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青春是兵荒馬亂俩滥,我的青春是雞飛狗跳。
我想每個人的高中應該都是差不多的非凌,上課举农,走神,睡覺敞嗡,吃東西颁糟。當然,后三項活動都是與上課這四十五分鐘同步進行的喉悴,至少對于我們?nèi)齻€是這樣的棱貌。
當年還是年少輕狂追風少年的我們?nèi)齻€人一直覺得我們應該有個一眼就能讓別人分辨出我們與常人不同的系列網(wǎng)名,于是在某一天晚自習箕肃,我收到了一張小紙條婚脱,上面赫然五個大字:傷心豬大腸。
我嘴角抽搐了好久勺像,寧死不用這個名字障贸。最后,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日下午吟宦,我坐在公交車上看見一輛電動車在窗外飛馳而過篮洁,車身上模糊地貼著一只笑容詭異的喜羊羊。于是我靈光乍現(xiàn):瀟灑殃姓,大帥袁波,大黃。
為什么我叫瀟灑蜗侈?因為我一直相信我是最靚的仔篷牌。
最后那個亂入的名字是因為她就姓黃,于是就被大帥變成了街口狗霸王的名字踏幻。每天揮舞著打狗棒拉著大黃走街串巷枷颊。
說起大黃,之前我從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會有像小說里女主角那樣的傻白甜的存在该面,但她的出現(xiàn)讓我徹底長了見識夭苗。大黃的高中生活在高二的時候就已成了定局,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小角落里吆倦,同桌是個紅色的垃圾桶听诸,自己每天還笑得像個傻子。
萬惡之源就是高二上半學期的期中考試蚕泽,大黃和當時關系最好的閨蜜聯(lián)系了其他兩個同學一起作弊晌梨,傳傳小紙條什么的,本來也沒有多大的問題须妻。然而大黃并沒有按常理出牌仔蝌,在考語文的時候她把所有的標準答案都一字不差地抄了上去,只有作文是自己隨便寫的荒吏。
于是大黃就這樣爆了個冷門一舉擊敗清華班的同學成了年級的語文單科狀元敛惊。
年級組長發(fā)現(xiàn)了大黃的語文試卷就是手寫版的標準答案,其他科目也一起翻了車绰更,連同她的那個閨蜜也一同被抓了出來瞧挤。大黃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操作終結(jié)了所有锡宋。她的閨蜜讓大黃承認手機是她拿進考場的,并且搜完答案之后也是大黃主動寫紙條給她要求她一同作弊的特恬。大黃清奇的腦回路并沒有意識到這是她閨蜜為了自救犧牲她的策略执俩,而是按照這個編造出的謊言在年級組長面前理直氣壯地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再加上我們那個正好家里后院起火的班主任的神助攻癌刽,大黃的母親也不得不就位被年級主任和班主任狗血淋頭地教育了好幾天役首,帶著大黃回去思過一周。
這個中考六百多分的重點培養(yǎng)生就這樣徹底成了傳說显拜。
等到大黃回來衡奥,她的閨蜜和她劃清了界限,也就是在這段她最艱難的時候远荠,大帥走到了她身邊矮固,憑借著強悍的武力值和良好的人緣,大黃在大帥的身后跌跌撞撞地好歹在班級有了立足之地矮台。
我們的大帥乏屯,就是這樣一個閃閃惹人愛的家伙。
我和大帥的緣分起源于軍訓瘦赫,那個時候她就已經(jīng)成了生活委員辰晕,午休的時候一個人搬著一箱水步履艱難,我過去幫忙的時候大帥沖我微微一笑确虱,然后對我說了第一句話:
“這幫男的都他媽的死了嗎含友?”
