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夏天已經(jīng)漸漸遠去酝惧,《樂隊的夏天》也早已完結,但這個節(jié)目帶給我的感觸還新鮮如初巫财。樂夏的人們以自身的存在詮釋了“熱愛”是什么模樣哩陕。
特別是刺猬樂隊。刺猬的主唱子健是個走在路上你都不太會注意到的中年程序員闽瓢,不修邊幅心赶,略顯頹喪,樂隊鼓手兼處了七年又分開了七年的前女友石璐說不會跟他再在一起的原因是他不愛洗澡屉更。不洗澡從此成為節(jié)目和彈幕的一個常駐梗丢胚。
2018年刺猬發(fā)了回歸之作《火車駛向云外,夢安魂于九霄》曙搬, “還是滿滿的少年心氣”(評論語)鸽嫂。
但子健透露說其實發(fā)專輯之前樂隊已經(jīng)幾乎要散伙了。石璐當了單親媽媽橡娄,而子健也過得不好癣籽,住院了兩次,又加上失戀筷狼,覺得人生已經(jīng)沒什么希望了埂材。
“我的樂隊要玩完了。我除了樂隊,我也不覺得我還能想干點什么了扬绪】氵耄”(子健語)
畫面切到他在公司里當程序員的日常,一個絲毫不起眼的中年大叔下班了墓赴,撐著一把丑丑的傘走在雨夜的街上劈彪。不上臺的時候他坐沒坐相,說話也帶著一口京腔特有的那種混沌,一副懶洋洋脾氣不太好的樣子长窄,跟他不洗澡的人設渾然天成挠日。
可是當他戴上墨鏡開始唱歌,開始做這件人生中唯一想做的事情嚣潜,你就覺得像什么呢懂算,像是從一塊戈壁灘上的粗糲頑石之中,從那石頭的芯兒里迸裂出一口玉質(zhì)的嗓子计技。
含混的字詞垮媒、懶散的姿勢都不見了,連聲音都變了睡雇,是那樣純凈透亮,溫暖純良秕豫。他們唱《火車》到副歌部分抗愁,那一句擊穿人心的“黑色的不是夜晚呵晚,是漫長的孤單”沫屡,赤子般清澈沮脖、脆弱,不設防勺届,這么絕望頹喪,卻又這么渴望饼酿,渴望著人世間的溫暖和活著的火花胚膊。這時候我已經(jīng)開始鼻頭發(fā)酸,之后情緒一層層推上去:
搖旗吶喊的熱情 攜光陰漸遠去
人世間悲喜爛劇 晝夜輪播不停
紛飛的濫情男女 情仇愛恨別離
一代人終將老去 但總有人正年輕·
到這最后一句药版,我已經(jīng)哽咽不止喻犁,滿臉是淚。
02
我們已經(jīng)漸漸羞于談論夢想还栓,談論熱愛乔妈,僅存的一點的鋒芒和棱角也只是退化成心里的一根倒刺,甚至因此覺得不好意思勃刨,覺得給人添麻煩了股淡。
責怪自己,二三十歲的人了為什么還學不會圓滑贾铝,學不會平靜,為什么不能像父母期望的那樣走入按部就班的人生正軌玖绿,自己到底在折騰些什么叁巨?
