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
1
軍訓(xùn)的風(fēng)波終于平息了讼载,我們開始了新的生活。
而我也發(fā)現(xiàn)了新的難題:每一個任課老師所講的內(nèi)容垂攘,我似乎都聽不懂维雇。
比如正在上的數(shù)學(xué)。
什么函數(shù)晒他,指數(shù)函數(shù)吱型,對數(shù)函數(shù),冪函數(shù)陨仅,去你的函數(shù)津滞。
我用厚厚的書墊著沉重的腦袋,癱在課桌上灼伤,被函數(shù)摧殘的遍體鱗傷触徐,體無完膚。
“好難啊狐赡∽拆模”
趁著老師在黑板上寫題的空當(dāng),我有氣無力的用筆戳了戳趙淳颖侄,他扭過頭來鸟雏,“嗯?”
“我說好難览祖,好難啊孝鹊。”“哦展蒂,”他看了看我又活,又看了看我看的書,輕輕的笑了一聲锰悼,“是哦柳骄,好難哦』悖”“你也不懂的吧夹界?”我再一次確認(rèn)。
“嗯隘世,不懂可柿。”他似笑非笑丙者。
2
政治老師是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兒复斥,他顫顫巍巍的走上講臺,反復(fù)的講著同一個重點(diǎn)械媒。高度近視讓他在黑板上寫字時就像在用鼻子嗅著什么東西目锭。看著他在講臺上忙忙叨叨的樣子纷捞,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替他擔(dān)憂痢虹,怕他會把黨中央的指示傳達(dá)錯誤。
“政治王講課好迷爸骼堋奖唯!”鄭奕從后面踢踢我的凳子,趴在我耳朵上吐槽糜值》峤荩“老人家嘛,絮絮叨叨的正常寂汇〔⊥”安娜接過話去。我們竊竊私語骄瓣,王老師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政治世界停巷。
“真正迷的在這兒¢爬福”我指指趙淳畔勤。
“噗!”鄭奕笑出聲來臼膏。
趙淳像個瘟雞一樣硼被,腦袋在胸前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抱著胳膊拿著筆渗磅,睡的正香嚷硫。
3
王老師拿著教棍在黑板上一下一下的敲著,與其說這是為了給我們劃重點(diǎn)始鱼,不如說是提醒他自己講到哪里了仔掸。
“報(bào)告!”門口傳來一聲洪亮的聲音医清。
王老師愣了一下起暮,推了推滑在鼻頭上的老花鏡,弓著背拿教棍往門口指了指会烙,悶悶的說:“你們班有人沒來上課负懦?”
我們搖頭筒捺。
“進(jìn)來!”王老師氣沉丹田纸厉,把手背在身后系吭,挺了挺胸。
兩個一模一樣的腦袋并排著探入了教室颗品。
是一對雙胞胎肯尺。
我趕緊把趙淳搖起來,這種好戲可要一起分享躯枢。
4
“怎么現(xiàn)在才來上課则吟?!說明原因锄蹂!”王老師在講臺上敲敲教棍氓仲。
“剛剛我們才來報(bào)道啊“芷ィ”其中一個男生說寨昙。
“讓我們直接來上課啊∠颇叮”又一個男生說舔哪。兩個人語氣,表情槽棍,可以說一模一樣捉蚤。
“挺逗×镀撸”趙淳向我這邊偏了偏腦袋缆巧。我專注的觀察著他們倆,希望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區(qū)分開兩個人豌拙。
“老師陕悬,您看,先讓我們坐下唄按傅∽匠”一個男生弓著腰,湊到王老師跟前唯绍。他說話時特意加重了那個“您”拼岳,讓人聽了格外想笑。
政治老師當(dāng)然不傻况芒,從這個味道有些變的“您”中感到了一絲絲不友好惜纸,耿耿著脖子,扯著嗓子說:“不行!把證明拿來耐版!”