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女孩不一般,愛爆粗口的都是好姑娘校辩。
于是一個班級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窘问,一個全班避之不及的差等生,以及我宜咒,一個科任老師眼里的可造之才惠赫,班主任眼里的害群之馬,就這樣聚在了一起故黑,開始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歲月儿咱。
高二下學期的時候大帥莫名其妙地轉(zhuǎn)了班,我和大黃一臉懵逼地送一臉懵逼的大帥去了新的班級场晶,后來大帥告訴我們班主任找她的麻煩混埠,但她媽媽也是有脾氣的,直接找到校長不留情面地轉(zhuǎn)了班诗轻。雖然見面麻煩了些還得下樓钳宪,但是并不妨礙我們的革命情誼。高三的晚自習我基本沒上過幾節(jié),都跟大帥一起逃了出去放松身心吏颖。
那個時候大帥迷上了天涯明月刀搔体,帶著我逃課到網(wǎng)吧捏臉,從來不打游戲的我也在她的威逼利誘下嘗試了一下侦高,然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嫉柴,成了百萬網(wǎng)癮少年大軍中的一員厌杜。
終于有一天奉呛,大帥可能終于意識到了自己作為一個高三學生的歷史重任,左手拿著一份生物知識點右手拉著我溜出了學校夯尽,跟我說今晚她要學習了瞧壮,但必須要有儀式感。年少的我居然在那一瞬間相信了她匙握,跟她一起踏上了去江邊大橋的路咆槽。
等到我們終于上了橋,我找了塊石頭坐下準備用心感受細胞分裂的時候圈纺,大帥突然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秦忿。看著她一臉便秘一樣的表情我好像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蛾娶。然后灯谣,她終于說出了那句話:
“朋友,我想拉屎蛔琅√バ恚“
之后我們所有的學習活動幾乎都是這樣的結(jié)果,找個最近的網(wǎng)吧罗售,以大帥的一抹屎香和天涯明月刀告終辜窑。
偶爾大黃也能僥幸逃脫的夜晚,我們就坐在一起喝檸檬水打撲克聊八卦寨躁,我總神神叨叨地跟她們說我有一個男朋友叫阿空穆碎,誰都看不見他,因為他是空氣职恳,但他一直都在我們身邊所禀,他會一直陪伴我,因為我是他的真愛话肖。那兩個瘋女人就會說我有病北秽,單身妄想癥。
那個文藝矯情的歲月最筒,我們總是喜歡給彼此寫信贺氓,但除了大帥一個人會買成套的信紙信封,我和大黃從來都是一張折好的筆記紙假裝規(guī)整。大帥的回信里永遠都少不了兩個字辙培,嫌棄蔑水。
在那段令人窒息的時間,我們理所當然地迷上了大冰的書扬蕊。于是開始天天謀劃高考后我們?nèi)齻€人一起出游的路線搀别。有的時候還會冒出各種各樣的瘋狂想法,比如半夜背上書包準備出去浪跡天涯尾抑,結(jié)果最后以睡過了頭告終歇父。
高考前最后一個月,我的大腦終于徹底放棄了抵抗再愈,看到書和卷子就失憶的程度榜苫。班級里有一個規(guī)定,每次考試成績出來翎冲,按照成績排序任意選座垂睬。于是我拿著班級第七的成績坐在了最后一排。
就這樣抗悍,班級最后一排的配置就變成了我驹饺,大黃,紅色垃圾桶缴渊。
我們倆像裝修新房一樣赏壹,把我們的桌子重新打扮了一下,然后摞起了兩摞高高的書山疟暖,每日的生活就是你看劇來我看小說卡儒,你睡覺來我走神,你吃東西來我也吃俐巴,你睡覺來我也睡骨望。睡醒了就下樓去騷擾大帥。
然后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下雨天欣舵,我的高考走向了開始也迎來了結(jié)束擎鸠。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圓了我的大學夢,那兩個瘋子也一樣扎根在各自的城市缘圈,我們并沒有在畢業(yè)之后直接背上行囊踏上旅途劣光,而是直接癱在了家里不省人事的過了好幾天削罩。十年苦讀耗得我們元氣大傷瞒爬,一朝解脫賣書居然只有二十三元循签,我百思不得其解护昧,這些印滿了人類偉大知識的書本為何轉(zhuǎn)賣時與售價有如此大的出入。
“瀟灑和大帥坐在大橋上偎窘,阿空拽著瀟灑的書包购公;瀟灑和大帥坐在冷飲店的椅子上蕴侣,阿空在旁邊坐著放牌;瀟灑和大帥走在大柳樹下数苫,阿空坐在樹上吹著風聪舒。
“最后,大帥走了虐急,瀟灑也走了箱残,只剩下阿空了。
“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離止吁,那就由他陪著你度過你所擁有的漫長歲月被辑。”
合上高中大帥給我寫的最后一封信赏殃,我很想跟那兩個人說一句謝謝敷待,陪我度過了那段雞飛狗跳的不漫長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