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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示血!”
她再一次看到母親被那個雙眼猩紅的男人拖進屋里,隨著重重的關門聲亚亲,站在門外的她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彻采,但是不難想象里面正在上演什么。她緊抿著的唇始終沒有發(fā)出聲音捌归,手中的拳頭松了又緊肛响,緊了又松。
站了一會兒后惜索,她平靜地從地上撿起已經被踩得不像樣子的鳶尾特笋,那是母親剛買回來的,沒有多看一眼那個破碎的花瓶巾兆,她拿著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子猎物。
從抽屜中取出一本厚厚的畫冊,翻開最近才畫的一副:那是一個因為憤怒五官已經變形的男人角塑,男人頂著一張漲紅的臉蔫磨,一張嘴被畫得尤其大,那雙眼睛就像快要掉出來一樣凸得厲害圃伶。他似乎站在一個很高的地方堤如,在他的身后是無數級臺階。
“去死窒朋,去死搀罢,去死……”無數個聲音在腦海中叫囂著,她從畫筆中隨意拿出了一支紅筆炼邀,不停地在男人臉上劃來劃去魄揉,不一會兒剪侮,那張紙上已經分辨不出是一張人臉拭宁,原本留有空白的部分此刻就像涂了鮮血一樣,一片殷紅瓣俯。
盡管此刻有無數不安分子在她腦海中叫囂杰标,讓她幾乎快要失去理智,但還是能清楚地聽到從隔壁房子傳來的一聲聲痛苦的哀嚎彩匕。她將因為用力而被握得有些變形的筆扔在一邊腔剂,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頭,蹲在地上驼仪,將臉埋在雙膝之中掸犬。
黑暗中袜漩,很多個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有兩年前那個男人用啤酒瓶砸自己頭的聲音;有一年前那個男人對母親拳打腳踢的聲音湾碎;有三個月前母親被凳子砸中額頭鮮血汩汩流出的聲音宙攻;還有此刻從耳邊不斷傳來母親哀嚎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介褥,響起了敲門聲座掘。
“晚晚,你想吃點什么柔滔,媽給你做溢陪?”
她打開門,毫不意外睛廊,母親的臉上又是鼻青臉腫形真。她將視線移到母親的頭上,記憶中母親的頭發(fā)一直是又黑又密喉前,但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没酣,母親的頭發(fā)已經變得稀疏,家里衛(wèi)生間的地漏中卵迂,客廳的垃圾桶中裕便,陽臺上的掃帚中,隨處可見母親的頭發(fā)见咒。
“晚晚偿衰,吃面條,還是米飯改览?”
她搖搖頭下翎,不說話。
“那媽媽給你煮面條吃宝当,好不好视事?”
“你問一個啞巴做什么?天天跟個死人一樣庆揩,也不說話俐东,家里啥事也不干,真是養(yǎng)了一個廢物订晌÷脖瑁”
男人沉著臉將母親推搡到廚房,轉身的時候锈拨,還不忘瞪她幾眼砌庄。
一個月后。
“啪!”
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臉上娄昆,她緩緩抬起頭佩微,一雙眼隱隱泛紅。
“老子供你吃萌焰,供你穿喊衫,養(yǎng)著你這么一個廢物就罷了,你在學校還一天天凈給我惹事杆怕。你們老師說你今天瘋了一樣用鋼筆扎破了同學的脖子族购,這是不是你干的?”
她依舊緊抿著唇陵珍,不說話寝杖,只是那雙眼睛變得更紅了。
“李晚互纯,你以后再給老子惹事瑟幕,讓你老師找上門,看我不揍死你留潦≈豁铮”男人說完話氣勢洶洶地出家門了。
“晚晚兔院,很疼吧殖卑?”母親從冰箱拿出一個冰袋敷在她的臉上,她依舊緊抿著唇坊萝,并未回應孵稽。
“晚晚,你什么時候才能好起來十偶?”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母親的臉上滑下來菩鲜,在記憶中,她很少見到母親哭惦积,盡管母親總是挨打接校,那雙眼睛也永遠布滿灰暗、憂愁狮崩,但是母親從沒哭過蛛勉。
“晚晚,你說句話厉亏,好不好董习?”她依舊沉默著烈和,只是有些僵硬地伸出了一雙手爱只,輕輕地環(huán)住了那個女人過分瘦弱的腰。
“晚晚~”母親將臉埋在她的肩上招刹,雙手也緊緊抱住她恬试,哭泣聲音更大了窝趣。
夜里,她躺在床上训柴,迷迷糊糊又夢到了兒時的那一天:一個男人揮舞著手中的拳頭哑舒,一下又一下砸在地上一個女人的身上,一個小小的身影跑過去想抱住那個發(fā)瘋的男人幻馁,可是男人卻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洗鸵,一雙鐵鉗般的手很快讓她纖細的脖子再也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呼吸越來越難仗嗦,越來越難……
她唰地睜開眼膘滨,原來是一場夢,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稀拐,突然想到了白天的那個同學火邓,那個同學總是欺負她,今天美術課又將她的畫抹的一團糟德撬,并且下課時還找同學準備一起欺負她铲咨,當其中一個人碰到她的脖子時,她瘋了一般抓起手中的鋼筆就猛地刺上去……
“去死蜓洪,去死纤勒,去死……”無數個聲音從這黑夜中又開始跳出來在她耳邊叫囂,她將頭死死地蒙在了被子里面隆檀。
“隔壁的李哥死了踊东,你知道嗎?”
“啥時候刚操?”
“就這兩天闸翅,好像喝醉了酒上樓梯時候不小心摔下去了【账”
“唉坚冀,命吧,不過要我說也是活該鉴逞,是報應记某。他家里的女人據說是被他打死的,但是他不敢說實話构捡,悄悄找關系把那個可憐的女人火化了液南,對外說是生了重病死的」椿眨”
“真的假的滑凉,你可別瞎說。”
她從醫(yī)院回來畅姊,上樓梯時候正好聽到幾個買菜的鄰居討論著那個男人和她的母親咒钟,見到她,立馬快步地從她身邊走過若未。
她一步一步上著樓梯朱嘴,站在最上面那一級時,突然轉過身粗合,將剛在路上買的鳶尾放在地上萍嬉,伸出手在空氣中比劃了一下,那儼然是一個推人的手勢隙疚。
轉動鑰匙帚湘,走近那個黑漆漆的屋子,空氣中似乎還有母親生前的味道甚淡,她將鳶尾插在那個和母親曾經買的一模一樣的瓶子中大诸,又從抽屜中拿出了一瓶藥一張母親的照片緊緊抱在懷里,便躺在了床上贯卦。
不一會兒资柔,一個瓶子咕嚕嚕滾在地上,一同掉出來的還有兩顆白色藥片撵割,只是床上的人似乎未曾察覺贿堰,依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