另一個男生一下子嘿嘿的笑了祠够,攤開手說:“上個學(xué)要什么證明嘛,老師椭更,證明沒有哪审,姓名倒是有倆,您想先聽哪一個虑瀑?”王老師漲紅了臉,拿教棍的手微微的抖了起來滴须。
就在這時候舌狗,下課鈴響了肉微,王老師就像找到救命的稻草一樣徘郭,把課本一夾听隐,晃晃悠悠的走了捅伤,臨了還站在門口說:“我去校長那告你們?nèi)ミ汉祝 ?/p>
5
與政治老師落寞的背影形成鮮明對比的针饥,是兩兄弟臉上掛著的勝利者的笑容脆霎。
班里亂哄哄的尿孔,都在模仿著政治老師剛才狼狽的樣子待德,死氣沉沉的氣氛竟一下子蕩然無存君丁。
“各位大俠,給我兄弟兩個指個位置坐坐行不将宪?”其中一個男生沖著班里作了個揖绘闷,像極了水滸傳里的綠林好漢,雖然長相白凈利落较坛,但骨子里卻透露出一股草莽氣息印蔗。
“不急,先說說你們叫什么丑勤』冢”趙淳翹著二郎腿,似乎對這兩兄弟很感興趣法竞。這讓我很吃驚耙厚,沒想到一向在班里都沉默寡言的他還有這么一面。
“行爪喘!”兄弟倆齊齊的把目光投向趙淳颜曾。
“我,石禹澈秉剑》汉溃”其中一個男生用大拇指指著自己的胸口。
“我,石禹澄诡曙⊥涡穑”旁邊的男生笑嘻嘻的,隨即補(bǔ)充道:“我是大哥价卤!大家記好了叭坝!”
“滾犢子慎璧,你是不是哥哥心里沒數(shù)按蚕印?”自稱是石禹澈的男生立馬反駁胸私。
石禹澈石禹澄厌处,真是一對兒好聽的名字。
但偏偏是兩個逗比的名字岁疼。
6
生物課阔涉,是我們班同學(xué)最喜歡的科目,準(zhǔn)確的說捷绒,是男生最喜歡的瑰排。
讓生物課如此受歡迎的,是我們學(xué)校的傳奇人物暖侨、不老女神馮鏡儀椭住,馮老師。
她的故事在育才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它碎『伲夸張點(diǎn)說,一個高一新生可以不知道今天學(xué)的知識點(diǎn)扳肛,但絕不能不知道馮老師的風(fēng)流韻事傻挂。她的故事在每一屆學(xué)生中口口相傳,多少年來都盤踞在學(xué)校八卦的頭條挖息。
據(jù)說她是家里的獨(dú)女金拒,父親經(jīng)營著集團(tuán)生意,而她本身也擁有著我們那里高檔商場陽光百貨的股份套腹,身材高挑绪抛,長相更是人人稱羨。乍一看她螓首蛾眉电禀,雙瞳剪水幢码,要是有幸能夠仔細(xì)端詳,則能感受到她非凡的氣質(zhì)和來自骨子里的尖飞、那種與眾不同的高貴症副,優(yōu)雅店雅,風(fēng)情,智慧贞铣,浪漫以及獨(dú)立闹啦。就好像詩里寫的那般,遠(yuǎn)而望之辕坝,皎若太陽升朝霞窍奋;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酱畅。
但最神秘的莫過于她的情史了琳袄。沒有一個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能讓這樣的女神為他孤守半生圣贸。馮老師已經(jīng)42歲了挚歧,一直未婚,沒有兒女吁峻,不但美麗不減當(dāng)年反而還平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就像現(xiàn)在在张。
馮老師在黑板上寫著字用含,粉筆也像是在踢踏踢踏的跳著舞,雋秀的字從指尖流淌出來帮匾。身上的旗袍讓馮老師格外的凹凸有致啄骇,散發(fā)出我們這種小女生沒有的味道。
嘣瘟斜!
咚缸夹!
