾個古老的城市;講一百次文學(xué)寫作的技巧绕沈,不如讓寫作者在市場里頭弄臟自己的褲腳锐想。玩,可以說是天地之間學(xué)問的根本乍狐。
談親情
母親想念成長的孩子赠摇,總是單向的;充滿青春活力的孩子奔向他人生的愿景,眼睛熱切望著前方藕帜,母親只能在后頭張望他越來越小的背影烫罩,揣摩,那地平線有多遠洽故,有多長贝攒,怎么一下子,就看不見了时甚。
父母親隘弊,對于一個20歲的人而言,恐怕就像一棟舊房子:你住在它里面,它為你遮風(fēng)擋雨隙袁,給你溫暖和安全,但是房子就是房子,你不會和房子去說話玻佩,去溝通,去體貼它饶套、討好它鞋喇。搬家具時碰破了一個墻角,你也不會去說“對不起”卧蜓。父母啊帐要,只是你完全視若無睹的住慣了的舊房子吧。
我猜想要等足足20年以后弥奸,你才會回過頭來榨惠,開始注視這座沒有聲音的老屋,發(fā)現(xiàn)它已殘敗衰弱盛霎,逐漸逐漸地走向人生的“無”赠橙、宇宙的“滅”;那時候愤炸,你才會回過頭來深深地注視期揪。
在那個電光石火的一刻里我就已經(jīng)知道:和你的緣分,在這一生中规个,將是一次又一次地看著你離開凤薛,對著你的背影默默揮手。以后诞仓,這樣的鏡頭不斷重復(fù):你上中學(xué)缤苫,看著你沖進隊伍,不再羞怯墅拭;你到美國留學(xué)活玲,在機場看著你的背影在人群中穿插,等著你回頭一瞥,你卻頭也不回地昂然進了關(guān)口翼虫,真的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屑柔。
畢業(yè),就是離開珍剑。是的掸宛,你正在離開你的朋友們,你正在離開小鎮(zhèn)招拙,離開你長大的房子和池塘唧瘾,你同時也正在離開你的父母,而且别凤,也是某一種永遠的離開饰序。
當(dāng)然,你一定要“離開”规哪,才能開展你自己求豫。
所謂父母,就是那不斷對著背影既欣喜又悲傷诉稍、想追回擁抱又不敢聲張的人蝠嘉。
談成長
你弟弟也是在他14歲的時候,開始不再像“孩子”杯巨,而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一種翩翩少年的矜持蚤告。我不說破,但是在一旁默默地欣賞服爷。我驚訝杜恰,“成長”這東西多么纖細、多么復(fù)雜啊仍源。誰都可以看見一個男孩子長高了心褐,細細的胡子冒出來了,聲音突然改變了镜会,鼓鼓的孩兒臉頰被棱角線條取代檬寂,但是人們不會注意到他眼里的稚氣消失,一股英氣開始逼人戳表;人們也不會發(fā)現(xiàn)桶至,他的穿著、他的顧盼匾旭、他的自我镣屹,敏感得像女高音最高的一個音符旋繞在水晶玻璃上。他的領(lǐng)子豎起或翻下价涝,他的牛仔褲皮帶系在腰間的哪一個高度女蜈,他穿恤衫還是襯衫,襯衫尾扎進或露出……所有的細節(jié)都牽引著他的心的跳動。而你我之間伪窖,安德烈逸寓,是有差距的;那個差距既是世代之差覆山,也是文化之異竹伸,甚至是階級的分野。
談理想主義
我實在以你有正義感和是非的判斷力為榮耀簇宽,但是我也愿你看清理想主義的本質(zhì)──它是珍貴的勋篓,可也是脆弱的,容易腐蝕腐敗的魏割。很多人的正義感譬嚣、同情心、改革熱情或革命沖動往往來自一種浪漫情懷钞它,但是浪漫情懷從來就不是冷酷現(xiàn)實的對手拜银,往往只是蒙上了一層輕霧的假的美麗和朦朧。我自然希望你的理想主義比浪漫情懷要深刻些遭垛。
談歸屬感
全球化的趨勢這樣急遽地走下去盐股,我們是不是逐漸地要摒棄“每一個人一定屬于一個國家”的老觀念?愈來愈多的人耻卡,可能只有文化和語言,沒有國家牲尺;很可能他所持護照的國家卵酪,不是他心靈所屬的家園,而他所愿意效忠的國家谤碳,卻拒絕給他國籍溃卡;或者,愈來愈多的人蜒简,根本就沒有了所謂“效忠”的概念瘸羡?
