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導兒是我研究生時的導師。我們那屆人類學專業(yè)就招了四個女生邀桑,因此一個導師就帶一個學生祟蚀。李導兒算是我的親導師工窍。其實那會選這個專業(yè)的時候,我并沒有打算選擇李導兒前酿,我選了學位點另一位導師患雏,但因為學生少,那位導師已經(jīng)有一個學生罢维,所以我不得不分配給李導兒淹仑。我心里還有些不大情愿,即便師妹安慰我說李導兒學識淵博等等。其實研究生復試的那天我是見過李導兒的匀借,我們還寒暄了幾句颜阐,只是那時不知道他的名字。
李導兒其實年齡也不大吓肋,也就五十出頭凳怨,小眼睛,有點禿頂蓬坡,頭上僅存幾縷頭發(fā)猿棉,李導格外珍視磅叛,時常梳的一絲不茍的服帖地順在頭頂屑咳,起風時,那幾縷頭發(fā)就不老實的隨風飄逸弊琴,讓李導看起來有點小狼狽兆龙。
李導兒對我這個弟子也是比較看重,入校時打算也是精心培養(yǎng)我敲董,無奈每次和我討論我的研究方向時紫皇,他提出的方向我從來沒認同過,而且犟驢般的堅持我認準的研究方向腋寨。李導看著我無知無畏的樣子倒也不惱聪铺,放養(yǎng)一般的任我隨意折騰。李導博覽群書萄窜,講課也是大拿铃剔,專業(yè)課上眉飛色舞的跨N個專業(yè)的講解,再加上他的哲學功底查刻,我們經(jīng)常聽的興高采烈忘了下課键兜。有時候幾個同學去李導辦公室討教,順道就借李導兒的書去讀穗泵。李導兒的每本書都有批注普气,后來我也被他影響,一旦看書就做批注佃延,特別是后來李導兒借給我的書時常被我讀到得意之時畫的不成書樣现诀,等到還書的時候才著急。后來李導兒對我這種不自覺也沒辦法履肃,每次買書總是給我捎帶一本仔沿,然后把他的書做上標注和我區(qū)分。剛上研一那會榆浓,我狂讀書于未,后來也嘗試寫一些文章,通常是在課堂上,或者課外經(jīng)常和老師狂聊時烘浦,老師靈感四溢抖坪,然后扒拉幾個提綱,我底下在用功查資料寫論文闷叉。那時理論水平不高擦俐,經(jīng)常以資料為主,李導稱我為搬磚的握侧,他是裝修的蚯瞧。就這樣不知不覺三年我從一個小工成長成一個裝修工,而且發(fā)表了數(shù)篇核心期刊的文章品擎,有趣的是我后來的研究方向居然又轉回到李導兒當時給我設定的范疇埋合。
李導兒治學嚴謹,但不乏幽默萄传,經(jīng)常用他的鐵嶺口音講若干小段子讓我們在課堂上捧腹大笑甚颂,笑完之后他又贅述一句,別笑秀菱,我是鐵嶺的振诬。雖然是博導,但從來沒有大教授的架子衍菱,課余之時赶么,時常被我們幾個拉著去打撲克牌,但逢賭必輸脊串,主要原因是他技術過高辫呻,而我們打牌不經(jīng)大腦。他總是高估我們出牌規(guī)律而導致他預測失敗洪规。有一陣子基本就是請李導吃飯印屁,基本都是李導兒打牌后輸?shù)腻X買單。以至于后來我的小師妹一饞就叫李導兒打牌斩例。
李導兒上班通常的交通工具就是一輛破自行車雄人,風雨無阻。學院的老師們基本是人手一車念赶,但李導兒說他這是健身础钠,這輩子也沒打算買車。除了上課李導兒多數(shù)都窩在辦公室讀書寫作,周末也是這種狀態(tài)叉谜。
我的研究生三年基本上是忙忙碌碌中度過的旗吁,但這三年卻充實無比,收獲頗豐停局。每次和李導兒聊天我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般很钓,聊完天就靈感十足香府,拿著我們聊天時記錄的一些小破紙片如獲至寶的沖進書房,埋頭創(chuàng)作码倦。這三年的專業(yè)研究為我以后的學術生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企孩。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個幸運的人,每次在人生的關鍵節(jié)點就遇到一個幫助我的人袁稽。
雖然如今畢業(yè)多年勿璃,我也飄洋過海的去了西半球,可無論在哪兒推汽,每每讀書寫作补疑,我總是能想起李導兒。關于他教我的讀書方法歹撒,寫作方法莲组,田野研究及如何做一個正直的,心無旁騖的讀書人栈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