美好的氛圍被打破了,教室后面?zhèn)鱽砹藮|西噼里啪啦掉落的聲音螺句。山崩地裂一般虽惭。
7
是石禹澈和石禹澄。
“啊……呵呵……哈哈……哈哈哈”石禹澄捂著肚子蛇尚,笑成了氣音芽唇,手里捏著一團(tuán)開了花兒的塑料,石禹澈則在一旁坐在凳子上彎著腰撿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電線取劫、課本匆笤、紙片等等,一邊撿還不忘一邊嫌棄:“你就是個廢物谱邪,搞個這個你TM也能搞出這么大動靜……”“又在這叨叨炮捧,你行你來啊,來暗胍咆课!”石禹澄臉上還帶著笑末誓,絲毫不在乎已經(jīng)朝他們走過來的馮老師。
“你們在干什么傀蚌』裕”馮老師站在石禹澈旁邊。
“呃……我們……”石禹澈支支吾吾善炫。
“在干什么撩幽。”馮老師重復(fù)了一遍箩艺,眼睛死死的盯著石禹澈窜醉。石禹澈臉紅的像個熟透的番茄。
“咳艺谆,老師榨惰,我們怕你熱【蔡溃”石禹澄站起來說琅催,“你看這天這么熱,教室里又沒有空調(diào)虫给,您看您這衣服藤抡,這衣服都……”
8
“衣服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問趙淳抹估。
趙淳看了我一眼缠黍,小小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兒,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你真沒看出來药蜻?”
“沒啊……”我看著他瓷式。
“就,就那個语泽,那個里面的嘛……”趙淳避開我的眼神贸典,用一只手托著頭,擋住他那越來越紅的臉湿弦,“哎呀瓤漏,你自己看……我也不知道……”
我這才看出來,似乎在馮老師薄薄的旗袍下颊埃,隱隱約約能看到淺黃色的內(nèi)衣……
男人笆叱洹!果然是種奇妙的生物班利。在某些方面饥漫,他們把握細(xì)節(jié)的能力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
“哇罗标,你坝苟印积蜻!沒看出來啊……”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我我我怎么了彻消,我說什么了嗎竿拆?”他繼續(xù)擋著臉。
“出去宾尚”瘢”馮老師開口了。
“盎吞御板?!”雙子同時張大了嘴牛郑。
“出去怠肋!我讓你們出去!”馮老師死死的盯著他們倆淹朋。
9
整個晚自習(xí)笙各,我都在好奇石禹澄沒說完的那些話是什么,準(zhǔn)確的說础芍,我想知道他們在做什么酪惭,能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呒祝可惜雙子被馮老師告到了教導(dǎo)處,今晚上是沒機(jī)會問他們了砌创。
“是什么啊……”我自言自語虏缸,發(fā)下來的練習(xí)卷子空空的,只寫了幾個選擇和填空嫩实。
“無葉風(fēng)扇刽辙。”
“凹紫住宰缤?什么無葉風(fēng)扇,今天學(xué)無葉風(fēng)扇了晃洒?”我一臉懵逼慨灭。
“我說石禹澄他們做的那個東西,肯定是無葉風(fēng)扇球及⊙踔瑁”趙淳把頭轉(zhuǎn)過來看著我。
“你吃引,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那個筹陵?”我覺得自己被人偷窺了思想刽锤。
“因?yàn)槟銖膩聿粫φn本的知識如此感興趣‰澹”他繼續(xù)做題并思。
我竟啞口無言。
“不過语稠,無葉風(fēng)扇是什么八伪恕?做那個干嘛颅筋≈嫦荆”我厚著臉皮,腆著臉把筆從他手里抽走议泵。
“自己查占贫。”他從我的筆袋兒里隨便拿了一根筆先口,“自己想型奥。”
“哎碉京,最后一個問題厢汹,你覺不覺得石禹澄石禹澈他們特別像一個系列小說里的人物?”
“人物谐宙?不知道烫葬,什么小說?”他終于正眼看我了凡蜻。
“哎呀搭综,《哈利波特》里面的弗雷德和喬治啊划栓!都是那種痞痞的不服管的樣子兑巾。”
“哦忠荞,不知道蒋歌,沒看過∥海”他又開始做題了堂油。
“《哈利波特》啊素标!你有沒有童年称诗?!”
“沒有头遭≡⒚猓”他的喉結(jié)動了動癣诱,停頓了一下,隨后突然轉(zhuǎn)過臉來把筆“啪”的摔在我的桌子上袜香,“把我的筆還我撕予。”
我第一次看到趙淳這個樣子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