談工作
什么樣的工作比較可能給你快樂?第一搓茬,它給你意義犹赖;第二,它給你時間卷仑。你的工作是你覺得有意義的峻村,你的工作不綁架你使你成為工作的俘虜,容許你去充分體驗生活锡凝,你就比較可能是快樂的粘昨。
當(dāng)你的工作在你心目中有意義,你就有成就感。當(dāng)你的工作給你時間张肾,不剝奪你的生活芭析,你就有尊嚴。成就感和尊嚴吞瞪,給你快樂馁启。
如果我們不是在跟別人比名比利,而只是在為自己找心靈安適之所在尸饺,那么連“平庸”這個詞都不太有意義了进统。“平庸”是跟別人比浪听,心靈的安適是跟自己比螟碎。我們最終極的負責(zé)對象,安德烈迹栓,千山萬水走到最后掉分,還是“自己”二字。因此克伊,你當(dāng)然更沒有理由去跟你的上一代比酥郭,或者為了符合上一代對你的想象而活。
談尊敬
沒名的愿吹,我尊敬那些扶貧濟弱的人不从,我尊敬那些在實驗室里默默工作的科學(xué)家,我尊敬那些抵抗強權(quán)堅持記載歷史的人犁跪,我尊敬那些貧病交迫仍堅定把孩子養(yǎng)成的人椿息,我尊敬那些在群眾鼓噪中仍舊維持獨立思考的人,我尊敬那些愿意跟別人分享最后一根蠟燭的人坷衍,我尊敬那些在鼓勵謊言的時代里仍然選擇誠實過日子的人寝优,我尊敬那些有了權(quán)力卻仍舊能跪下來親吻貧民的腳趾頭的人……
其他
中甸把自己的名字改為香格里拉,有點像……孔雀說自己是麒麟枫耳。何必呢乏矾?活在人們的想象里,麒麟永遠煥發(fā)著無法著墨迁杨、不能言傳的異樣光彩钻心;一落現(xiàn)實,想象馬上被固化仑最、萎縮扔役、死亡。
當(dāng)威權(quán)政治和貧窮一起灑下天羅大網(wǎng)把你罩住的時候警医,品味亿胸,很難有空間坯钦。因為,請問品味是什么侈玄?它不就是細致的分辨婉刀、性格的突出,以及獨立個體的呈現(xiàn)嗎序仙?
哈伯瑪斯的學(xué)生突颊,法蘭克福學(xué)派的阿多諾,曾經(jīng)說潘悼,Kitsch就是緊緊抓住一個假的感覺律秃,把真的感覺稀釋掉。昆德拉的說法更絕:Kitsch讓兩顆眼淚快速出場治唤。第一顆眼淚說:孩子在草地上跑棒动,太感動了!第二顆眼淚說宾添,孩子在草地上跑船惨,被感動的感覺實在太棒了,跟全人類一起被感動缕陕,尤其棒粱锐!
談問題意識(安德烈)
如果買耐克球鞋的人會想到耐克企業(yè)怎么對待第三世界的工人,如果在買漢堡的時候扛邑,有人會想到賺錢賺死的麥當(dāng)勞怜浅,付給香港打工仔的工錢一小時還不到兩塊美金,如果買愛斯匹靈頭痛藥的人蔬崩,在買的時候會想到海雪,這些跨國藥廠享受巨大的利潤而非洲染了艾滋病的小孩根本買不起他們的藥。如果帶著這種覺悟和意識的人多一點舱殿,這個世界的貧富不均會不會比較改善?