而對于他們來說,玩樂隊蚀瘸,做自己熱愛的事庶橱,是他們的軟肋也是他們的鎧甲。
海龜先生幾個人特別羞澀寂嘉,女神賽時害羞得沒辦法與薛凱琪互動枫绅,完全手足無措。但當他們做起自己的音樂來,用自創(chuàng)的龜語表達情緒预伺,在自己的一方世界里悠游自在曼尊,隔著屏幕都讓人覺得,用張亞東的話說瞒御,“特別好”神郊。
Click3#15 不演唱的時候是兩個普通的小伙兒,一開始表演蜻懦,全身都在散發(fā)魅力夕晓。
因為做著自己熱愛的事,在這生而孤獨征炼、本質(zhì)上無依無靠的世界上,突然有了一種憑借眼坏,一種底色雄右。
03
我少女時代的夢想之一是成為一個寫歌詞的人。
幾句話就能凝練地勾勒出一整個畫面甚至一整個故事囤屹,更厲害的逢渔,一句話就能戳中你,引出許多微妙難言的情緒共鳴智厌,這在我看來是很酷的一件事情盲赊。
雖然最終沒有成為一個作詞人,但這種喜愛是一種向心力诚卸,我在之后無數(shù)的時刻里一次又一次被拽回去绘迁。
比如知名作詞人姚謙在豆瓣開了歌詞課缀台,我會第一時間購買學習。
比如在應用商店里看到個跟歌詞有關的App睛约,我會毫不猶豫地下下來依疼,雖然后面發(fā)現(xiàn)都沒有什么更新,也沒什么用處律罢。
比如在社交場合認識做音樂的人,心里一陣雀躍歡呼沧踏,作為一個內(nèi)向被動的人會主動去攀談翘狱。
我的一個朋友,特別喜歡讀古詩詞潦匈。繁忙的工作中茬缩,如果有天下班比較早,等著孩子補習班下課的間隙未舟,她會找一個地方坐下來掂为,背上一首唐詩或宋詞。背完以后口齒生香昼扛,覺得人間還是值得的。正是許多這樣微小的時刻撐起了對生活微弱的滿意度欲诺。
我的弟弟野揪,喜歡寫毛筆字。煩躁的時候研墨水鋪紙寫起來瞧栗,沉浸進去,心就慢慢靜下來了海铆。
心理學上有一概念迹恐,叫mental flow,譯作心流或福流卧斟,指的是一種理想的專注狀態(tài)殴边。處于心流狀態(tài)人,會感受到高度的興奮及充實感珍语。他們沉浸于手上的事情锤岸,廢寢忘食板乙,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是偷,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拳氢。這樣一種忘我的狀態(tài),心理學家認為蛋铆,是一種可能讓我們實實在在感受到幸福的途徑馋评。
那么要怎么進入心流狀態(tài)呢?做自己熱愛的事情刺啦。在熱愛這件事上留特,要對自己保持絕對的真實÷耆常縱使別人覺得你熱愛的那些東西沒什么鬼用蜕青,可你就是喜歡,千金難買我愿意糊渊。
04
做著自己熱愛的事右核,《樂隊的夏天》里的人們活得很真實。
他們不好采訪再来,在其他節(jié)目上舌燦蓮花的馬東蒙兰,跟樂隊聊天時,都找不到說話的點芒篷,被懟得胸口疼搜变。張亞東說做樂隊的人說話有時候“傻到爆炸”,但是他很喜歡针炉。大概因為他們不會虛與委蛇挠他,不會做那些表面功夫。
這種真實篡帕,在生活節(jié)奏越來越快殖侵,科技瞬息萬變,活著的真相越來越虛幻的現(xiàn)在镰烧,本身就帶著極大吸引力拢军。彈幕里刷得最多是就是喜歡他們的“真實”和“可愛”。甚至只是看著他們比賽間隙的一些花絮怔鳖,我都覺得饒有趣味茉唉。以傳遞快樂為信條的旅行團最有趣:用鼓槌敲打垃圾桶唱改編的We will rock you;模仿其他參賽樂隊的舞臺表演结执,形神兼?zhèn)涠嚷剑娴貌灰鄻泛酢?/p>
沉浸在認真狀態(tài)里的人,天然就閃閃發(fā)亮献幔。全程掛著姨母笑看著他們在那兒玩鬧懂傀,覺得青春真是一種狀態(tài),變老也不那么可怕蜡感,暫時忘了工作上蹬蚁、生活中恃泪、人生里的那些種種煩心、憂心缚忧、傷心悟泵。
樂隊的夏天是否已經(jīng)到來我不知道,但看著他們的狀態(tài)闪水,我覺得糕非,做熱愛的事情,也許就能一直待在生命的夏天里球榆。就像刺猬的《白日夢藍》里唱的:
“請你不要離開朽肥,這里勝似花開〕侄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