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太上有立德蝠猬,其次有立功切蟋,其次有立言。
年少的時候吱雏,非常喜歡發(fā)表意見敦姻,總覺得一件事情有問題,一定是因為相關(guān)者沒有采納正確的意見歧杏。而我自視為一個能夠明辨是非之人镰惦,本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責(zé)任感犬绒,看到這種情況當(dāng)然不能保持沉默旺入。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種無知者無畏的態(tài)度還真是蠻好笑的凯力。事實上茵瘾,所謂“正確的意見”,在現(xiàn)實生活中往往是不存在的咐鹤。這個世界是由人組成的拗秘,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利益,就有不同的立場祈惶。站在不同的立場上看問題雕旨,怎么會有一個一致的“正確”呢?好比買賣雙方討價還價捧请,對買方而言凡涩,所謂正確就是價格越低越好,對賣方而言疹蛉,所謂正確就是價格越高越好活箕。買賣雙方的利益此消彼長,那么所謂的“正確”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可款。
另一方面育韩,就算大家統(tǒng)一了“正確”的意見克蚂,那么也未必會解決問題。因為座慰,“正確”的意見未必是能實施的方案陨舱。比方說我們每一個人都認為霧霾危害很大翠拣,必須要控制空氣污染版仔,可具體到每一個人的行為上,很難有實際的行動來踐行大家都一致同意的“正確”意見误墓。
總之蛮粮,“正確”的意見,實際上并沒有什么意義谜慌。年輕人往往不能夠體會世界的復(fù)雜度然想,想當(dāng)然的去爭對錯,按照自己的想象去信口開河欣范。最要命的是变泄,年輕人自己把自己的無知當(dāng)成了青春的價值。
有時我會想恼琼,自己當(dāng)年的這種不成熟妨蛹,究竟在多大程度上給前輩們帶來了困擾,抑或是他們也從我的身上看到了他們當(dāng)年的影子晴竞,因而一笑了之蛙卤。
無論如何,我終于能夠看破“對錯”本質(zhì)上的虛假噩死。然而颤难,盡管不覺得對錯重要,但每當(dāng)我看到一些我所不同意的見解時已维,還是非常想去辯駁行嗤。我想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去影響一些人垛耳。用古老的語言來講栅屏,這就是所謂的“立言”吧。
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艾扮,“立言”這種事情既琴,卻也是一件并無多大價值的事。人們相信一種意見泡嘴,并非因為邏輯上認為這是對的甫恩,而是因為感情上信任表達這種意見的人。舉個例子酌予,如果一個普通大學(xué)的畢業(yè)生告訴你說磺箕,他讀一般的大學(xué)不比一流大學(xué)差奖慌,你可能會對此嗤之以鼻。但如果這個人是馬云松靡,你就不這么看了简僧。明明是一模一樣的意見,從不同的人嘴里說出來雕欺,其價值卻相差甚遠岛马。
這就是“立言”的尷尬。你說的話是什么并不重要屠列,重要的是你是誰啦逆。當(dāng)大家認可你這個人的時候,你說的話才有意義笛洛。這并不是因為人們盲從權(quán)威夏志,而是因為大家明白“正確”的復(fù)雜性。跟從成功者是一種最為保險的策略苛让。因為只有在你是一個成功者時沟蔑,你的意見才有更大可能經(jīng)受過真正的檢驗,才有更大可能對他人而言是“正確”的狱杰,是可實施的瘦材。
至此,我才理解浦旱,為什么古人要把“立功”排在“立言”之前宇色。
真正無功而能立言者,無非是兩類人颁湖。一類雖然自己無功宣蠕,但其立言的基礎(chǔ)是見過很多立功之人,實際上是代立功者立言甥捺。另一類則是純粹的思想家抢蚀,在人類歷史上少之又少,但這部分人所立之言镰禾,往往是被其他“立功”之人發(fā)現(xiàn)從而得以傳諸天下皿曲。由此可見,立言之不朽吴侦,根本在于立功屋休。
因此,在你無功之時备韧,不必花力氣去立什么言劫樟。若你無功,所立之言皆為糞土。倘使你一朝有功叠艳,一言一行都是金玉奶陈。
功乃不朽之根本。與君共勉附较。