我從來不給路上伸手的人錢险掀,因為我不覺得這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沪袭,讓每個人都有“問題意識”才是重點≌燎猓可是我自己其實是又軟弱又懶惰的冈绊,說到也做不到。就這樣了埠啃。
談同情(安德烈)
無法表達自己的人──不論是由于貧窮死宣,或是由于不自由,或者單單因為自己心靈的封閉碴开,而無法表達自己的人毅该,我最同情博秫。
為什么這樣回答?因為我覺得眶掌,人生最核心的“目的”──如果我們敢用這種字眼的話挡育,其實就是自我的表達。這個世界有那么多的邪惡朴爬,多到你簡直就不知道誰最值得你同情:非洲饑餓的小孩嗎即寒?某些伊斯蘭世界里受壓迫的婦女嗎?被邪惡的政權(quán)所囚禁的異議份子嗎召噩?而這些人共有一個特征:他們都無法追求自己的夢想母赵,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無法過自己要過的人生具滴。最核心的是凹嘲,他們表達自我的權(quán)利被剝奪了。
母子三人談香港
〉治谩(安德烈)兩個月下來施绎,發(fā)現(xiàn)這里的生活質(zhì)量跟歐洲有一個最根本的差別,那就是——我覺得贞绳,香港缺少文化谷醉。我說“文化”,不是指戲劇冈闭、舞蹈俱尼、音樂演出、藝術(shù)展覽等等萎攒。我指的是遇八,一種生活態(tài)度,一種生活情趣耍休。
用歐洲做例子來說吧刃永。我最享受的事情,譬如說羊精,在徒步區(qū)的街頭咖啡座跟好朋友坐下來斯够,喝一杯意大利咖啡,暖暖的秋天午后喧锦,感覺風(fēng)輕輕吹過房子與房子之間的窄巷读规。美好的并非只是那個地點,而是籠罩著那個地點的整個情調(diào)和氛圍燃少,一種生活方式束亏,一種文化的沉淀。
酒吧跟咖啡館阵具,在歐洲碍遍,其實就是小區(qū)文化定铜。朋友跟街坊鄰居習(xí)慣去那里聊天,跟老板及侍者也像老友雀久。它是你的“家鄉(xiāng)”跟“文化”概念里很重要的一環(huán)宿稀。香港卻顯得很“淺”——不知道這個詞用得對不對。這里沒有咖啡館赖捌,只有蹩腳的連鎖店星巴克和太平洋咖啡祝沸,要不然就是貴得要死其實根本不值得的大飯店。至于酒吧越庇?酒吧在香港罩锐,多半只是給觀光客喝個斃掉的地方。還沒斃倒在地上的卤唉,就歪在那里瞪著過路的亞洲女人看涩惑。
人跟人之間愿意花時間交流,坐下來為了喝咖啡而喝咖啡桑驱,為了聊天而聊天竭恬,在歐洲是生活里很大的一部分,是很重要的一種生活藝術(shù)熬的。香港沒有這樣的生活藝術(shù)痊硕。
(龍應(yīng)臺)我們在談的這個所謂“咖啡館”押框,當(dāng)然不只是一個賣咖啡的地方岔绸。它是一個“個人”開的小館,意思是橡伞,老板不是一個你看不見摸不著的抽象財團盒揉,因此小館里處處洋溢著小店主人的氣質(zhì)和個性;它是小區(qū)的公共“客廳”兑徘,是一個荒涼的大城市里最溫暖的小據(jù)點刚盈。來喝咖啡的人彼此面熟,老板的綽號人人知道挂脑。如果因緣際會扁掸,來這里的人多半是創(chuàng)作者——作家、導(dǎo)演最域、學(xué)者、反對運動家……那么咖啡館就是這個城市的文化舞臺锈麸。
你說香港“沒有文化”镀脂,安德烈,如果對“文化”做廣義的解釋忘伞,香港當(dāng)然是有文化的:它的通俗文化薄翅、商業(yè)文化沙兰、管理文化、法治文化翘魄,甚至它的傳統(tǒng)庶民文化等等鼎天,都很豐富活躍,很多方面遠遠超過任何其他華文城市暑竟。但當(dāng)我們對“文化”做狹義的解釋——指一切跟人文思想有關(guān)的深層活動斋射,香港的匱乏才顯著起來。
在歐洲但荤,咖啡館是“詩人的寫作間”罗岖、“藝術(shù)家的起居室”、“智慧的學(xué)堂”腹躁。巴黎的“花神”(Café de Flore)咖啡館是西蒙-波娃逗留的書房桑包,Le Procope是莫里哀和他的劇團夜夜必到、百科全書派作家逗留的酒館纺非。塞納河畔的Duex magots和Brasserie Lipp是超現(xiàn)實主義派和存在主義哲學(xué)家逗留的地方哑了。施威夫特(Swift)在倫敦的威爾咖啡館(Will's)逗留,那是個文學(xué)沙龍烧颖,幾乎主宰了17世紀的英國文學(xué)弱左。羅馬的古希臘咖啡館(Antico Greco Caffe)曾經(jīng)是瓦格納、拜倫倒信、雪萊逗留之處科贬。維也納的中央咖啡館(Zentral)曾經(jīng)是弗洛伊德和托洛茨基逗留的地方。藝術(shù)家在蘇黎世伏爾泰逗留過的酒館開展了達達藝術(shù)鳖悠,知識分子在布拉格的咖啡館逗留而開啟了1803年政治的啟蒙榜掌。
文化來自逗留——“逗”,才有思想的刺激乘综、靈感的挑逗憎账、能量的爆發(fā);“留”卡辰,才有沉淀胞皱、累積、醞釀九妈、培養(yǎng)反砌。我們能不能說,沒有逗留空間萌朱,就沒有逗留文化宴树;沒有逗留文化,就根本沒有文化晶疼?
思想需要經(jīng)驗的累積酒贬,靈感需要感受的沉淀又憨,最細致的體驗需要最寧靜透徹的觀照。累積锭吨、沉淀蠢莺、寧靜觀照,哪一樣可以在忙碌中產(chǎn)生呢零如?我相信躏将,奔忙,使作家無法寫作埠况,音樂家無法譜曲耸携,畫家無法作畫,學(xué)者無法著述辕翰。奔忙夺衍,使思想家變成名嘴,使名嘴變成娛樂家喜命,使娛樂家變成聒噪小丑沟沙。閑暇、逗留壁榕,確實是創(chuàng)造力的有機土壤矛紫,不可或缺。
但是香港人的經(jīng)濟成就建立在“勤奮”和“搏殺”精神上牌里〖找В“搏殺”精神就是分秒必爭,效率至上牡辽,賺錢第一喳篇。安德烈,這是香港的現(xiàn)實态辛。這樣堅硬的土壤麸澜,要如何長出經(jīng)濟效率以外的東西呢?
∽嗪凇(菲利普)你只要比一比我的德國周末和我的香港周末炊邦,兩邊的文化差異就很清楚了。老實說熟史,我一點也不覺得香港沒有文化馁害。
總體來說,我喜歡香港勝于德國蹂匹。香港是一個二十四小時有生命的城市碘菜,永遠有事在發(fā)生。而且,在香港真的比較容易交朋友炉媒,香港人比德國人開朗。我在香港只住了兩年昆烁,在德國十四年吊骤,但是我在香港的朋友遠遠多于德國。昨天剛好跟一個義大利人談天静尼,她在德國住了好幾年了白粉。她說,德國太靜了鼠渺,靜得讓人受不了鸭巴。德國人又那么的自以為是的封閉,芝麻小事都看成天大的事拦盹。
我跟她的感覺完全一樣鹃祖,而且覺得,中國人跟意大利人實在很像:他們比德國人吵鬧喧嘩普舆,是因為他們比德國人開朗開放恬口。
香港唯一讓我不喜歡的,是它的社會非常分化沼侣。譬如說祖能,我的朋友圈里,全部都是國際學(xué)校的人蛾洛,也就是說养铸,全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付得起嚇人的昂貴學(xué)費轧膘。半年來你的交往圈子只限于港大的歐洲學(xué)生钞螟,幾乎沒有本地人,你說原因很可能是語言和文化差異造成隔閡扶供,可是我自己的經(jīng)驗和觀察是:有錢沒錢筛圆,才是真正的劃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